《渺晴丝》倚窗望春扉

4、潇湘无泪靥失颜

　　夜半。
　　方才还有些意兴阑珊的月儿，此刻竟匆匆地穿梭于黯色团云之中了。夜更暗去了。
　　五少爷推门而入。
　　赌场的后院有几间清净的屋子，萧遇雪被放在屋内的床塌上。
　　五少爷从袖中掏出一只白瓷瓶，放在遇雪唇边，让她轻嗅。
　　她醒来了。看到陌生的地方，感到陌生人险恶的目光，霍然坐起，不安地看着他。却没有哭，没有无谓地嘶喊。
　　“萧家世代书香门第，你父更是曾为朝廷大学士。不愧是名门闺秀！”五少爷站在旁边语声轻飘，让人不知他是褒是贬。
　　“不过，我平生最讨厌伪君子、老学究。什么淑秀！不过是拿架儿矫情罢了。”他竟坐在了床边。
　　“我更讨厌靖涵山庄！而你，将成为梅家新妇。我该怎么恭贺子箫兄呢？”
　　五少爷笑得邪魅，更让人寒噤不已。
　　霎那，他竟扣住了遇雪的咽喉。遇雪已喊不出声，甚至难以呼吸。
　　五少爷似乎更高兴了，手指收的更紧，窒息的人儿已近昏迷。

　　房门突然洞开，似乎只是一缕青烟吹过。
　　剑光已横在了五少爷的面前，年轻剑士眉峰眼角露出凌利杀气。
　　“你，”骄横跋扈的五少爷，不可一世的五少爷，瞬间失却了那份傲慢无礼。“你是靖涵山庄的人？”怀疑，试探，揣测，他甚至有些战战兢兢。
　　“是，”剑士出语朗朗，襟怀坦荡。“受大公子之托，保萧姑娘无事。”
　　“受……大公子……之托？哼哼……哼哼哼……”那五少爷笑的竟有几丝凄异。
　　“这么说，你就是允池？”五少爷终于镇定自若地直视那用剑指他的年轻人。
　　“正是。”
　　江湖中人对山庄颇为熟悉。因此，允池并不以之为怪。
　　五少爷轻笑着低头抚他的戒指。“这么说，你定要护这女子了？”
　　“在所不辞。”剑眉微挑。人虽身形未动，其实已蓄势待发。
　　“哼。”五少爷不屑地笑着，此时才终于更像他。
　　屋内本就灯火通明的，可瞬间剑光似烈焰飞溅。允池剑走轻灵，五少爷虽赤手空拳却内力深厚，不仅没落下风，反而掌风凛利，虎虎有威。
　　渐渐，剑掷在石上般的“铮铮”声越来越多了。遇雪细看，却发现剑并未斩偏，那声音竟是五少爷以掌相格的之声。
　　忽然，允池几招霸道剑试竟将五少爷逼退了数步。但他非但没有乘胜进攻，反而转身跃出携遇雪而去。步履轻盈，眨眼已消失于夜色之中。
　　五少爷追至院中，抬头已望不见了人。
　　“少爷，我等速速去追。他们逃不出平安城的。”下人持刀而立。
　　“不必了。”说毕，五少爷便转身回房。
　　院子里下人们面面相觑。

　　桐伯焦急地赶着马车，允池策马守护在车旁。
　　拂晓时分，已是寒霜普降的时候了。虽然这里还不是北方地界，但隆冬时节难免也是衰败之景。
　　平安城已在身后数十里了。人困马乏，桐伯勒住了马，允池也停了下来。
　　马儿低头觅草而食。
　　桐伯拿出了创药，解开了允池手上的巾帕。情急之下，恶战后，他只是随意包扎的。而此刻，裂开的虎口，血已住了，只是粘住了巾帕。桐伯小心撕下，上药后寻干净帕子包上。
　　遇雪挑帘看着，娥眉微蹙。
　　待包好后，桐伯竟撩衣襟下拜。
　　“公子舍命救我家小姐，在下代老爷叩谢了。”倒头便拜。
　　“老人家请起，晚辈担当不起。晚辈受大公子之托，定当忠人之事。更况小姐将来也是山庄女主。允池当陨身相护。”
　　“公子忠义可敬。他日，若有用的上我秋兴桐，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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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似乎好几年了，从前这个故事常听常想．那些年，那些故事，那些人．因为不愿遗忘，所以时时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