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千年的杂货铺小老板》侧耳倾亭

39、烤炉

　　四季坊铺子门前要出租的消息很快随着常来四季坊的大姑娘小媳妇的嘴传进了十里八乡。
　　榕树洼村口的大树下。

　　“你们都听说了没有，镇上那个生意特别红火的卖菜铺子四季坊门前要出租了？”

　　“门前？空地也能出租？”

　　“咋不能啊，人家铺子生意好，在那门前也不是人人都能摆摊的。”

　　“那倒是，你去看了”？

　　“我娘家嫂子的哥哥想去那里摆摊代写书信状纸，结果排了整整两天队，也没轮上。”

　　“我四婶子的姑婆想去那里卖鞋底子，结果一问，一个月租金都五十文，还是算了。”

　　“我相公六姑姑家的二婶子的小表妹想去那里卖身葬父，连个摆招牌的位置都没有。”

　　“这四季坊的生意真是邪了门儿的好啊！连门前的空地儿都成了金饽饽！”

　　众人齐齐叹道！

　　进入五月，天气渐渐热起来的时候，四季坊门前的人更多了，有卖凉皮的荣二舅、卖炊饼的李三郎，卖胡辣汤的周大娘，卖茶叶蛋的刘大婶以及卖卤鸡脚的陈寡妇等等。

　　清波巷里挨着四季坊的几家商住户也有样学样，将门前的空地出租。

　　渐渐地，一条巷子里从卖糯米糕的、打糍粑的、烙葱油饼的、卖锅贴的、到拉烩面的、炸油条的，以及卖冰糖葫芦、榨甘蔗汁的，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而那些卖鞋底子的、代写状子的、卖身葬父的因为光顾的人相对少一些，被远远挤到了巷子口外的大街上，每日看着巷子里人来人往，自己摊前生意冷落，忍不住十分眼红。

　　展胜男每每闲暇时从铺子窗口向外端详，看到这巷子里日日人声鼎沸、再加上各种吃食热气腾腾，烟火缭绕，总觉得如同一个小型的美食广场，十分对她胃口。

　　每天早上到四季坊赶早市的人们买过菜就能喝一碗胡辣汤，再就上几根油条或者炊饼，走的时候还能给家里还没起床的爷们跟孩子再捎回去几个茶叶蛋或者葱油饼。

　　人人都很开心，除了周百户。

　　因为韦小妹来的更勤了，还一直劝说他把家搬到城西，理由是，靠近村落山明水静风光好。
　　周百户幽幽的回答：“你其实更想搬到四季坊隔壁吧！”

　　韦小妹嘿嘿干笑几声道：“那清波巷现在屋子眼看就要涨价了，年前一个三进的院落也才七十两银子，现在都涨到八十多两了，咱们可以买个宅子投资。”

　　周百户哼了一声，心道，投资个甚啊投资！投到四季坊里多少资，都祭了肚子里的五脏庙了。

　　于是他仰头望天。

　　“没有银钱”！

　　五月端午，石榴树上一簇簇的花开的鲜艳艳的，天气暖烘烘的热，出门买个红油鸭蛋头上都沁出一层薄薄的汗，家家户户门前都插上了艾草，脖子里挂上了五彩绳。

　　韦小妹拎着一串粽子来瞧姐姐。

　　韦夫人怀了第三胎，还有三个月就要临产，整个人胖的如同皮球一般，走几步就要歇一歇。

　　县衙后院的桐树下，她手不停歇在剥荔枝，一颗接一颗，边吃边饶有兴趣的听韦小妹哭诉：“仨月都没吃过鸿茂斋的蹄髈了，他倒好，隔三差五就去喝个小酒、听听说书，这日子紧的没法过了”。

　　韦夫人抬头睨了妹妹一眼，慢条斯理的吃了一颗荔枝，然后道：“你想买什么直说，别拐弯抹角的，我现在不能多费了心思”！

　　韦小妹立刻收敛了脸上的愁容，嘿嘿笑道：“阿姐，有个赚钱的路子看你有兴趣没。”

　　眼看到了六月底，街上行人的长衫换成了短衫，家家户户都开始打起窗子、用端午采来的艾草熏蚊子，房前屋后时不时传来艾草的清香，床上的厚被换成了薄毯，天气一天比一天热。

　　对女人们来说，最不喜欢的就是过夏天，男人能打着赤膊东走西逛，热得狠了，到井台边打一桶沁凉的水兜头浇个满身，女人们却要顶着一头一脸的汗水去灶房烧柴做饭，柴火一烧起来，感觉整个人就像顶着七月的毒日头在烤，一波一波的汗顺着脖子往下流。

　　正是晌午，四季坊后院逼仄闷热的小厨房里，却有两个人不怕这天气，兀自辛勤努力的在做吃食。

　　展胜男跟韦小妹后背都是汗，犹自兴致勃勃。

　　“这个叫做面包，做法甚是简单，就跟蒸馒头差不多，只是比馒头好吃多了”。展胜男道。

　　韦小妹正在将面粉、鸡蛋、砂糖、酵子、盐、蜂蜜水放在一起揉合。边揉边道：“这面包看起来就是馒头多加了点糖、鸡蛋这些东西而已，做出来不过也就是更香一些的馒头罢了吧！”

　　她热得脸上红扑扑的，揉一会歇一会，还要用旁边的毛巾擦一把汗，不然那汗珠子会落进面盆里。

　　“非也”，展胜男道。

　　“馒头是水蒸出来，面包是用炉子烤出来的，滋味差得远了”。

　　“啪”的一声，她一挥手打死一个落到脸上的蚊子，心道赶明儿得多弄点艾草来熏屋子了。

　　经过揉面、发酵、面包终于上炉烘烤，两个水嗒嗒的人终于喘口气，立刻跑到外面去凉了。

　　“除了面包，还有其他种类吗，我若是开店，光着一样甚是单调。韦小妹扇着风问。”

　　“自然有，面包也分很多种，比如全麦面包、另外里面添加葡萄干、核桃、杏仁、豆沙等不同的干果就可以叫做葡萄面包、红豆面包等等，糯米粉、藕粉都能做原料往里面添加，大小、形状也可以有不同的变化。”展胜男解释道。

　　一个多时辰后，韦小妹终于看到新鲜出炉的面包，她惊了一下，这分明像一块块烤焦了的石头。

　　展胜男却怀着激动的心情撕开面包尝了一口，

　　这味道，这口感！

　　为啥丝丝缕缕的面包间居然还夹着一团团的死面，酸且硬。

　　韦小妹有些怀疑的看着，

　　“这就是那个比馒头好吃无数倍的东西？”

　　她尝了一口，简直比李婶有一次蒸坏了的馒头还要难吃上几倍。

　　到底是哪道程序出了错，展胜男只得从头一道道的检查，再重做一遍。

　　韦小妹怀揣着期待的心情从下午等到晚上，热的快中暑，也没能吃上那传说中无比松软香甜的面包。

　　眼看天色晚了，再不回去估计周百户就要杀过来了，她只好失落的回去了。

　　展胜男还在灶房里研究，除了缺少奶油，就是炉子的问题，这个时代没有趁手的烤炉，完全靠柴火，所以火候不好掌握，当然，韦小妹的揉面技巧也有待怀疑。

　　韦小妹第二日又来了，带来了她家中的各种吃食，无花果、花生、杏仁、核桃、茯苓糕、糯米饼、糖耳朵、碧粳苏，每拿出一样都期待的看着展胜男，希望她能做到面包里。

　　奈何展胜男连基本的面包还没捣鼓出来，七月的天艳阳高照，她的心情也焦躁无比。

　　韦小妹连着来了三天，伸长了脖子把那做面包的方法看了无数遍，还是没有能吃到嘴里。

　　展胜男尝试了各种火候，但还是不是烤焦就是烤不熟，最后，她终于得出了结论，就是炉子的问题。

　　韦小妹却一拍大腿，有了主意。

　　她对这面包做法已经烂熟于心，回去便从韦夫人那里借了县衙的大厨，两人连着捣鼓了几天，还终于捣鼓出了一样东西——烤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