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王氏的烦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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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
冯师爷的浑家王氏这个年过的甚是称心。
过年前四季坊的掌柜给冯师爷和陈文书各送了一个果篮，王氏和李氏惊喜之下还专门又去了四季坊一次，回礼并买东西，一来二往的，跟四季坊的几个人也算认识了。
王氏爱凑热闹，四季坊经常有新品推出还定时打折，极合她的心意，于是她隔三差五喜欢来逛逛，还通过展胜男介绍，提前买到了许多市面上买不到的紧俏货，比如新鲜果蔗、比如风靡皓阳镇的韭黄，此外展胜男还送了她一堆开口石榴，让王氏很是开心。
过年回娘家的时候王氏带的节礼就是一把韭黄，还有一堆包装好的新鲜果子，这节礼在一堆平凡的点心、猪肉间显得格外与众不同，让王氏的老娘狠狠的夸了她一把。
但这韭黄却给她带来一桩不大不小的烦恼。
鸿茂斋的赵掌柜原是王氏姨奶奶家的亲孙子，这鸿茂斋是一家规模不大的酒楼，赵掌柜经营的甚是艰难，一来没有得力的厨子，二来没有什么知名的菜色，因此好几次都面临倒闭，前几年赵掌柜花大价辗转买到了一个炖蹄髈的秘方，这才让酒楼得以起死回生。
不过本地人只要提起鸿茂斋，第一印象就是“那个卖蹄髈的”，因此赵掌柜很是觉得丢人。
赵掌柜是个极有志气的人，他心里存着一个宏图大愿，就是把鸿茂斋做成商都县乃至整个大昭的第一大酒楼，人人看见他都敬一声“赵掌柜”，而不是现在人人都认为他是一个卖蹄髈的赵大厨。
赵大厨嗅觉灵敏的很，四季坊一开业他就嗅到了商机。
这么多紧俏的菜蔬和果子，简直就是他那酒楼的绝配。
于是赵大厨也鸡鸣五更起，去四季坊外面排队抢购过好几回，每次一进去就两眼放光。
买买买！买丝瓜做丝瓜鲜虾蛊，买茄子做肉末考茄子、买苹果做拔丝苹果、买石榴做果汁，关键是要买那个新出的韭黄，据说这道菜连今上都没尝过，哪家酒楼若有这道菜，定会有一大波钱多的富户趋之若鹜。
但是韭黄量太少了，在四季坊就出现过那么几次就被几个大酒楼抢光了，皓阳镇大部分的人只听过韭黄的传说。
赵大厨论抢抢不过大酒楼，挤也挤不过本地的中老年妇女，他来过好几次都无功而返，郁郁寡欢了好一段时间。
四季坊推出果篮的时候赵大厨赶紧跑去定了三十套，放在自己店里卖，加个十文二十文对那些买得起又买不到果篮的富户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赵大厨深谙这些有钱人的心理，因此这些果篮也让他小赚了一笔。
但他的目标并不在此，他想要的是能长期稳定从四季坊进货，这个事情很关键，决定着他的酒楼是否能在一众酒楼间一枝独秀、长盛不衰。
他先找了方南瓜，无果；
找了方土豆，无果；
找了经常来吃蹄髈的知县小姨子韦小妹，更是无果；
在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打算去找方南瓜的老娘方大婶的时候，他在老家看到了王氏表姐送来的韭黄。
他表姐居然能弄来韭黄，这让赵大厨对王氏表姐的崇拜之情有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细打听之下，发现表姐居然跟四季坊的东家有极其深厚的交情，赵大厨简直要热泪盈眶，于是王氏自回过娘家之后，耳朵边就再也不得安宁。
“姐啊！你弟弟我上有老下有小，这店子眼看要经营不下去了，一家老小都要去跳商水河了啊”
“亲姐啊！你帮了弟弟这一把，一辈子少不了蹄髈吃”！
“我那嫡亲的姐啊！这事儿关系着弟弟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啊！”
王氏在大事上还是很有分寸的，她清楚的晓得她跟展胜男还没有熟到能帮这种大忙的地步，她扫了一眼面前赵大厨送来的十来只蹄髈，故意缓缓的说：“我去递个话儿试试，成不成可不敢打包票”。
赵大厨笑开了花，急忙乐颠颠的道：“表姐出马，那是一个顶俩，这世上没有您过不去的河，没有您上不去的山。”
王氏听了他这不伦不类的话，翻了他一个白眼。
于是这天王氏又来到了四季坊。
她来的时候是下午，店里人稍微少了些，展胜男正坐在柜台后数钱。
开业这一个月的光景，她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数钱，展胜男喜滋滋的把铜钱穿成一摞摞的，平民小户用的起银子毕竟是少数，铜钱用的多些。
铜钱的手感多好啊！展胜男边摩挲着钱边盘算着，果篮还要再继续卖，虽然年过了，但是走亲访友的还会有人要，另外韭黄不够了，好几个酒楼来订货。
正数的开心，门口进来一个人，展胜男一看，是冯师爷的浑家王氏。
王氏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说明了来意。
展胜男听王氏说了后，就道：“实不瞒冯大嫂，过了年来找我们的酒楼想长期定菜的不下十家，我们一家都没敢承诺供货，为这还得罪了不少人。”
“为甚？”王氏很是不解，这不是把送上门的钱往外推吗？
展胜男叹了口气道：“冯大嫂你也晓得这些菜蔬紧俏，不是我们不想供，实在是我们根本进不来太多的货，反季节的蔬菜种植难、成活不易，产量还稀少，愿意花大力气种的人少之又少，何况……”。
她顿了顿。
“因我们这些天生意好，还招来不少人的红眼，多方打听我们是在哪进的货。”
说着王氏看到展胜男红了眼眶：“方掌柜的和我们几个在这镇上也没有什么靠山，我们这店”
她哽咽了一下，
“简直要快撑不下去了”。
展胜男觉得自己的演技可以拿个奥斯卡新人奖了。
王氏忽觉自己也像来四面打听逼问人家的恶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毕竟老成，琢磨了一下道：“展大娘子，你别难过，我给你出个主意”。
展胜男眼睛一亮：“嫂子快说”！
王氏忖了忖，才开了口道：“照你这么说，你们这店虽才开业，但是已经招来不少明枪暗箭，你跟方掌柜又都是没有根基的，想顺利开下去只有一个办法。”
展胜男问：“什么办法”？
王氏道：“找个权势大的做靠山啊”！
展胜男“……”
“可我们根本不认识那些有权有势的，想找也没有门路啊”。
王氏笑道：“眼前就有一个”。
“谁”？
王氏附耳道：“我听说刘知县的小姨子经常来你们这里买东西，不晓得你留意过没有。”
展胜男摇摇头，她还真不知道。
王氏道：“圆圆脸，杏眼，脸上有不少雀斑，微胖，年纪挺轻的一个妇人”。她形容的言简意赅。
但展胜男是个脸盲，王氏说的这些特点她感觉大多妇人都是长得如此。
王氏又提点道：“我还听说那刘知县的夫人跟妹妹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美食。”
展胜男恍然大悟。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王氏的烦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