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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方二郎的烦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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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南瓜最近有些心塞。他这心塞的源头来自于一支钗。
这支钗是秋市那日包子铺宋大郎送给展胜男的,展胜男回去后随手一放,然后事情多就给忘了,等到宋大郎请人上门提亲才想起来,从犄角旮旯里找出这只盒子,打开发现是一只银钗,沉甸甸的约莫有几两种,那钗头还刻着一朵华丽丽的并蒂莲。
展胜男心里唤了一声“娘哎”!,估计是宋大郎误以为自己收了那银钗,便打发媒婆上门了。
天大的误会!
于是她便托方南瓜将这银钗还给宋大郎。
方南瓜本以为是小事一桩,随口应了,但约了几次宋大郎,居然次次都铩羽而归。
第一次宋大郎刚看到他掏出那个盒子,便一脸悲痛,颤悠悠伸出手指着方南瓜怒道:“原来展大娘子将这钗送与你了,你可也是对她有意,来取笑我的么!”然后啐他一脸转身跑了。
方南瓜用袖子擦擦脸上的口水,心塞之极,觉得这炮灰做的毫无道理,于是将钗拿去给展胜男,直言自己还不了。
展胜男晓得方南瓜最近想开个铺子,攒的银子不够,她正好有意入股,便问他:“方二郎要开铺子,可短银钱使?”
方南瓜在金钱的利诱下,悲愤的收起盒子又去找了宋大郎。
这次宋大郎见方南瓜又敢上门,随手抄起擀面装“呔”的一声便冲了出来,对他怒目而视,方南瓜见势不对,连忙先发制人竹筒倒豆子般迅速道:“大郎,先听我说几句,这是展大娘子要我拿来还你的,并非是她送我的”。
宋大郎反应了一会,又一脸悲痛,挥舞着擀面杖道:“她不愿接受提亲,连这只钗都不愿意留着吗”?
方南瓜不动声色往后退了退,依照展胜男所说讲了一番诚挚以极的言语:“展大娘子道她是定过亲的人,不管对方来不来议亲,她都不能再跟别人定亲,不然就是背信弃义,为人所不齿”。
这是展胜男想了几条拒绝理由中最让人不能辩驳的理由,拿李家来当挡箭牌,谁也不能说什么,只会夸她展如花忠贞。
没料到宋大郎听了以后反而更对展如花心生敬意,扶着擀面杖竟哽咽道:“既如此说,她一日不成亲,那我便等她一日”。说完自觉这深情的模样十分感人,于是又补上一句:“我宋大郎送出去的钗绝没有收回来的道理,还请方二郎转告展大娘子”,于是转身便走了。
方南瓜无奈只好又折回来,但展胜男也不肯留着这钗,要他自己想办法帮她退回去。
但现在只要方南瓜的身影一出现在宋记包子铺门口,宋大郎躲得比兔子还快。
方南瓜一面为自己找铺子的事情操心,一面为了这根烫手的银钗忧心,这段日子过得心塞之极,连头发都愁白了几根。
这一日镇上的范大脚告诉他,玄武大街上有个铺子要出售,方南瓜便约了展胜男去看。
展胜男最近心情甚好,药方子卖了五十两银子,偶尔还能拿到悬济药房的提成,虽然买玉还差很多,但也让她的经济状况直接奔了小康,吃得饱穿得暖,最近养的红光满面。
在家躲了几天懒,避了避宋大郎说亲不成在村里掀起的惊涛骇浪后,又开始撒着欢琢磨生财之道。
她想开铺子,但是她空间里的蔬菜大部分都是反季节的,随便拿出来一种都很扎眼,她又不想出面,于是乎,方南瓜便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首先这家伙猛一看上去很稳重,没有那些生意人常见的油嘴滑舌,绝对是个闷骚的存在,相处几次还是值得信任的,可以全权委托给他出面经营。
其次这家伙皮相好啊,往店门口一站,唇红齿白的小生,扮上直接能上场唱《玉堂春》了,多招大姑娘小媳妇啊,蔬果店可不就靠她们这些群体来买东西么!
最后,他没钱啊,全部身家据说还不到二十两,还不任由她搓圆揉扁了。想到这里,展胜男就觉得乐不可支。
方南瓜联系的中人范大脚五短身材,皮肤黝黑,见人就咧嘴笑,一双眼睛甚是灵活,乍一看黑的挺喜庆,他在皓阳镇常年从事房铺、田产买卖,甚至做伢人,这家伙嘴皮溜,还活泛,因此很是混得开。
范大脚带他们去看的铺子在玄武大街上,玄武大街是皓阳镇上最为繁华的地段之一。
他边走边跟展胜男和方南瓜介绍:
“这铺子啊是王老爷家夫人的陪嫁,原本是个字画店,但是王老爷举家要迁往长安,因此这边的田产都打算变卖了。”
到了玄武大街,两人一看,铺子位置还不错,正处在街口,就是面积不大,五六十平米的样子,摆了柜台,就显得不大宽敞,不过铺子整体还算干净,里面柜台板凳都是半新的。
展胜男觉得还算满意,便问范大脚:“不知这铺子作价几何”?
范大脚笑道:“说实话,这铺子位置还行,面积不算大,开个糕饼铺嫌阔,卖个绸缎嫌窄,来了几家都没看上,王老爷跟我说的价是六十两银子,你们若能看上,我再跟他们说说,能不能便宜些,他们急着出手,说不定能便宜个十两也不一定”。
方南瓜听了这价吃了一惊,展胜男镇定的道:”我们回去商量下,下午给范爷信儿”!
范大脚对这声“爷”听得很是舒服,忙咧嘴笑道:“好说好说,毕竟不是小数目,确实要慎重些”!
两人便告辞了范大脚一路出来!
方南瓜摇摇头道:“这铺子还行,就是贵了些,不如再等等”。
展胜男却道:“我刚仔细看了下,这玄武大街后面住的人家可不少,而且都是高门大院,可见是富人区,咱们打算卖的是蔬果,因此价格可以往高了定,此外那铺子左边是个卖古董的,右边是个卖首饰的,一看就是有年头的店,说明这里的店都是有固定的回头客的,再加上这里人流量大,若是开在这里,那本钱定能很快就回来”。
方南瓜不意她观察的倒是仔细,只得道:“这价格可是不便宜”。
展胜男道:“你能出多少银子”?
方南瓜有些不好意思:“十五两六钱”
展胜男想笑,却忍住了,道:“这样,我先替你把不够的出了,算我借你的,毕竟我不打算出面,全权由你经营,咱们还是五五分,等赚了钱你再把买铺子这钱还我就好了。”
方南瓜道:“那我也不跟展大娘子客气,我给你写个欠条好了,毕竟还是我占便宜多点。”
展胜男笑道:“话不能这么说,你往后出的力也要比我多呢!”
议定了之后,两人便折回去跟范大脚讲要买这铺子,范大脚见两人这么快就拿定了主意,也很爽快道:“我这就去跟王老爷商量,一会便给你消息”。
不过一个时辰他就来了道:“王老爷说可以让五两,五十五两成交,店内的柜台桌椅都可以白送”。
两人均同意了,但说起第二日去官府将铺子过名的时候,范大脚问道:“不知这铺子过到两位谁的名下?”
两人对视一眼,展胜男道:“方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