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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学堂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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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城西李员外家的李凤儿、李铭语。从今开始便是你们的新同窗了”一个打扮得儒雅不凡的中年男子面朝着众多同学介绍到。
底下一帮清一色青袍学子打扮的孩子在楞了足足够夫子喝一碗茶的时间后，欢迎的掌声这才响了起来。
讲坛上的夫子放下手中的茶碗，闭着眼颔首表示对他们惊愕许久的理解。
可不，在座的最少也已过7岁。这李凤翔怎么看也绝不会超过五岁，不奇怪也难啊！
“李凤儿，你身量尚小，且先与林空悟同坐于为师手边。铭语，你坐到后边。”
于是，凤儿在书童的帮助下顺利地坐上了这并不算高的位置上。
这担当起书童角色的自然是安王府职工大会上所票选出来的优秀人选。
而这名唤铭语的少年是安王妃产前与安王爷一道浪迹江湖的那一年收的四个孤儿之一。
虽为养子，可待遇一如凤儿这个正主。安王妃本着无限的母爱光辉去抚慰他们曾受过的创伤，只可惜四人中已有三个心智已开，各自有了志向。
安王爷与安王妃在百般不愿之下也只得从了他们，现下那三个年岁稍大些的孩子各自投了师门离家在外。
只有这叫做铭语的八岁男娃在当时也只有凤儿那般大，正是无忧无虑年岁，故而留了府里与凤儿为伴。
这回凤儿上学堂，众人自然也明白王妃对铭语的关心，一并携了去。
凤儿才刚一坐稳，只听头顶上的夫子已经开讲：
“今天既然来了新同窗，我们就不接着念尚书了。”
话音未落，台下骚动已起，其中不乏有欢呼声，想来着〈尚书〉对于幼童确实难了些。
夫子摆摆手示意学生安静，接着道：
“我们进行对联练习。”这话像股劲头极大的龙卷风，顿时把学堂搅得似高压锅煮烂了粥，轰地一声便炸开了锅。
凡是在天丰学院的学子哪个不晓得这厉害的夫子最擅长就是用对子考评学生功课。座下的学生一听先生要来次突袭考试，莫不惊慌失措。
“对联是什么？”凤儿从没听娘亲提起过这些，如今看见全堂学子竟闻联色变，于是好奇地问这身旁的林空悟。
“就是……就是……”这林空悟平日里上课就是不听讲，在课堂上诸多出格，才被勒令坐在了夫子眼皮底下。突然被一个长得如此可爱的粉娃娃这么一问，竟一时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是贴在门上边的两条。”憋了老半天才找到了合适的解释，多少挽回点面子。
但考虑到这毕竟不是什么标准的回答，便虚着眼瞧着凤儿。
没想到，那凤儿仰起头来望着他笑着说：“谢谢，林师兄。”
林空悟突然被煞到了，这耀眼无比的笑容，使得他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呆了良久。
这一笑的杀伤力之大，估计在当时只有林空悟才能体会。
据后来成为书法家的林空悟的回忆录〈我的成材之路〉中所提及的内容，凤公子这个问题改变了他人生。使他疯狂爱上了对联，极度想把自己写对联送给凤儿而苦练书法，最后对联没送成，倒成就了一位名留青史的大书法家。
正当林空悟脑袋一片空白之迹，眼尖的夫子一早看出了异样。对他上课分神十分不满，决定略施薄惩以正视听，发难道：
“空悟，你先来对上为师一联。”
夫子的视线落在了如梦初醒的林空悟，对这个聪明却不肯用功的学生直感到惋惜。
一时感慨万千，不觉出了上联：
“黑发不知勤学早。”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也不知道当时林空悟可体会到夫子的一片苦心否。这个对子可是蕴涵了这许多的关切与告戒。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哪！
被点名回答问题的林空悟顿时被问得语塞，窘得直搔头。
站了半晌，见其一点开窍的迹象都没有，又因为这联对于一向不认真学习的空悟来讲确实也难了些。夫子叹了口气道：“空悟，你且先坐下。”
撑了许久的林空悟这时才如释重负地瘫坐了下来。
只见夫子调整了方向，环视众生道：
“你们当中有谁能对山此联？”
话音未落，站起一名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年，这少年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乍看之下婉若一女子，但其眉宇间却也透着些英气。只见他沉声应道：
“学生愿意一试。”看来他已成竹在胸。又见他只手收于后，摇头吟道：
“白首方悔读书迟。”
“好！尔列对得好。大家要向他学习。”夫子的情绪被这名聪慧少年从低谷中拉回。
原来这就是对联，这和娘亲给出门的爹爹所传的短信似乎无二致。此时凤儿才搞懂了什么是对联。
不等凤儿感慨完，夫子又下达了下一个要求，是要全堂学子以劝学为主题写下个对子当作当堂练习上交。
虽然大多不愿，课堂上却也一时没了响动。大家皆埋头苦思。
凤儿这回可犯了难，虽已明白对联是何物，但以他芳龄四岁的小脑袋瓜怎么可能把还不知规则的东西给运用得当。苦思到最后，看着来收作业的夫子，咬了咬牙伸出稚嫩的小手，准备作弊。
所谓作弊就是，他将安王妃平日教导他读书的句子写了上去。
放下笔后，凤儿抬起头望了望不远处的铭语。
正巧这时，铭语也正看着他。
两人目光一交汇，立即心照不宣，不好意思地冲对方笑了笑。
可不是么，两人都是头天接触这东西，要真自己写出来了才有鬼。
收了作业，夫子便安排了课间休息了。只许在座位上，但嘴巴是绝对自由的。顿时这教室，嘈杂得跟菜市场似的。
喧哗声中，夫子随手翻动了刚收上来的作业，颇多平庸之作，幼稚得紧。
突然，不停翻动的手戛然停止，竟还微微颤抖。
“好！好！好！”
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之后，才蓦然发现全堂学子皆被他的大声疾呼给惊讶得忘了说话。学堂顿时静得可怕。
一向稳重的夫子居然激动地站起身来，喃喃道：
“好一个‘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