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戒不掉的罪》孤舞

11、佯装平静

　　Part.11
　　中午时分，柳妍坐在员工餐厅，掏出手机，几次输入许梓修的号码，却终是没有拨打出去。她转而将页面调到短信编辑，先是输入“要不要回去给你做饭？”，又删掉输入“你感觉还好吗？”，然后再删掉重新输入，就这样反反复复几次，最后她叹了口气，删除文字，发出一条空白信息，然后将手机收入包中。
　　她又在座位上坐了半个多小时，却是一口饭也没动，然后起身回去工作了。她回到办公室的第一件事，是到茶水间煮了杯意式咖啡给自己。
　　在柳妍所牵挂的彼端，许梓修坐在书房里，笔记本上正在播放毛片。是他人生中看的第一张毛片，一看就知道是盗版碟，拍摄效果本来就不好，因为盗版碟的缘故，播放效果就更烂了，而且配音也很矫情，此时通过迷你音箱放出来，声音充斥在整个书房里，显得更加的恶俗不堪。笔记本旁边一份只吃了几口的快餐摊开在桌上，早已凉透。
　　他瞪着电脑屏幕，眼睛的焦距不知落到了哪里。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响起时，他甚至连看也不看，就直接将手机关机了。然后，他疲惫地合上了笔记本，埋头伏在笔记本上。
　　而在这城市的另一个地方，柏旭提着食材到白岩家的时候，白岩才刚刚起床没多久，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客厅看肥皂剧。那是她长久以来的娱乐和消遣。听到开门声，她转头看见柏旭又拎着大包小包进来，开口问道：“许梓修刚刚来过了吗？”柏旭走进厨房，一边把东西一样样放进冰箱摆好，一边提高了音量回答她：“没有，我来的时候没看到学长。”“奇怪，我明明听见他的车声了。”她小声嘀咕着。
　　“你说什么？”柏旭听不清她讲话，索性放下东西，关上冰箱，跑出来问她。她被他吓了一大跳，却不再重复刚才的话，只道：“你怎么突然买了那么多东西，我家的冰箱都快被你塞爆了。”“哪有那么夸张，我就只买了一点点呀。不说了，我赶紧收拾着准备做饭了。”他将话题一扯，又奔回厨房去忙他的了。而白岩则继续看她的肥皂剧。
　　不得不说，柏旭确实是真真正正的新好男人，居家必备。白岩一集电视剧还没看完，他就已经做好了一顿简单却不寒碜的午餐。说是简单，起码还是有四菜一汤摆在桌上。柏旭虽然知道白岩在这种景况下是吃不下太多东西的，但还是忍不住地做多了。他下意识地希望白岩能吃得多一点，那样就证明，她很好。就算不好，至少不会颓得想绝食而亡。
　　往日里白岩看电视看到一半是绝对不会被叫动的，所以柏旭做好菜以后并不打算立刻就叫她。然而白岩在闻到饭菜的香味后，不等柏旭叫她，自己就先关掉电视跑厨房去了。
　　这一餐，白岩吃得很多，比平日里的食量还多一些。吃饭的过程中，她还不时地扯几个冷笑话，只不过柏旭没笑，她自己倒笑得东倒西歪。扯到后来，柏旭觉得她自己一个人在那里笑得挺冷场的，也配合地干笑了几声，笑到后来，他自己都以为自己是真的觉得好笑。
　　白岩很不正常。
　　柏旭在笑的过程中猛然蹦出这个想法。这个想法刚一蹦出来，他就觉得很对。虽然白岩外表看起来很正常，能吃、能喝、能玩、能笑，但他就是觉得她不正常。至于她的不正常表现在哪里，他却又说不出来了。
　　白岩是照他希望的那样吃得多了，他却高兴不起来，心里隐隐觉得瘆得慌。所以在临去上课前，他仍旧不放心，甚至有留在家里陪白岩的冲动。但白岩一再催他不要迟到，他才终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离开前，他交代她：“晚上我没法过来，所以我给你做了点菜放在冰箱里，晚上拿出来热一热就能吃了。你不要又忘记吃饭了！”白岩没有像往常那样不耐烦地打断他，只是站在门口沉默地看着他，直到他走远。
　　小时候，爸爸都没有像柏旭那样对她一再叮咛呢！
　　她想起记忆中关于父亲的那为数不多的几幅画面，心下黯然。她忍不住想，要是在遇见许梓修之前遇到柏旭，那该多好。
　　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然而，那是不可能的。许梓修在她最初的记忆里就已经出现了，仿佛他们生来就住在一起一样。
　　人心都是肉长的。柏旭待她如何她都知道。但是，即便许梓修待她已不如前，爱了就是爱了，没办法说转而爱上他人就爱上他人。若能够，那便不叫爱情了。
　　送走柏旭，她又重新坐在电视机前看那些她曾经迷得不行，当下却觉得无聊得让人想发昏的肥皂剧，直到她再看不下去，就回房继续睡觉了。
　　白岩这一觉从下午一直睡到了深夜。起床时，她觉得饥肠辘辘，胃里空得难受。她跑到厨房想开冰箱找柏旭留下的食物，却在冰箱门上看见了柏旭留的便条纸：“叫你记得吃饭你竟然还是不吃就跑去睡觉了，懒猪！明天我来监督你吃饭。等你起来应该已经过八点了，饭菜不要热了。我给你带了牛奶和面包，牛奶要热一下，但是不要空腹喝哦！”
　　她撕下那张便条拿在手中闷闷地看了好久，然后照他说的那样，热了牛奶，先吃了点面包才喝牛奶。吃完以后，她又将那张便条看了一遍，然后付在餐桌上在那张便条的背面写上“不要找我了”，接着跑出厨房，在客厅里找到胶纸又回到厨房将便条反着贴在冰箱门上。
　　紧接着，她拿上换洗衣物，在浴缸里又泡了一次澡，之后又将换下来的衣物洗好晾在阳台上。做完这一切，她拿上手机和钱包出门了。
　　马路上一个人也没有，路灯安静地将昏黄的光线投在地面上，她独行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寂寞。偶尔会有辆摩托车或是小轿车从她身边呼啸着经过，打在他们正前方的车灯就像疾行而过的蜈蚣。被带起的风掀起她的衣衫，她呵着气搓手，寒意肆虐。
　　病还没好全，她的身体特别虚弱，一点点凉意都能引得她旧疾复发。意识到自己多半是又要发烧了，她才开始后悔自己穿得如此单薄就出门。
　　但是，她已经不想回头了。
　　火车站离得很远。她没有想过要搭摩的或是出租车，她只是一步一步走着，郑重其事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在进行一场庄重的仪式。离开许梓修的仪式。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走到后来，她已经不再觉得冷了，反而觉得热，脸上还覆了层薄薄的细汗。
　　她走到火车站的时候是凌晨三点半，她觉得自己腿开废掉了。在火车站大门口，她躲进公共电话亭，打了个电话给许梓修，毫不意外地听见了客服机械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她用力将听筒挂回电话机上，然后走出了电话亭。
　　冷风过境，她禁不止打了个哆嗦，快速跑进了火车站。

作者有话说

　　好哀伤，碰上了见习周。不知道有没有时间每天更新呢，哎！
是很纠结，为何就是木有评论捏。真心好忧伤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