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轻歌》韩佳

11、城主要娘亲

　　音莞儿一听要去云城，顿时心花怒放，可又不安的摇头道：“季山，我今儿还没来得及采药呢！”
　　“老规矩！”乐季山一打响指，立刻从身侧蹦出来一个小猴子，捧着一捧药草递过来。
　　音莞儿接了药草，啧啧道：“你这到底是什么本事，竟然能让猴子给你采草药，要不，你也别教我练剑了，教我如何驯服这小猴子怎么样？”
　　“这本事可不是谁想学就能学的！”乐季山摇头笑道：“好了，我们现在可以出发去云城了！”说罢长手一捞，拦住音莞儿的纤腰上了空中，脚踩树枝，飞身前行，如腾云驾雾一般。
　　不过半晌，二人便来到云泽山下，云城之外的小树林。
　　乐季山将音莞儿放在树上，自顾自的坐在音莞儿身旁，散漫着晃动着腿，指着前面的小城对音莞儿笑道：“音小妹，你看前面那座城，那就是云城，里面吃食当真不错。”
　　许是音莞儿恐高，坐在树干上，吓得双腿发软，两双纤手紧紧的抱着乐季山的袍子，嘟囔道：“乐季山，你一定是故意的吧！”
　　“此话怎讲？”乐季山不解。
　　“我恐高！！！”
　　乐季山“哦！”了一声，复又指着不远处的一座茶棚，道：“你瞧见那茶棚了没有，孤零零的在山底下，也没人经过，看起来挺寒酸是不。可这茶棚的老板娘啊！当真是人间绝色……哎，音小妹，你抓着我袍子作甚？”
　　音莞儿盯着乐季山绝好的面容，咬牙切齿道：“我害怕！”
　　“你害怕什么？”乐季山哈哈笑道：“我说那老板娘美若天仙，你该羡慕才是。”说罢自顾自的将袍子从音莞儿手中扯了过来，道：“我这袍子价值不菲，你可别给我揉坏了。”
　　音莞儿全凭着乐季山的袍子才能稳住身形，如今被乐季山这么一拉，整个人顿时失了平衡，身子向后一仰，头冲地栽了下去。
　　乐季山一惊，忙飞身跳下，将音莞儿接住稳稳落在地上，尔后左右上下检查了一番音莞儿，方问道：“没事儿吧，音小妹，我看看，伤哪儿了？”
　　音莞儿任凭乐季山摆弄着自己，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抽抽嗒嗒道：“伤心了！呜呜呜……”话未完，眼泪就下来了。
　　乐季山顿时方寸大乱，一面胡乱为音莞儿擦眼泪，一面安慰道：“莫要伤心，莫要伤心，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我不该带你出来玩，不该将你放在树上，不该……”
　　半晌，音莞儿止住哭泣，道：“乐季山，你错的是没有仔细听我说话！我都说了我害怕，你还自顾自的说个没完，你真真是气死我了！”
　　乐季山哪里还敢回嘴，只管又是赔礼又是作揖，模样甚是滑稽。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咱乐大公子么？！怎么着，这又是谁家的姑娘啊，这么水灵，瞅瞅身段儿，啧啧啧……”远远的，一个柔媚的笑声在一串铃铛声中传来。
　　音莞儿抹掉眼泪顺着乐季山的视线看过去，见到一位身段妖娆，衣着鲜亮，着帕子扭着腰肢走过来的美艳女子，音莞儿心中顿时不快起来，却又被这女子手脚之处挂着铃铛的铃铛吸引，忽然不觉乐季山直勾勾盯着那女子的眼神。
　　乐季山一见这女子，顿时面露尴尬之色，道：“呵呵，这不是玲珑美人么！”
　　“哟，我的好乐公子，难为您还记得我啊，你这大老远的来云泽，可别告诉我是专程来看我这老太婆的哟！？”说罢，若有所指的飞了一个媚眼给音莞儿，音莞儿顿时只觉得的眼前金星乱跳。
　　“姑奶奶，您别！”乐季山连忙将音莞儿藏在身后，冲玲珑道：“咦，你那茶铺竟然有客人来啊！”
　　玲珑回头，果见一人一骑已经进了茶棚，不由得骂了一句来“天杀的，真会挑时候”，这厢，乐季山趁着玲珑回头，便揽着音莞儿飞也似的逃走了。
　　玲珑回头，远远的望着逃也似的走了的乐季山眉毛一挑，哼道：“哼！算你给老娘跑得快！”却也不去追，只管扭着腰肢，朝茶棚走了回去，边走边笑道：“这是哪路的神仙来我这小庙了……”

　　云城，乐季山带着音莞儿走在繁华的大街上，似乎心不在焉。
　　“乐季山！我刚才怎么忽然那么晕？”
　　“你知道方才那女人是谁？”乐季山不答反问。
　　音莞儿摇头，她只关心那女子手脚之间的铃铛。
　　“那女子名唤玲珑，江湖之事，无她不知，无她不晓，乃是个不可多得的玲珑妙人，玲珑这名大约也是江湖人送她的称号。此人虽然爱财如命，却又是个难得一见的怪人。”
　　“我看她挺好的啊！”音莞儿想着玲珑那姣好的面容，感慨道：“美人一个！”
　　“那是自然！”乐季山哼，复又道：“美则美矣，可她怪就怪在，爱女人胜过爱男人！”
　　“咦？”音莞儿不解。
　　“因为她见了漂亮女子，恨不能立刻将那女子的杀掉煮了吃，见了男人，却又恨不能将那男人身上掏干了，因而，江湖虽多有人垂涎她的美色，却因忌惮她的夺魂铃铛而对她敬而远之。”
　　音莞儿顿时来了兴趣，不解问道：“什么是夺魂铃铛？”
　　乐季山叹息一声道：“你没听她走路有铃铛声嘛，可别小看了那些铃铛，要你命的！方才若不是我挡住了你，你早被那玲珑的铃铛勾了魂魄，肉身放锅里煮了。”
　　“可你前一刻才说那茶馆老板娘如何美若天仙，下一刻又说要人命，又是何意？”
　　“呵呵！”乐季山眨眼睛，冲着音莞儿笑道：“我就是想说，你若是以后独自下山，离那里远些！”
　　音莞儿顿时欲哭无泪，绕了这么大一圈，竟是要说这样一句话。“乐季山，你还真是很闲啊！”
　　“过奖过奖……”
　　这里，他二人正在说话，忽然对面跑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一头扎进音莞儿怀中大声叫着“娘亲救命！娘亲救命！”
　　两个人一时手足无措，待音莞儿反应过来要拉住那孩子问话时，那孩子却又一溜烟绕过音莞儿和乐季山向二人身后跑去，才跑没几步，便被后面窜出来的一个黑色人影抓住后衣领。
　　“救命啊救命啊！大人欺负小孩啦！大人欺负小孩啦！”
　　音莞儿和乐季山这才注意起这一大一小两人。
　　小孩子年纪虽小，但相貌清秀，面庞净白，皱着眉头，嘴里哇哇大叫，看穿着当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却不知为何要抱着路人叫“娘亲”。
　　再观追来的黑影，无奈的眼神，慈祥的模样，毫不留情的抓住孩子却时时小心不让那孩子伤到自己，显然，虽是个训练有素的高人，却似乎对这孩子疼爱有加。
　　再看看路人，似乎对这样的情形早已见怪不怪了，
　　音莞儿和乐季山对视一眼，对这这一老一少的身份好奇起来，恰在此时，那黑衣老者制服了小孩，朝他二人走过来抱拳道：
　　“在下云德立，小家主年幼，倒让二位姑娘见笑了！”
　　音莞儿连忙摆手说无事，却又因为那人称呼“二位姑娘”而笑弯了腰。
　　乐季山青了面颊，瞪了一眼音莞儿，对云德立抱拳道：“先生客气了，只是想不到这孩子如此年幼便已经是一家之主，今后还要多加指引才是啊！”
　　云德立听乐季山所言，立时明白此人并非女子，因而也只能呵呵干笑两声对二人再次施礼抱拳。
　　“哼！”那小孩子忽然冷哼一声，似乎是在恼恨两人没有挡住云德立，又似乎是在气乐季山说他年幼无知，立时翻脸冲着音莞儿和乐季山喝道：“你二人一看就不是我云城中人，定时外来的贼人，云叔，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两个贼人抓起来！”
　　音莞儿和乐季山还未做声，就听眼前云德立已然对那孩子拱手道：“遵命！”
　　“你你你……你干嘛！”音莞儿忙躲在乐季山身后，指着云德立道：“我们就是来逛逛的！什么时候就成贼了！说抓就抓，您当这是您家啊！太没道理了！”
　　“你怎么又结巴了？”乐季山甚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这个！”音莞儿哭丧道：“好端端逛个破城也能被抓！这是什么世道！”
　　“你说哪里是破城呢？！”那孩子耳朵似乎非常好使，立刻指着音莞儿不依的嚷嚷起来：“贼人，定是贼人，云叔快抓贼人！”
　　“得罪了两位，还请同云某人到云府走一遭。”云德立说罢手一挥，便从四面八方出来十来个黑衣人将二人团团围住。那孩子见此，嘿嘿冷笑两声，趁云德立不注意，便又溜了。
　　前一刻还是熙熙攘攘的小镇，这一刻，却只剩下被黑衣人包围的音莞儿和乐季山了。
　　音莞儿虽然害怕，却还是强自镇定，对着云德立叫道：“就算不是云城中人，就不能来云城逛逛嘛！你们这是，是，是，是……欺负良民！”
　　“得罪了！”云德立略一思考，终究还是下了捕命。
　　二人还未反应过来，便有刀剑劈落下来，音莞儿无奈，只得胡乱挥舞胳膊阻挡起来，只是人数众多，以她这三脚猫的功夫，实在是难以支撑太久，此时无论她如何悔恨没有好好练功也没用了！
　　站在人群外的云德立却愣住了，这陌生少女使得招数虽然笨拙却为何如此熟悉，熟悉到令他想起了，那个隐居在云泽山中的师姐。
　　当年师姐教他习武的情形如今还历历在目。
　　“师弟！你真笨！”紫衣女子巧笑倩兮，对着呆头呆脑的少年笑道：“这剑法师父教了你多少遍，你怎么就学不会呢？！”
　　“算了算了！还是师姐教你吧！呐！我慢一些，你可要看仔细咯！”说罢，那紫衣女子便拿着一柄木剑，在空地中演练起来。
　　这剑法，英姿飒爽活力迸发的模样和身形渐渐的，同眼前的少女重合在一起。云德立蓦然叫道：
　　“住手！”黑衣人立刻悉数散去。
　　“说，刚才那剑法是谁教你的？！”云德立寒了脸，说话间，宝剑已然出鞘，顷刻间以架在音莞儿肩上。
　　乐季山料到此人无害，并未放在心上，此时见云德立如此立时要击破云德立攻击，却不想云德立看似无害，功力却十分深厚，眨眼的功夫，收掌挥袖扫开乐季山的攻击，身形更近了音莞儿一步，音莞儿颈间几滴鲜血霎时涌出，顺着云德立手中寒星宝剑洒落。
　　乐季山见此，只得罢手。
　　“你实话实说，我自然不会难为于你！”云德立又恢复了先前从容和蔼。
　　音莞儿瞥眼看向乐季山，却哪里还有乐季山的影子，心中不悦，只呐呐道：“自然是我师父师兄救的！”
　　“我问你你师父是谁？”
　　“……”音莞儿却闭了口，因为她答应过师父，不会将师从何处说出去的，就在这时，身后却传来一人答话。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