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四章 进城（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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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精灵与人族友好？”拉德利想说，精灵一向和人族交好，不会伤害人族的，可不太会人族的言语，幸好相处一段日子的凯利理解他的意思。
“那也不过是表面。精灵族向来以天神之子自称，天神离去后，它们觉得自己应该代替天神护佑人族，开始的时候我们也很高兴接受精灵们的友好，在它们与矮人族共同对抗龙族之前。”说到这，凯利扔了几根枯枝旺火，手中拿着一根左右拨弄，静了好一会，像是酝酿该怎么表达。
拉德利没有催促对方，心中明白他难以开口的原因。
龙族皇族有一个名叫深渊的图书馆，里面收藏大陆各地的珍贵文献，只有皇族血统的龙族后裔才能到那里膜拜这些书籍，他曾经在那看过关于元初历史。元初历史记载的是圣战以后，各族之间的相处，但是由于时间过于久远，很多重要的片段都被抹去，他只能知道大概情况。
圣战以后也就是元初世纪，除人族以外，各族力量处于均衡状态，种族间相处比较融合，那时候精灵亲近人族，而矮人族与龙族亲近，其他种族自成一派。后来，龙族由于修练魔武日渐壮大，人族的态度开始倾向龙族，随着龙族成为大陆霸主，矮人族不堪龙族的奴役脱离友好关系，而人族被当做龙族的同盟。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敌人的朋友是敌人。大陆争霸战爆发后，精灵族与矮人族等联盟对抗龙族，人族依附于龙族，精灵族虽不至于厌恶人族至极，远离甚至抗拒的态度是不可否定的。曾经听说有精灵杀害人族的事件，拉德利未曾亲眼目睹，但是，面前这个时刻警惕着自己精灵身份的褐发青年似乎提供了一些历史根据。
“安心，我无意害你们。”
闻言，枯枝啪啦分成两截，扔进火堆，褐发青年深呼吸，眉头微蹙：“拉……不，阁下如何保证所言不假？”他不能放松警惕，他和妹妹的命运抉择在今夜。
“呵……”
“阁下？”他是如此认真向精灵求证，哪里有值得可笑的地方？
呒声一响，凯利只觉眼前有什么东西晃过，未等他看清，感觉脖子有东西微微刺了他一下，不痛可足以让他汗流浃背。如果这是一把剑，他可能已经身首异处了，但他所看到的只是精灵随手拿起的一支细长枯枝。
“杀你们这个就够了。”
如果真的要杀你们，就算不用武器，我也可以轻易拿你们性命。
太阳穴滑下冷汗，凯利咕噜吞下喉咙涌上来的恐惧，身体不敢动分毫，直到拉德利拿开枯枝，凯利背后已经湿了。他穿过火光望向对面的精灵，对方也直直注视着他，紫红的眼睛里没有阴霾只有清澈，像秋天熟透的葡萄在阳光下发出美丽的彩光荡漾着。
“对不起，是我太多疑了。”真诚道歉，凯利扯出第一抹友善的微笑，他向精灵伸手。“拉德利，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盯着那手良久，精灵没有回握。
“呵呵，不能吗，也难怪，毕竟我怀疑你在先，而且，你是精灵，我是人族，不可能成为朋友的。是我太勉强你了，呵呵，你别在意……”凯利僵硬收回手，思索该如何道歉，手中突然一阵凉意，不松不紧的力度回握，尽管只有几秒的时间，也足够惊喜他沉淀谷底的悲叹。
“拉德利，你、你……”太高兴以致不知道如何表达，凯利睁大眼睛盯着手心，嘴边的笑已经显得傻样。
“朋友。”生硬吐出两个字，不等褐发青年平复内心的兴奋，精灵站起来披上沉沉的兽皮，踏上马车。
黎明的曙光破晓，不知哪儿传来的鸡鸣象征新的一天来临。黄土路上两条深深的痕迹，马车继续往目的地前进，爱丽丝觉得这几天兄长异常兴奋，哼歌哼了好几天了，放弃骚扰心上人的机会，转而粘上车夫凯利——她知道每晚守夜是很辛苦的，她不忍心打扰精灵的休息。
“哥，你……嗯~有什么瞒着我？”太可疑了，居然还哼歌！
“嘿，我亲爱的好妹妹，我有什么能瞒着你呢，别忘记我们一路上都是一起的呀。”他不会把那夜的对话告诉给这个粗神经妹妹听，免得惹姑娘担心，也怕她大喇叭。
“说的也是。”爱丽丝想了想，又觉得有什么不对。“不对，你肯定有事瞒着我，不然，你怎么会哼歌！说，你到底有啥秘密？”
“我没有，我看今天天气好，你看蓝天白云的，啊，还有鸟儿在唱歌，生命是多么的美好啊……”
“恶~”兄长脸上的傻样看得爱丽丝一阵恶寒，更加笃定她内心的怀疑，也不管马车还在行走，揪着兄长的衣领大摇起来。“昨天，昨天的昨天，还有大大昨天的天气和今天一样，怎么没见你哼歌！你别以为我不记得，以前你追求梅琳姐姐的事，你那时候为了讨好梅林姐姐去学哼歌，还、嗯！嗯嗯嗯……”
哥哥的手掌及时捂住姑娘的大嘴巴，马车没了控制，马儿偏了轨道，不远处有个小坑，凯利连忙拉起缰绳，菲利听话转了个弯儿，马车晃了几下，没有掉坑里头，兄妹俩拍拍胸口松了口气。
“爱丽丝，下次别这样闹，我可是在赶马。”轻骂妹妹的鲁莽，凯利弹了下她的额头作惩罚。
“痛~”吐了吐舌头，爱丽丝嘟嘴，不饶人继续说。“说来说去，还不是哥的错。”
“还敢说我的错，你这小女孩怎这么赖皮的啊。”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凯利苦笑。
“就是你的错，你要是一早回答我的问题我就不会摇你了。而且，当初你学哼歌不就是为了追求梅林姐姐嘛，你……”
“好了好了，算我怕了你好吗，我说我说总行了，别再提起那件事。”涨红脸，凯利连忙把当年不堪回首的记忆抛脑后。“我哼歌不就是因为终于结束这漫长的旅途嘛，再过三个山头，我们就到家了。”
“到家了，真的吗？”终于不用每天日晒雨淋，担惊受怕了！
“爱丽丝，你小心啊！”一手拉住缰绳，另一只手扶住站起身瞭望的妹妹，凯利差点重蹈覆辙刚才那幕惊险。
四周的环境逐渐变成心中熟悉的景象，青山绿水，茶花的香味，还有山头那边隐约可见的彩虹，爱丽丝恨不得立刻化作鸟儿飞跃山头，到达家园。
“真的耶，快到彩虹镇了，我好想念梅林姐姐，瑟尔镇长他们呢！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哥，你让菲利再跑快点，明天应该能到吧。”
“是是是，你先坐好，否则等下又要掉下去了……”
翌日傍晚，马车进入彩虹镇，认识开来兄妹的人们都到镇口来迎接，瑟尔镇长首当其冲，迎上他们。年龄六十八，头发花白，身体呈福相，头顶有点突，脸上露出祥和的笑，瑟尔镇长今天依旧神采飞扬。
“凯利，爱丽丝，一路辛苦了。来，我们已经为你们准备了接风宴，今晚你们一定要开怀畅饮多吃点啊！”
“谢谢镇长，明天一早我会把这回的单据给你送去。”凯利说。
“不急不急，我信得过你，呵呵……”拍拍褐发青年的肩膀，镇长笑得见牙不见眼。他其实担心了两个月，就怕再也见不到凯利兄妹，幸好终于回来了。
“梅林姐姐，我好想你呀！”爱丽丝扑向镇长身后一个外貌出众的女性，后者热情地回抱。
“我也好想你，我亲爱的爱丽丝，真高兴看到你安然无事，路上没遇到危险吧？”她担心了一路，好在能再见到这个可爱的女孩，她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看待。
“有遇到，但是没事，有人救了我们，啊，差点忘记……”爱丽丝松手，往马车上跑去。
“爱丽丝？”梅琳正奇怪姑娘的举措，跟上去没几步打住了；姑娘从马车下来，身后跟着一个披着兽皮的怪人，怪人蒙着脸，紫红的眼睛冷峻如冰峰瞧得梅琳如置冰窟。
“爱丽丝，这是……？”好可怕，她觉得自己快被这人的眼神冻僵了，梅琳不禁后退了几步。
“我给大家介绍，这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他的名字叫拉德利！”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四章 进城（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