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四章 进城（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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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春日暖阳时，山中一片树木盛景，马车平稳走在山道路上，车夫的位置坐着一个绿眼褐发的青年，布衣麻绳显示他平民的身份。
凯利抬头望了望头顶的太阳，推测时间已正午，到了一天最热的时候，环视四周，这是他熟悉的山路，附近有水源和休息的地方。果不然，他看到那颗茂盛的大树，树上有他挂着的红带子。
“吁吁，好孩子！”把马儿赶到树荫处，叫停，拍拍好搭档“菲力”，凯利朝车里头叫：“爱丽丝，拉德利，我要到附近打点水，你们要出来透透气吗？”
“拉德利，你要一起出去走动一下么，咱们已经坐了一个上午，我骨头都要僵掉咯。”凯利听见妹妹爱丽丝娇声，摸了摸鼻头，心想他妹妹可从来没这么温柔对待过。
“不用，我在这休息就好了。”一道冷冷清清的声音传出，凯利知道，自己的妹妹应该不会下来走动。
“那你不去我也不去，”爱丽丝羞答答对已经披上厚重兽皮的精灵说，又朝外头回答：“哥，拉德利在这里休息，我要陪他呢，你快去快回吧。”
“哦……”拿下睡袋甩到肩膀上，真是女大不中留，凯利摇摇头，边感叹边往林中取水。
知道哥哥已经走远，爱丽丝故意往她意中人身边挪去，发现对方并没有拒绝，心里十分高兴，嘴巴上兴奋地说个不停，像只快活的知更鸟。
“拉德利，你还好吧？为什么你总是穿这么厚的衣服呢，而且都是半成品的兽皮，不重吗？”她其实一早想问，可是又不好意思，直到相处几天，发现这个看起来冰冷的青年其实还算和善后，就忍不住去接近，就算被哥哥警告也管不住自己想要了解心上人的冲动。
“……还好。”能穿能披的东西都已经往身上穿，正午的日光实在太强烈，若非在阴凉处的马车里头，估计自己就要烧着了，哪里还有精神应付面前热情过度的人族女性。
“你还好吧？”见病恹恹的拉德利，闪亮的姑娘担心问，手伸过去探了探青年的额头，几乎被烧着般的温度吓了她一跳。“啊，你身体好烫，你病了！这样下去不行，你等下，我叫我哥来，哥——”
“不，不用，我没事。”拉德利拉住眼看要跳下车的爱丽丝，帅帅快要晕掉的脑袋，勉强打起精神解释。
“你这样怎么看都像发烧了，怎么会没事呢！”
“我没事，我身体……不是发烧，我已经习惯了。”
“不是发烧，那为什么会这样呢？你说习惯了，老天，难道说你每天都这样撑着？！”倒吸一口气，爱丽丝不敢想象每天承受燃烧的酷刑是多么可怕的事！“你应该一早告诉我，你放心，我给你带水回来降温，你等着我……”说着就要冲出去，拉德利赶紧拉住她。
“我真的没事，我这是天生的，受不了日光的暴晒，太阳下山我就没事，所以，你不用管我。”浑身不适的状态下，还要琢磨如何表达，拉德利首次感觉说话也是一种折磨，他一手撑着快要晕掉的头，拉下面罩呼吸。
“你、你……”天啊，她又看到那张如天神般完美的脸，爱丽丝觉得自己的心跳加速，一时指着对方口吃个不停，忘记自己要做什么。
果然，他的样子似乎太恐怖，这个人族每次看到他都吓得目瞪口呆，不过也好，终于不吵了，拉德利恍惚中想着，闭眼假寐，免得再次受骚扰。事实证明，拉德利的方法是凑效的，虽然想法有误，人族姑娘就那么静静盯着他的脸，直到打水的凯利回来。
“我回来了。爱丽丝，你脸怎么，红得像成熟的苹果，是身体不舒服吗？”摸摸妹妹的额头，嗯，温度有点高，也许是因为正午的关系。“喝点水，小心别中暑了，给。”
水袋碰到她的手心，一阵清凉，爱丽丝回过神来，捂住心口惊叫：“啊，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死我了。”
“瞧你呆样，我刚才不是跟你说过话么。”凯利苦笑揉了揉妹妹亚麻色的头发，后者不依地嘟嘴躲开，护住自己好不容易梳好的辫子。
“说多少次了，别随便揉乱我的头发，我每天打理它们很辛苦的！”
“好了，快喝水吧，喝完我再去河边打点。”叮嘱完不满的妹妹，凯利钻进马车靠近躲在阴暗处的青年，比了比水袋。“拉德利，喝点水吧。”
“谢谢……”几乎有气无力的回答，拉德利咕噜咕噜把水一下都喝光，稍微舒缓不适，又恹恹躲回暗处休息。
“……”
看见青年这种可称得上诡异的举措，凯利想说些什么，但张开的嘴巴终究没哼声，转头叮嘱爱丽丝好好照顾青年，给马儿喝水吃点草，自己和妹妹用了点干粮，休息了会，就继续上路。
路上，许是旅途太疲惫，大家都没再哼声。咕噜咕噜，有节奏的车轮声成了一首催眠曲，拉德利不知不觉睡着了，再次醒来，天色已经暗下来，身上灼热的感觉也消失了。青年掀起帘子，太阳正在远山渐落，已是黄昏了。
他脱下沉重的兽皮，剩下一层薄衣，重新蒙上面罩，越过睡着的爱丽丝，出了马车，顺脚一跳，稳稳坐在赶路的青年隔壁，吓了对方一跳
“你醒了？”已经很多次，凯利还是适应不了精灵毫无声色的“突袭”，鉴于对方是兄妹俩的救命恩人，他还是好脾气地指着快到的丛林，笑道。“已经傍晚了，我们今天在这里休息吧。”
“……”快速视测附近环境，没发现危险，拉德利点点头表示同意。“你们生火，我去捕猎。”
“不用，昨天的我们还没吃完，而且还有干粮啊……拉德利！”未等凯利说完，精灵已经闪身攀上树上，几个起伏就不见了踪影。
又这样，真是喜欢猎杀的家伙，明明还有充足的食物。凯利是个和平热爱者，遵从自足主义者，只要有足够的食物他就不会选择去掠杀其他生物，若是平时他定会苦口婆心去劝说对方，无奈多次劝说无解后，他只也能摇头作罢。毕竟，从那以后他们兄妹的安全都是拉德利来守护，而猎物也是他提供，尽管拉德利说这是一个交易，而他已经把他当做朋友，虽然对方不这么认为。
不过话说回来，拉德利似乎并没有浪费食物，每次狩猎都把东西吃干净，真看不出这么瘦的身体能消耗那么多肉，他也没什么理由去责怪他。凯利拨了拨头发，转身去叫醒睡得像某种生物的妹妹。
嗷——，随着猎物的哀鸣，致命一刀砍下，拉德利利落把猎物尸体拉到河水边，熟练地清洗好猎物，正打算往马车返回，河水的冰凉让他犹豫了下。好久未曾洗过澡了，不如趁机洗一下，但是如果此时有猛兽突袭的话……。
扑通，跳进冰凉的河水，毛孔扩展，舒畅的感觉令拉德利精神一震，立刻把猛兽突袭的危机甩脑后。畅快游了一回，拉德利放松身体随水逐流，脑海整理起这些日子的经历。
那天救了凯利兄妹，事后他提出同行的请求，当时也没想过对方会立刻答应，毕竟他身份不明，而且样子又如此怪异甚至恐怖（--||你被误导了啊，儿子…）。没想到，凯利兄妹义气地接纳他的请求，也许是因为他是他们的救命恩人缘故。
距离那天已经快一个月，拉德利从凯利口中得知，沃启亚之战距今已经过了十多年，他计算了一下，十多年前刚好是他被杀的那一年。也许，他死的时候恰好是“异种”死去的同一时间，他们的灵魂波长接近，因此他重生在这身体上吧，拉德利猜想。
十多年足可改变很多事情，听凯利说，精灵一族自那一战后元气大伤，剩下的族人已经隐姓埋名藏在深山，不再涉足大陆大事。所以，他们看到他才会这么惊讶，而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身份，默认他们对他身份的笃定。
失去精灵庇佑的矮人族不得不选择向龙族低头，签订“和约”表示服从，每年进贡是战前的翻倍，龙族再次奠定大陆霸主的地位。龙族赦免人族各国大部分的进贡，压力大大减少的贵族们也放宽对平民的征收，他们不用每年挨饿度过冬天，这是最好的结果。
而问起关于其他种族的事，凯利说不出来，反而问他，这大陆除了龙族、人族、矮人族和精灵族，还有其他种族吗。听到这句话，拉德利明白他不能从凯利身上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看来，他必须去打听一下，可以的话他想去龙城打听，可惜现在不是时机。
等，现在必须耐心等待，等待一个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机遇。哗啦，破水而出，甩了下身上的水珠，拉德利穿上衣服，扛起猎物返回。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四章 进城（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