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故事》深夜雨浓

70、70：如果这就是爱

　　陈秀美来看我了。
　　她带了些见面礼，七手八脚的提着来，看来她近来真是赚大发了。不知道她在哪个地方上班，福利那么好？我病好了，也去那里应聘如何？这学上得真憋屈——我又想起她先前说得那些话了。是否是那里只招年轻貌美的奇女子呢？
　　至于我想的一切，我都不敢问，我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说错了什么，她像小敏一样落跑了，那我这个漫漫长夜又得一人独守了。
　　她看了一阵心电图，然后笑着说：“真是□□的事？”
　　我和十姨都噗呲地笑了，十姨还算淡定，但即使是如此，似乎也略有点惊慌（她不知道先前天恩离家出走，我替自己开罪的事），我想小敏在家时也应该是如此口无遮拦的吧，想不到站在她面前的这一位比她女儿似乎更强更悍一些。不过，我这一笑，可是伤经败脏喽，肚子又开始痛了，闭着眼睛，眼泪都要挤出来。
　　陈秀美说：“怎么了？”
　　“没事，太高兴了。”
　　“还没事，整张脸都扭曲了，还说没事，痛死了吧？”十姨对陈秀美说，“姑娘，你别逗他，别让他激动，他不能兴奋，你别再刺激他的神经了，他刚动了手术。”
　　十姨说着，电话从天而降，她出去了，让陈秀美照看我。
　　“到底怎么了？”
　　我把发生的种种跟她说了一遍，她就用两个字替我总结这两天所受的罪：傻逼！
　　她说：“什么时候出院？”
　　“不知道，估计没这么快吧？”
　　“看来你是想在这里长久住下去了？”
　　“有这么打算来着，可是这儿租金太贵，快跟上北京的房价了，我真负担不起，你最近经济宽裕不，赞助点？”
　　说着说着，我又想绕到想开玩笑问她是不是去卖身的事情上，幸好我就此打住了。
　　“我彻底鄙视你的为人！你表姐还不知道这事吗？”
　　“我不知道，刚才看了未接记录，她没有给我打过电话，估计她又好几天没回家了。”
　　“你怎么知道？”
　　“住院当晚她凌晨三点多打电话给我，让我去天堂酒吧接她，我没去，估计她生气了。”
　　“一个女孩子凌晨三点钟还没回家，这个超出了我的想象力。她怎么了，又失恋了？”
　　“估计是吧！”
　　“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不是挺好的吗？”
　　“啊呸！你算什么好东西？你都不是东西。”
　　此言一出，我的神经又膨胀起来了，这是一种无法克制的痛，痛得我眼泪、鼻涕、口水胡乱成滩。
　　“好了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她说着掏出纸巾替我擦去脸上的污物，还帮我垫高了枕头，我真是感激不尽，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爱上了她。
　　她又说：“那个男的是谁啊？”
　　“你干嘛那么关心她的私事啊？”
　　“我想宰了那个男的。”
　　“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暴力？搞得跟周秀玉一样，神经病一个。”
　　“跟姐姐一样有什么不好？至少她活得真实，我就想学她，你怎么样？”
　　“屁，醒醒吧陈姨，每个人的人生都是无法复制了，你不知道吗？你不是励志书看多了？你真以为这世界真的还有第二个比尔盖茨（即使有第二个比尔盖茨，也没有他老妈的背景可用！）、第二个乔布斯吗，或者第二个夏明翰吗？别天真了，书本里学得永远都是神话，现实之所以残酷是因为这是它的使命，它的责任之一就是打破书本里的神话。”
　　“可姐姐说我们要互相帮忙，这总没错吧？现在心梅姐被那人抛弃了，我当然要替她出一口气，不然我就不配当她的姐妹！”
　　我的思想开始抓狂，她怎么是这种人呢？脑子进水了吗？突然间，我觉得既然愿意出手，我倒不如成全她，再说我真的很讨厌那个叶新明，虽然我曾经亲过他妹妹的嘴（这事可千万不能让陈秀美知道啊！）。
　　“你真决定要这么做了吗？”
　　“那是当然，君子之口，有出必行！”
　　“可巧了，我正好知道那个男的是谁，跟你还有点间接关系。”
　　“谁？”
　　“他就是叶梓的哥哥，叶新明。”
　　“谁？”
　　“叶梓的……”
　　“那我铁定要灭了他！”
　　陈秀美咬牙切齿的说，看她的样子，不是被叶新明给气的，而是叶梓。女人啊，何时何地都可以变得狠毒，只要你尝试过嫉妒！
　　“什么时候，你带上我吧？”
　　“今晚，你看行不行？”
　　“好吧，那咱们俩走，现在咱们就把‘它’”灭了！”
　　“我开玩笑的，你行吗？你跟他有那么大的仇？我听说你虽然叫心梅姐为表姐，可你们实际上没有血缘关系，难不成你对心梅姐……男人啊，何时何地都可以变得狠毒，只要他尝试过嫉妒！”
　　我不知道她的脸红了没，那一刻我的脸真的红了，不是因为她说我跟表姐的关系（估计说出来，她也不信），而是她击中了我的要害。她竟然那么直白地说我和李心梅没有血缘关系，即使我平时爱开玩笑，把这不当一回事，可我真的很在意别人这么说，毫不掩饰的打击我。
　　我说：“求你别在伤口上撒盐了行不行？”
　　“干嘛要往伤口上撒盐？”十姨抱着电话走进来，她大概去了有一个小时，这么不在意我，咳——！
　　十姨在身边，陈秀美没有再那么大大咧咧了，而很克制地说：“后天的期末考，你能来嘛？”
　　“我尽力所能的来！”
　　这句话无敌的假，我知道陈秀美不相信，只不过为了骗骗十姨，我是无心的，作为一个学生，我不能也不敢在长辈面前说：我尽力所能的不来。
　　“那好吧，有你这句话，我这一趟算没白来。好好休息吧，我走了。”
　　寒风呼啸地夜晚十点，陈秀美离开空调房间，往家的方向前进，我挺感激她的。顺便说一句，我之所以觉得她这个朋友可交，是因为有时候她也挺维护我的。做为朋友，这一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