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故事》深夜雨浓

54、54：真不是钱的事

　　从刘畅家里出来后，我们又同行了一段路，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只不过她找地是正宗的妈，我找得是姨妈。
　　二姨不在家，表姐回来吃饭了。
　　“Hi，美女，一个人啊？要不要找个帅哥陪陪？”
　　“别发神经，你怎么这么晚回来？送个人至于摆这么大的气场吗？”
　　“没有。我不告诉你我去哪了。”
　　“我懒得理你。我问你，小姨有说我怎么没去送她吗？”
　　“有！”
　　“啊？！”
　　“没有！”
　　“到底有没有？”
　　“不告诉你，我去睡觉了。”
　　“回来！”
　　“别这样子对我唬，我跟你讲，惹怒了哥，你会后悔的。”
　　“我倒要试试！”
　　表姐放下碗快，朝我追来，我赶紧逃进房间，把门反锁。她在外面猛拍门板，使劲的拽着房锁。我从门底下塞了一张一百块钱。她接了，这下拍得更狠了。我又塞了一百，她停止了。这女的，整个人就掉进钱袋子里。
　　“你哪来的钱啊？”
　　“小姨给的。”
　　“她干嘛给你钱？”
　　“送她的人，人人都份。”
　　我拿了十张一百的展开，把一小角塞出门缝。她想抽走，我又拉回来了。
　　“她给你送这么多吗？”
　　“是的，你后悔了吧？”
　　“鬼才后悔，我后悔那天她喝醉了，没从她嘴里扣出银行卡密码。”
　　我躲在房间里笑，笑得我肚子都抽搐。
　　我说：“从现在开始，我问你答，答对了奖励一百块，干不干？”
　　“那要看什么问题了，要是涉及到我的隐私，老娘死都不会说的。”
　　“那就这样吧，你去吃你的饭，我睡我的睡，晚安！”
　　“好好好，你说？”
　　“最近交男朋友了吧？”
　　“是！”
　　我递了一百，她收了。
　　“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工作，长得怎么样？”
　　“叶新明，财政局，帅。”
　　我递了一张给她。
　　“喂，你问了三个问题，怎么就给一张。”
　　“你以为我的钱是拉屎捡来的啊？三个问话我只用一个问号，当然就给一张了，你掉到钱堆里了吧？”
　　“接着来。”
　　“把他的相片给我看看。”
　　“不行！”
　　“我给你一点五张，行不行？”
　　“两张！”
　　“成交！”
　　她打开了手机，把手机从门缝里伸了起来，我拿来一看，原来就是前几个月我们在泡冰店见过的那个位假绅士。难怪会我们付钱了，原来是财政局的。财政局有钱，哈哈哈哈，这龟儿子。
　　“给钱吧？”
　　“我又没问你问题，干嘛给钱？”
　　“无赖！老娘我不玩了。”
　　她走了，我开了门，原来她上卫生间，于是我坐下吃饭。她出来后，坐在对面看着我。
　　“你还有多少钱？”
　　“四五千吧！”
　　“那借点吧？”
　　“没零的，下回吧！”
　　“到底给不给？”
　　“不给，除非你再回答我问题？”
　　“问吧问吧，想听什么我都告诉你。”
　　“你跟他接吻了吗？”
　　我得来个直接的。
　　“接了。”
　　她回答了很干脆，我又失去了二百。
　　“上床了没有？”
　　这回她没有那么直接地回答，而是想了一下。
　　“不用回答了，我已经知道答案了。这题作废。”
　　很难想象我能克制住自己，没走到她面前干她一巴掌——她肯定跟那男的上床了。她这种人要是心窝一热，被人卖了都还会给别人数钱。不过，我想不明白，她干嘛这么着急就跟别人上床呢？但是，不知怎的，我很生气，我真想掏出口袋里的钱，砸向她，顺便骂她一句：你就是□□。
　　“怎么了嘛？”
　　“我难过。”
　　“干嘛？”
　　“不知道。”
　　“钱给我了，心疼了？”
　　“滚，我不想跟你说话。”我从口袋里抓出一把钱，真朝她脸上砸去，“钱钱钱，给你吧！”
　　我丢下筷子，跑回了房间。我很难过，你别安慰我，我也不想说话。过了良久，我走房间时，我又把口袋里剩下的钱全给了李心梅。
　　“这是小姨还给二姨的，你收着吧！”
　　“我就知道她有那么好，会给你那么多的钱？”
　　“那总比你什么都没收到，还往外倒贴的强吧？”
　　“我……”她停了一下，想了一秒，脸刷一下变红了，“你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
　　“没意思。我去睡觉了，记得钱给老妈。”
　　“现在这是我的，这是我的恋爱资金。”
　　“你还要脸不？要脸不？身体给了别人了，现在还要给别人钱，你怎么这么下贱啊你？”
　　“我下贱——？”
　　这时大门打开了，二姨跟姨丈回来了，姨丈的脸比茅房里的蛆还臭。
　　“妈，小雨他骂我！”
　　这个平胸女最擅长恶人先告状。
　　姨丈鼓着腮帮说：“该骂！你能拿点出息给我瞧瞧行吗？人老王家的儿子……，唉，我要是有个儿子，两把杀猪刀摆着他们面前，他们敢把我秤拿走？……”
　　姨丈说了一半，把我和李心梅闷在鼓里，然后他去洗澡了。
　　表姐问二姨：“我爸怎么了？”
　　“今天工商局的钟科长来查秤，就是住在七中旁边的那个，本来我跟他还有点亲戚关系，可他一看上钱，什么亲戚都不顾了。别人家的红包都给了，唯独你爸就是个死性子，最后被扣上偷斤缺两的罪名，硬被罚了1000块。其实市场的人哪个不知道，咱们老李家的秤欺过谁啊？就你爸那个死性子，我跟他说过多少次了，他就是不听。”
　　“听什么听？你说的那是人话吗？老子清清白白做人招谁惹谁了？”
　　姨丈穿着裤衩从卫生间里冲了出来。我们吓得赶紧逃进房间，表姐因就近原则也来到我的房间。只听门外的声音：“我这么多年的信誉，还不值那么点钱吗？老子就是不给，他们明天要是敢来，老子两把杀猪刀磨亮的等着他们……”
　　房间里，我轻声对表姐说：“喂，你记得把钱给你妈啊？”
　　“凭什么？”
　　“这就是你妈的钱，你凭什么拿啊？”
　　“现在是我的。”
　　“要脸不？”
　　“不要！”
　　“你真是无药可救了！”
　　“我就无药可救了怎么着嘛？”
　　我气得摔着房间冲出房间，开了大门冲出去。
　　……
　　后来，表姐给我打了十个电话都没接。我在龙首路闲逛了两个多小时，实在没地方可去才回家，回到家里二姨从沙发站起来，一把把我搂在怀里，不停的摸的手和脚，不停的问：哪里受伤了？
　　“没有。”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吓死我了，下次不能再这样子了，你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我拿什么赔啊？我的宝贝！”
　　“姨丈呢，他睡了没？”
　　“他哪敢睡啊？看你那么激动的出去，他身子没擦也跟出去了，现在在那个钟科长门口守着，就怕你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