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被鄙视的程晚秋（小修勿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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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身，对，屁股撅起来一点……”我全副身心都集中在蜷缩在被子里的娇小身躯上，愣是憋出满头大汗。
“我去，别缩肚子啊，全身上下就那么点地方能扎透你还缩！”我实在忍不住，伸手去扯蝎子尾巴，小小身子一拧，整只蛊埋进被子不见了踪影。
这是造了什么孽，费劲巴拉，一把屎一把尿的把金蚕养大，结果这倒霉蝎子不仅贪吃贪睡不听话，还怕疼怕累爱耍娇，可不是个赔钱货么。
虽然换了我，每月被人这么放血肯定也不乐意——但我至少不会中途而废……大概。
我抬手翻了翻锦被，揪住小小的金尾巴把它从被子里拉出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什么的你听不懂，我也不用这种大道理压你，但麻烦您至少发挥一下作为蛊的存在意义？”
小小猛甩尾巴，从我手里挣脱，趴在锦被上不动了。
我确实在试图说服它，但这只金蝎子貌似是铁了心要捍卫自己身体完好权。
“你说我养你这么大也不容易，还要定时放血喂你，养你十年，我放血也放了有几碗吧？如今我要你一滴血怎么就这么难？”
金蚕蛊仍旧一动不动。
……想当年我当圣女时养金蚕蛊王都没养它辛苦。
我暗自翻个白眼，继续搜肠刮肚，想找个好理由让小小自愿献血。
“你苦命的主人十世轮回，难得与人真心相交，都说知己难求，我可能再过几辈子都遇不上另一个秦烨。”
金蚕蛊继续不动如山。
“我亲祖宗哎，你这一滴血可值二十两银子，等拿了钱，明天请你去莲香楼吃糕点。”给秦烨治病是收费的，亲兄弟还明算账，更不用说我们连哥们儿都不是。
金蚕蛊僵了下身子，向侧面翻了半圈，犹豫了会儿又翻了回去贴着被子躺好。
“……”谁教的它视金钱如粪土？它主人我都没这么有气节。
“……秦烨是我朋友，我又是你朋友，那你俩好歹也有几分情谊，我都不要求你为朋友两肋插刀了，就插根针你至于这么小气？”
绝不是错觉，我说出这句话时，分明看到金蚕绿豆大小的眼睛里一闪而过的鄙视。
它到底在鄙视什么？
不待我想明白，金蚕蛊已经肚皮朝天任我宰割。
终于是大功告成，可还有件事令我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怎么就一点成就感没有呢？
清风阁屋后的空地上用黄土搭了个简易炉灶，边上草庐里还有搜集来的各种工具，若是不太计较的大夫，倒也能在院子里完成制药的整套工序。当然草药一定要趁热喝才见效，在将军府里煎药显然不现实，需要用到这些东西处理的也不过是药引。
要是不尽快处理，金蚕蛊血液的药性很快就散尽了。
你问我为什么不现取现用？
唔，毕竟要吃进肚子的是虫子血，能瞒还是尽量瞒吧，我可不希望自己的病人以后落下什么心理阴影。
而且说起来，我还从未与秦烨提起过小小的事，倒不是我想要刻意隐瞒，只是秦烨因为身中蛊毒，阳寿止余五年，想来应该是恨极了蛊这个东西。再加上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所以小小的存在我也就一直没有告诉他——至于他自己知不知道就是他的事了。
做药引没什么麻烦，无非就是拿几样补血益气的、与蛊血不相冲的药材捣烂了，手头恰好没蜂蜜，就混上些面粉搓成花生大小的药丸，反正黑乎乎的一团也没人知道里面加了啥。
我做这活儿都熟了，一边搓丸子一边和六脚朝天晒肚皮的金蚕蛊聊天。
“哎，小小，你说琼娘是不是心里有鬼？”
带着金钩的尾巴扎起地上搬家的蚂蚁，送进嘴里吃掉。
“……别乱吃东西，万一拉肚子我可不知道该给你吃什么药。”
金色的尾钩戳戳戳，穿了一串蚂蚁葫芦。
“……我觉得吧，琼娘肯定对上官景年那根茄子动心了。”随它吃去，吃坏了肚子也不算我的。
蚂蚁糖葫芦甩啊甩。
“真的，我活了这么多年，这点感情还是看得清的。”
一串蚂蚁全甩我鞋上了。
你作甚啊喂！
我瞪着鞋面上密密麻麻的黑点，刚想找罪魁祸首理论，一低头就看见绿豆眼里闪烁的熟悉光芒——
鄙视的光芒。
“……”我这是被一只不懂七情六欲的虫子鄙视了？
一再被自己饲养的蛊鄙视，作为主人，我觉得自己有必要立威。
但在那之前——求安慰啊啊啊！
戌时，谦王府。
“小秋，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脸色似乎有些难看呢。”
是啊，本姑娘心情差得很。
我瘫着张脸，手指暗中使力，将金丝薜荔针往他体内打深了一分。
床-上的人额头沁出层薄汗，紧咬牙关不让呻-吟逸出口中。
知道本姑娘心情差还踩我痛脚，至少也要换个我没法迁怒你的时候说话吧。
秦烨一如既往的好脾气，挨了一针也不生气，看着我的眼里隐隐有包容之色：“都快及笄了还如此任性？女孩子若不柔顺些，以后会嫁不出的。”
“……”当一辈子老姑婆也轮不着你担心。
我指尖捻着针本来已经想再用力刺入三分，最后却愣是没下去手。
“我嫁不嫁得出还不劳您费心，你这只刺猬还是先担心自己吧，要是运气差点，这辈子都是鳏夫命。”
“噗——刺猬，哈哈……刺猬……”
坐在圆桌边喝茶的上官景年呛了下，不顾形象的喷了一桌子茶水。
秦烨被我扎的满身针，乍一看可不是像只刺猬。
“喂，昭赫，这丫头说你是鳏夫命呢。”上官景年杯子一放，笑出齐整整八颗牙齿。
“小秋也没说错，我不就是……咳咳咳……”
话说到一半，秦烨突然咳嗽起来，吓得我急忙运功替他顺气。
“你别乱说话，这要是行岔了气可要出人命。好歹也是我这辈子第一个病人，要是死在我手上，以后还让不让我吃这口饭了？”
一旁看戏的人双手一拍，像是想起什么了不得的事：“秋丫头，你看昭赫条件也不错，出身贵胄，有才有貌又有家财万贯，就缺一个如花似玉的娘子，不然你嫁了他如何？”
“我无德无才，貌不出众，怕是高攀不起谦王爷。”
“别拿小秋开玩笑，整个大夏国，有哪个姑娘敢嫁给我这个半截身子埋在土里的人？”
我们俩同时开口，我先是一愣，听清秦烨的话后又有些不豫。
怎么没有啊，你敢娶我就敢嫁。
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亏得理智及时反扑，才没让我干出一失口成千古恨的事来。
不过心里还是有点堵得慌，只好朝着唯一一个闲人发火。
“你怎么还在这儿？”我转过半个身子瞪着上官景年，“不去陪你家青梅？”
耀武扬威的茄子立刻成了霜打的茄子。
丁海棠到底有什么本事，怎么上官茄子躲她跟躲瘟疫似的？
我皱皱眉，不打算管人家的家务事。虽然这事现在和琼娘多少扯上些关系，但听一个大男人吐苦水什么的……真是饶了我吧。
第二日，我为了小小的事情去醉花阴找琼娘求安慰，她端着杯子听我说昨日和小小的斗智斗勇，听完后拿眼角扫过来，毫不掩饰眼里的嫌弃——
“亏你自诩心思缜密，结果还没只虫子看得明白。”
“……”
见鬼，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事又看不清了？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被鄙视的程晚秋（小修勿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