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3、何清婉 ...
-
我相信葛云天是被冤枉的,但只有我一个人相信没用,至少我没法子理直气壮的当着何姑娘的面让十五放了他。
有道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家伙合该受点教训,瞧瞧他以后还敢不敢精虫上脑跟着不知根底的女人胡混。
葛云天吵吵着不服,抬出他老爹的身份压人,我无所谓的扫他一眼,随手点了他哑穴,示意十五先把犯人送去官府。
切,你爹是尚书,我爹还是镇国将军呢。嚷嚷的这么大声,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朝廷命官的儿子欲对弱女子行不轨之事?真要让有心人传达天听,金銮殿上谁能保得住你?
我打算从何姑娘身上寻找突破口。她可能不是最近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可要说她和这些案件没有半点联系,也绝对不可能。
可惜我的身份也是个大麻烦,带人回将军府是不成了,如果让她知晓面前的女子与葛云天交好,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再说以我的身份,往府里带人也是不合适——名门公子英雄救美最终两人修成正果的佳话倒是不少,我这个假公子自是没本事弄出什么佳话,难道要把人收在家中当下人?还是要给自己添个姨娘或嫂子?
这不是没事儿找事么?
思索一番,我很悲哀的发现自己还是得回去麻烦秦烨。
本来也可以把人带去醉花阴让琼娘关照,无奈前两日方闹得不好看,在关系缓和前我认为自己不适合再出现在她面前。
不知道秦烨会不会后悔交了我这么个损友,到嘴的媳妇儿飞了不说还惹上一屁股麻烦。
我现在已经不指望自己能给他带来什么利益了,只期望以后能让那人少操点心就成。
于是在十五从县衙回来后,我们又华丽丽的打道回……谦王府。
因为带着何姑娘在身边,不能像以往那般不走寻常路,所以我认识秦烨这么久第一次敲了他家大门。抓着狮子口中铜环叩门时,我的心情怎一个复杂了得。
估计早有暗卫把我去而复返的事情告知给秦烨,来开门的竟然是府中的管家张伯。
张伯打开侧门看到我们,哪怕早有准备也很是吃了一惊,看着我的眼神尤其复杂,似乎是不敢置信中糅合了震惊和欣慰。
这是欣慰我终于知道拜访别人家要走大门了吗?
我一阵恶寒,干脆什么都不想,与张伯报备过,直接带着何姑娘进了谦王府。
秦烨让人把何姑娘带到西厢安顿下,转头看我时表情是极无奈的,我甚至感觉到他在自己耳畔唠叨:小秋,都说了让你乖乖回家,怎么非要掺和这些事呢?
我缩了缩脖子,低下头躲开他的目光,这不能算找麻烦吧,毕竟是麻烦先找上我的。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也不过想为自己攒点阴德——这玩意儿虽说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总不是什么坏东西,多攒点没什么坏处。
西厢本是女眷的住处,不过秦烨府上似乎除了蚊子似乎再没有什么东西是母的,原本该住着他妻妾的地方现在成了王府接待女客的客房,也就没什么于理合不合的问题。
被一个英俊无双的男人盯着的滋味并不好受,尤其是这个人还从始至终不发一言,就是为了盯着你而盯着你,我觉得后背的鸡皮疙瘩起了几层,急急忙忙与他道别回府。
在汴京这种地方,尤其是官员家眷中,传的最快的不是流感,而是消息。
与我玩得好的这些纨绔子弟废是废了点,无奈却是十二分的讲义气。葛云天昨日傍晚才被关进县衙,今天一大早就有一群公子少爷来堵将军府的门,拉着我一起商量要如何把瀚岚兄从监里弄出来,从交钱疏通关节到劫狱,其思想天马行空,令人叹为观止,可惜没一个切实可行的法子。
真是被宠坏的少爷,往日里吃的那些个好东西,怕是不补脑子全长胆子上了。
我好说歹说,先从各个角度分析他们提议的缺陷,再承诺一定想办法,总算打发走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靠在门前的树上头疼的直揉脑袋。
难道我长得像鸟妈不成?否则屁股后面怎么会跟着这么群呆头鹅……
我信誓旦旦的和他们说了有办法处理,事实上我作为想了一晚,都拿不出个万全的主意。
十五既然被秦烨指给我,如果有什么消息定不会瞒着,而看他昨天的样子也是不认识何姑娘。他没消息就代表秦烨也是没消息的,我相信秦烨的能力,所以做出催促的举动就太没品了。
以往这个时候我一定会去找秦烨陪我一起头疼,哪怕实际上没有帮助也有助于减轻心理压力。
可明天便又是望日了,至少这两天我不愿扰了他清静;若不是琼娘还在与我生气,昨晚我断不会把那位何姑娘放到谦王府让秦烨烦心。思来想去,只好去仲天院找程天野。
想来我这个轮回者也无能的很,那些小说里的女主,别管是穿越还是重生,也不论前世的专长如何,挥挥手就能建起自己的一方势力。反倒是我这个有十辈子经历,三百六十行经手过大半的人,近及笄之年却一事无成,孤苦伶仃的很。
现在我不能烦扰秦烨,琼娘那边又暂时不好上门,等于是被蒙了双眼堵了双耳,要搞到情报便只能去二哥那儿碰碰运气。
程天野果然没出门,而是搬了架躺椅卧在树阴下看书,手边的石桌上摆了碗冰镇酸梅汤,没动过分毫。
虽然如今还不是一年里最热的时节,但古人的衣裳繁重,我一路走来已经出了层薄汗;见那酸梅汤忽而嘴馋,便毫不客气的端起来喝了个底朝天。
看书的人依旧盯着书上的字,连头都不抬:“小幺,记得让青玄再去取梅子汤,要冰的。哦,对了麻烦你交代他换只碗。”
“……”我这是被嫌弃了吗?
罢了,谁让我有事相求,嫌弃就嫌弃吧。
“程天野,我昨天见了个女子,她把我的一朋友弄去吃牢饭了。”
“嗯,叫什么?”
“葛云天。”
“……我说那女人。”
“似乎是叫何菁菁还是何青青的……”
“……房间里有纸笔。”
工笔画本来就没有素描来的方便,再加上我虽然一手字勉强拿得出手,对画却是不甚熟悉,丢了一地纸团才有张像了七八分的,不待完全吹干便兴冲冲的拿出去给程天野过目。
他沉吟片刻,道:“若是我记得不错,这是幽冥楼里的药堂堂主何清婉,善药理,暗器功夫也看得过去。”
“幽冥楼?”我摸着下巴,觉得似乎有点印象,“那个杀手楼?”
“嗯,但何清婉性不喜杀戮,名声也不如其他几个堂主糟糕,你那个朋友是不是哪里惹到她?”
“怎可能啊,我看他们俩认都不认识。”
“那就奇了,或者——你抢了人家男人,她报复到你朋友身上?”
我叹气:“二哥,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我不指望你能多敬重我,但我再怎样说也教过你几日轻功,至少别拿我当笑话行不?
“唉,没想到小幺你竟也如此执着于虚名,”他摇首扼腕,十分惋惜的样子,“那师父,你是不是把何清婉的人弄了来当师娘,惹急了人家?”
师娘……
我脑补自己把秦烨带到程天野面前,笑眯眯的说:来,见过你师娘。
……似乎听到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
三观碎的太欢实,以至于我一时没想起,我怎么就能承认了秦烨是那劳什子“师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