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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青梅砸竹马 ...

  •   待我来到谦王府时,才发现原来有人比我更需要安慰。
      上官景年坐在湖心亭的围栏上,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情,双目放空,机械的抓着石子打水漂。池子里立着错落有致的碧绿荷叶,他突兀的动作让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就傻站在亭子外目送一粒粒白色的小石子砸过荷叶,扑通扑通掉下水。
      白色石子……
      在我的大脑下达指令前,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于是当我回过神来时,半空的棋笥已经抓在手里了。
      没错,棋笥。这货用来打水漂的哪儿是什么石子,分明是秦烨的白玉围棋!
      我真恨不得扔他一脸……这败家玩意儿!
      秦烨正在煮茶,见我满面狰狞,目光下移到我手中的紫檀棋笥,露出了然之色:“没事,这池子不深,一会儿他们会把棋子捡回来的。”
      “他们”自然是那群倒霉的数字兄,想来要当好王府的暗卫也是个技术活,不仅要武艺过关,还要有多方面特长,甚至在王爷需要时兼职各种角色。
      池塘里养了一池莲花,先不说玉石雕琢的棋子会不会陷进池底的淤泥里,就只看这满塘的叶子,数字兄们到底要用什么方法捡回所有的棋子还不破坏池塘的景致呢?
      真是高深的学问。
      我之所以失态不过是猛然见茄子糟蹋东西,大脑回路跟不上低级反射弧上信号传递,冷静下来就记起他糟蹋的是秦烨的东西,心头的乌云哗啦一下散得连点水蒸气都不剩。
      认识上官景年也有段时间,可他这么颓废的模样还真是头回见。我很贴心的把棋笥放回原处,顺手把桌子上那罐子黑棋也拿来摆在他手边,顿时感觉暗处多了好几道怨忿的目光。
      当然以我的脸皮厚度而言,目光这种低级攻击完全不痛不痒。但被他们看的不爽倒是真的,索性抓了把黑玉棋子往池塘中心一丢,激起叮叮咚咚一阵轻响,真好似大珠小珠落玉盘,听得我心旷神怡。
      反正他们也是要回收棋子的,多几枚少几枚没差吧?
      不知谁的抽气声响起,我心情愈发的愉悦。
      上官景年一句话没说,甚至连头都没抬,接过棋笥后就继续刚才的动作,把围棋一个个往水里抛。
      见他这副模样,我没好意思打扰,而是坐到秦烨身旁戳他肋骨:“哎呀,上官茄子怎么蔫了?正好我今天受了打击正萎靡不振呢,他出了什么窘事讲出来咱们乐呵乐呵?”
      秦烨很是无语的看着我,我也知道这话说的不地道,嘿嘿笑着摸了摸鼻子。想到茄子是他兄弟,即使不帮着遮丑,也没道理把对方的私事四处宣扬。
      估摸着自己这次可能挖不出什么八卦,我并不打算把场面闹僵,打了个哈哈刚想引开话题,全神贯注煮茶的人却开口了。
      “不过是些小事罢了。”
      “小事也说来听啊,要知道女人就是喜欢听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立刻来了精神,讨好的给他捶背,生怕他反悔。
      难为他肯松口,若是不听怎么对得起自己这颗八卦心?
      “是那丁姑娘的事。”
      “丁海棠?”我顿觉有趣,直觉与这姑娘相关的事儿都值得一听,“她把上官茄子怎么了?”
      “那丫头从小儿想嫁她的上官哥哥,这次不过是用了点手段,可惜不太光彩。”
      唔,不光彩的手段?能让秦烨用上这个形容词,想必丁姑娘定有什么惊人之举。
      秦烨勾了勾嘴角,似乎有那么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你也知道熙融对她不会有兄妹情之外的想法,而丁姑娘是个霸道性子,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生米煮成熟饭,逼熙融娶她。”
      “啊?茄子让人霸王硬上弓……不对,这是让弓给上了?!”
      我手一抖,刚倒好的茶全贡献给桌子,可现在哪儿有时间管什么桌子不桌子的,要是不把这事儿弄清楚,我怕是今晚连觉都睡不好。
      仔细想想,似乎来的路上听到了奇怪的对话,只是当时不甚注意,以为又是无聊的传闻,却原来说的是上官景年么?
      不过,那传闻似乎是——
      “丁海棠是不是失望透顶了?”我压低声音伏在秦烨耳边,拿眼尾扫向上官景年的方向,“不是说上官茄子不举吗……”
      “滚!你才不举!”
      本来魂游天外的人突然一蹦三尺高,指着我鼻子嗷嗷叫,没扔完的围棋连带我拿到围栏边放着的棋笥都被他殃及落下水去,一时间稀里哗啦的声音响成一片。
      我极淡定的点头:“我确实不举。”
      这人怕是气糊涂了,看样子受的刺激确实不小。想来没有哪个男人面对这样的谣言还能保持理智,虽然不想再打击他,但有些体己话还是要说。
      我躲到秦烨身后,露出双眼睛盯着他下半身猛瞧:“无风不起浪,我知道这种毛病是男人心里最痛,可若是讳疾忌医,延误了治疗时机过后便更麻烦不是?你为难时只管找我,本姑娘从前好歹是京城里数得上的人物,别的帮不上,医术好的大夫还是认得几个的。”
      “@#¥@¥%#&……”
      被气到炸毛的茄子着实可爱的很,我想自己大概明白秦烨与我说起这事儿时的心情了——火冒三丈却无从发泄的上官景年,让人从心底里有逗弄的欲-望啊。
      但炸茄子也要掌握个火候,万一玩过火弄糊了,大家都不好看。
      于是估摸着差不多,我也不多做纠缠,只是追着秦烨弄明白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原来丁姑娘借着赏月的名头将上官景年邀到湖边喝酒,偷偷在酒里下了药,希望能借此成为她“上官哥哥”的女人。
      小姑娘心思单纯,只道那种药对身体有害,便用了普通的壮阳药,想着哪怕效果差些,借着酒力怎么也能成事。
      问题就在于她什么都不懂,把上官景年灌得烂醉,直接睡死在湖畔的凉亭,周公之礼没成,倒是陪着老头儿下了好几盘棋。
      至于不举的传言,是因为醉花阴的老板娘恰好路过,见到睡得死猪一样的上官景年和不知所措的丁姑娘,稍微关照了几句便通过口风不严的海棠小姑娘猜出个大概。
      临走前与小姑娘调笑一句,“你那情哥哥莫不是不举”,没曾想玩笑话就这么传开了。
      宿醉的上官景年回到客栈歇了整整一天,今天被小姑娘缠的没耐何,陪人家街时才惊悚的发现自己被“不举”了。
      秦烨这人很敬业,讲故事的口气严肃得如同在商讨国事,难为我在旁边笑到岔气,哎呦哎呦的揉肚子。
      故事还没讲完,上官景年的脸已经黑成锅底,瞪着秦烨的眼神大有“你再说一句就和你拼命”的意思。
      我一次笑了个够,终于静下心来想这件事。上官景年被扯出去喝酒那日正是芙蓉被杀的当晚,平阳湖就在醉花阴楼下,不过琼娘大晚上的不睡觉实在少见,大概是心里难过才出门散心,结果见到丁海棠和上官景年赏月喝酒;本来就不怎么待见上官景年,迁怒也是理所应当。
      如今已经入了夏,平阳湖上每夜都泊着大大小小的画舫,但丁海棠既然,咳,心怀鬼胎,挑的地方一定是僻静少人的,按理说琼娘的话不该被第三个人听了去,又是怎么传开的呢?
      丁海棠这姑娘是有点缺心眼,却还不至于什么都往外宣扬,上官景年自然也不会说自己坏话,琼娘做事更是有分寸;虽然嫌疑最大的还是琼娘,可消息若真是由她放出去,这其中的深意便很值得琢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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