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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自由三十二 ...

  •   安瑜气得手都跟着发抖,手上拿着的铗子夹着棉签给黄千桦脸上的弹痕消毒,因为抖动而加深了力道,按在她脸上,伤口竟然一点痛的感觉都没有。
      黄千桦冷脸呆呆的坐着,从老太太的葬礼出来之后,就一直一声没有吭过,脸上的伤口尽管不深,但也因为灼伤程度太高而使得表皮全部碳化,而令整个右脸暂时失去知觉了。
      一条细细长长的灰白色弹痕横跨过整个右脸,就是被子弹擦过灼伤的痕迹。
      安瑜为她作专业处理,不痛就证明已经烧伤到很严重的地方了,但她却一声不吭。因着黄家的作为,叫安瑜气了个半死;常言说虎毒不食子,黄家竟然要将自己人致于死地,这是何等的歹毒?
      再说,还是在老太的葬礼上有人出来捣乱,她那一心想要老太安心的期盼也因为这些人的到来叫被搅乱,怎能叫她不生气呢?
      她见黄千桦一直不哼不哈,心里的气也没出撒,捞起她的手,狠狠一口就咬在她的虎口上。
      “啊!干嘛?”黄千桦吃痛,急忙抽了手,叫出声来。
      “脑袋没被打中,人倒傻啦?”安瑜气极了;“黄家竟然要你的命 ,你怎么想的?”
      “没怎么想。”黄千桦只是觉得有些心凉,也失了方寸。
      一直以来,她以为黄家只是禁锢自己,被逼从□□到思想上的服帖,就算再反抗也不至于会怎么样;但是,她所想的一切都太过天真了,现在才终于明白了,黄家在强制服从上绝对是霸权主义的,不能容下任何一个叛逆的存在,也许她大伯,陆千扬的爸爸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没想到,黄家真的很混蛋,无耻到这种地步。”安瑜其实并不想真的要黄千桦怎么办,她还能叫她怎么办?都已经从家里逃出来了,却还要被追杀,逃也逃不开,她能怎么办?
      “别生气了,先在这躲一阵吧。”冶平拿了条湿毛巾出来,递给安瑜;“这里本来也是要安排给她住的,不敢保证不会找得到,但是有需要的话,你们随意。”
      安瑜接过去,给黄千桦擦脸:“谢谢啊。”
      冶平看她一副脸目愁怒却又十分在意黄千桦的样子,有些无奈,点点头:“不客气;有事打电话给我,随叫随到,我先走了。”
      安瑜没理会他,也没送他;一直替黄千桦擦脸,但擦着擦着,身子就不由的颤粟起来,渐渐的不由自己控制的发起抖来。
      她也忍不下了,将毛巾狠狠往地上一砸,转过身去将要哭起来;“我什么都可以忍,什么都可以舍弃;唯独别人糟蹋老太和你不行。如果这子弹再偏一点,你可能就陪老太太去了;黄家怎么可以这么心狠,你也是黄家的人啊,你也留着黄家的血液啊!”
      黄千桦愣了一下,站起来从背后将她抱住,双手环过她的肩膀,握住她胸前颤抖的双手:“我,我没事。”
      安瑜转过身来,用力抱紧她:“我的梦想没了,老太没了,你不能也没了。我不是坚强的,有你在我早就变成了依赖的寄生体,这刹那才知道自己那么脆弱。我不想你跟黄家走,也不想你出事,你知道吗?”
      黄千桦极少看到她哭的样子,平日里都是一副天掉下来都没任何恐惧的人,也不知道她是真的那么强硬到什么都无所畏惧,还是只是坚起的尖锐防备。但,在这一刻,黄千桦还是被她这样激动又示弱的样子感染,她心疼她,不知何时起,总能在无意的感受到她的软弱时心疼起她来了。
      因此,她紧紧的抱住她,环拥着她藏在衣服里瘦长的腰肢:“我们都不要示弱,不要用恐惧让自己慌乱了脚步。”
      “黄家向来言而无信,又狡诈狠毒;你不要回去,哪怕我们逃到天涯海角都好,好不好?”安瑜捧住她的脸,回想起沙莞华可恨之处。
      黄千桦定定的看着她,没有马上答应她的请求;那驻在心房上的无形牢笼在这个时候起了作用,叫她洒脱不起来。
      安瑜看见她的犹豫,渐渐的平稳了情绪,不由的叹出一口气;“我知道,若心不自由,逃到哪儿都没有用。”
      “安瑜……”黄千桦想要解释什么。
      “我们不走,黄家要来,就让它来好了。呵呵,逃走也不是我该有的作风,不择手段保全我想要的一切,才是我的本性。”安瑜知道,要打破她心里的牢笼,只有叫她看清黄家所有的丑恶面,从心底想要将自己与黄家的牵绊打破,才是唯一的办法。
      黄千桦从她眼神里看到了种笃定的可以豁掉一切态度,尽管她知道安瑜这种态度为了她是十分坚定的;但是她倒不希望她这般给自己压力;“我们先在这里待定吧,有机会再去看看老太太的后事,别的再打算吧。”
      “好,听你的。”安瑜认真板下脸,走到阳台上去,心里头在想,如果这一切是因为曾在沙莞华面前扬言并带走黄千桦的而招来的报复结果,那往后有机会,她定要将这些全部都还给她以及黄家。

      “诶,美女市长大人,我来跟你道个别。”沈说大摇大摆的走进景颐的办公室,趴在她的办公桌边上,一点也没有尊卑之分,一副交情老道的样子。
      景颐正在做一些编制工作,被人突然闯进来打扰,略有不悦,抬起头来正要训斥她;却见秘书急急跟进来,开口指责沈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当市政府是你家吗?没有预约,就这么堂而皇之的闯进来,竟然还让你的手下扣住我,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说看到她就烦,她收起痞性,板起脸来,指着她大道说:“你闭嘴啊!我每次出场也只是打酱油,你却总要来打扰我。再说,市长命我调查重大案件,一切都只需要向市长汇报,需要经过你这里吗,你有什么意见吗?市长都没有开口说什么,你也要看看自己的身份啊!
      还有啊,我最讨厌你啊,你你你你你啊,攀权附势,狗仗人势的女狗腿子,就知道用你的大屁股当脑袋用,该你做的你不做,不该你做的你就拼命的往里头挤。
      长得也对不起观众啊,以为自己穿个黑丝就是俏女郎啦?那大黑眼镜,盘成的头发,厚得比猪皮还厚的妆,简直比老尼姑还要难看啊。啊,我说你怎么成天看我来就要出来诈唬,你是想要在我面挠首弄姿的勾引我是吧?我是好女色,但你这款老巫婆啊,我是没有兴趣的,赶紧滚出我的视线吧!”
      “你,你,你说的这什么话!”秘书没想到会被她突然莫名其妙的呛上一翻,气得七窍生烟,但她太能说,也一下找不到反驳的词来,直气得狠狠跺脚。
      景颐在一旁看着,本来也有气的,但见沈说这么一揶揄她,心里竟然也跟着乐起来了,可还得忍住笑,不能让形象崩坏;“行啦,你出去吧。是我叫沈队长来的,她有事向我汇报。”
      秘书气得真跺脚,但景颐发话了,她也没法子,只得转身出去:“知道了。”
      沈说见收拾了那个女人,转回来又恢复了她的痞子态度,逗着景颐说:“嘿,想笑就笑嘛。你也觉得挺解气的吧,每次都要来捣乱,看到她就来气。”
      景颐本来被她欺负秘书的时候带起的一点好心情,又因着她这句话给浇灭了,脸色又不好看起来:“你来干什么?抓到葛斌了吗?抓不到,还敢这么悠闲。”
      “葛斌这小子的事,只怕往后你得另外找人接手了。”沈说撇撇嘴,玩弄着她桌子上的笔。
      “什么意思?”景颐可没忘记她说提头来见的承诺。
      沈说直起身来,拍拍屁股,在办公室里转悠了两圈;“我要调到别的地方去了。”
      “调到别的地方去?怎么没人跟我汇报?”景颐略微想到她要被调走的原因;“是谁要调走你?”
      “刑/警队人事调动,也不至于要汇报到市长这里来吧?再说,那么多人不想你景市长羽翼丰满,拿把剪刀给你剪剪毛发也是很正常的嘛。”沈说笑着说,似乎这调动一点也没有影响到她的心情。
      但是,景颐却牙根咬紧,把沈说调走,显然是有人已经对她的这种反抗举动采取了制约措施,怎么能叫她不气呢?
      “唉哟,好了嘛,也无所谓啦,你呢还是安心做市长好了嘛,许多事不必自己动手也未偿不是好事啦。在位的时候能捞的时候多捞点,别到时候下了台,清官名誉没捞到,还得赔个两袖清风。人嘛,要知足常乐,要像我学习,不贪心,容易满足。”沈说嘴里说着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却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小U盘搁到景颐面前,边说话边用笔写一句话:“你想知道的都在这里面。另,已掌握葛斌所在地,可适时抓捕,然时机未到。”
      “哼,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不要忘了,你可是人民警/察,说出这样的话来,负得起责任吗?”景颐见她这样写到,有些疑虑在心头,不过看她似乎有些介怀直言,就顺着她的话呵斥起来,再用笔写下:“什么时机?到底有什么问题不能明说?”
      “详见U盘,妥善保管。”沈说又写下一句话,接着说道:“呵呵,开玩笑,开玩笑。市长大人,不要这么死板嘛。有些话,别人随便说说,你就随便听听就好了。”
      “沈队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身为人民公仆,就更应该端正你的态度,注意你的言行。”景颐这回是真的批评她;再将那张纸放进碎纸机里碎掉。
      沈说算是听出来她这话里的意思了,也不跟她继续斗嘴:“好好好,我投降还不行吗?往后我就得调到穷乡僻壤里去了,这都是景市长赐给的恩惠啊,要不再讨个吉利,赏我个香吻怎么样?”
      景颐笑里藏刀的说:“我在想啊,如果我告你猥亵妇女,你说这个案子能成立吗?”
      “嗯~对啊,能不能成立呢?”沈说一声长嗯,装作认真思考的模样;随即又收了性子:“保重吧,希望一切如你所愿,做个好官。”
      景颐心里还是略微有些遗憾,现在唯一能用的人也被扼制了,往后想动就更难了。
      “另外,枪源的事,省厅一直在专人在跟,市长不必忧心。”临了,沈说凑过来在景颐耳边悄声说了一句;接着又抬高声调:“啊,我也该走马上任去了,景市长再见啊。”
      “不管调到哪儿,都要记得自己的本份,知道吗?”景颐还是端起了市长的架子来给她最后的忠告。
      沈说痞痞的一笑,两指按在唇上,送她一个飞吻,算做是答应她了。
      景颐将那小小的U盘握在手里,却感觉到这其中有着不可思议的份量;沈说知道多少一些政治场下暗藏的秘密?自己怎么问她都不肯透露,是因为景颐这个市长被架空得太厉害,没有能力去拔掉这些野草而不被信任。那现在她交给她这个小小的东西里面又会是什么让她觉得如此沉重呢?
      景颐没有多想,单位里的眼睛盯着她的数不胜数,U盘里的东西估且不管它是否沉重而有份量,也不能从她手里脱销出去的。于是,她拿着东西直接下班回家,连陆千扬也没有去看。
      回到家之后,一头扎进房间里,用笔记本电脑打开U盘,将里面的文件打开,看过之后不由的吓了一跳;“什么!先前省厅竞标的投资项目都是陷阱吗?是为了让有来去市黄家落入陷阱,分化黄家财阀的一个空投圈套吗?这样的经济重案,竟然无人问津!实在是太过分了,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景颐回想起自己曾力请黄仲谦参加省厅投资项目竞标的事,现在看来竟然都是一场精心策划好的骗局?而且,居然还可以堂而皇之的以省厅的名义,大幅度竞标,但其实目的也只是为了让黄家落入圈套吧?
      她静下心来,再往下看,不由的更是惊出一身的冷汗,喃喃道:“军区政委黄少杰,私□□,屯兵积粮,与省内巨鳄葛重蓄意以军事和经济实力,垄断架空有来去市,企图暗地操控整个有来去市,成为一方霸主!”
      “所以?黄家现在各方面出现重大的负面影响,都是因为这个目的而产生的连环崩坏?但是,四叔也是黄家的人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以黄家自己的实力,想操控整个有来去市也不是办不到,为什么要整垮黄家,与外人联手呢?”景颐被这样的信息惊得直冒冷汗,在这个时代,竟然还有人想要雄霸一方做皇帝,真是不能够想象。
      也难怪沈说会说这是一巨大的冰山,尽管她是一市之长,就算不被架空,这其中牵连成网的巨大阴谋也不是她一个人就能够摆平的。这将是一场重大的浩劫,不仅仅是一个省/市的问题,更重的还将会是整个国/家的问题。
      景颐有些心焦,已经乱了方寸;有来去市的枪源是黄少杰漏出去的,并且已经开始敢任由枪支浮到市面上来,堂而皇之的开枪杀人;就已经说明他的部属已经成熟,暗地里集结的人力兵力,恐怕已经不可估算。
      再者,黄家经济,教育,医疗等等各方面也同时出现连环崩坏,也可揣度必是其中有更强力的经济实力对象与之叫板,而无疑这个对手就是省厅巨鳄葛家。这样想来的话,必是黄少杰和葛重的联手已经达到一定的连环利益契机,接下来就等结果走向注定了。
      景颐在房间里焦急的度了几个来回的步,既慌张又必须镇定下来,她不可能任由这样的事情如他们的意愿发展;否则一旦有来去市被黄少杰与葛重联手垄断,那这座城市就会成为他们坐拥私有,肆意妄为的城堡;这是绝对不可以被容许的。
      “证据,证据!”景颐转念又想了想,沈说让她知道这些事,不可能只是为了让她望而兴叹的,肯定还有别的什么,她还没有看完。于是,她强逼自己镇定,认真去把U盘里的东西细细看下去。
      可是,就算看了好几遍,U盘里也只是讲述了黄少杰与葛重的非法作为,但实质性能够指控这两个人的证据却一点也没有,这叫景颐不由的气极,擂桌:“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没有!!”
      “我姑娘,你这么早就回来了啦?在房间里干嘛呢?嘀嘀咕咕的,今天不去看千扬了吗?”景妈从学校里一回来就听到景颐房间里有响动,推门进来看。
      景颐为这事闹得心神惶急,她妈妈没敲门就进来了,叫她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伸手去合电脑,却不小心撞到旁边的水杯,水杯里的水尽数泼到电脑键盘上去了。
      “唉哟,怎么了,我姑娘你急什么啊?”景妈见了,奔进来,抽了纸巾就给擦键盘上的水。
      景颐也急了,手忙脚乱的抢着去擦。两人四手,一阵急乱,按到键盘上的翻页键,电脑页面上的文件就轱辘辘急速翻到了底部。
      “妈,别动。”景颐叫停自己的妈妈,盯着电脑,像发现了什么,接着又按住向上翻页的键,将页面翻了几页,喃喃说着:“这页码怎么是乱的?”
      “你在说什么啊?”景妈问她。
      景颐不理她,将文件页面一直翻到首页,再一页页的往下翻,发现了一些线索:“这些页码是人为的,连起来怎么是市长办公室座机的号码,这是什么意思?”
      “我姑娘,你在说什么呢,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景妈看她脸色凝重,又追问了一回。
      “没事,让我呆一会儿。”景颐凝眉深思着,将她妈妈推出门去;“座机号码,座机号码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把座机号码编成页码?用意何在啊?”
      “沈说!”景颐百思不得其解,想起也许问沈说更快点。
      于是,马上拨下她的电话,但却被告知,电话已经注销成了空号;她不由的顿足:“动作还真够快的。”
      “难道是沈说想要告诉看到这U盘里的东西的人,如果有需要就直接打电话找我吗?”景颐稍稍有些气馁,摊在椅子是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景颐想了想,用手机拨了这个电话,通是通了,但是一直响就是没有人接;她不禁又在想:“这电话虽然没经过转线是可以直接找到我。但是,肯定已经被监听,直接打给我,不是很容易暴露吗?”
      “暴露?!”景颐灵机一闪,拍着桌子,坐直了身体:“既然明知道有可能被监听,却还要留下这个号码?为什么呢?难道是要提醒别人,最危险的方式就是最安全的方式吗?”
      “呵呵,怎么可能呢?再说我也没有实力去让他们伏法啊?这种神推理怎么可能成立呢!”马上,景颐又把这种想法给推翻了,但也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了,又或者这种所谓线索,根本就是错误的。
      “我姑娘,你今天回来这么早,真的不要去看千扬吗?”景妈又来敲门。
      景颐一时之间对这些事也没有头绪,心想还是慢慢想吧,“啊,当然要。”
      “妈刚把汤放上去,一会儿你给她带点去吧。”景妈说。
      “妈现在可以比疼我还疼千扬啊。平时都是月嫂来做饭,千扬伤了之后,你总要给她煲汤。”景颐嘴上说着这些吃醋的话,心里却觉得相当的幸福。
      “还说,你是我闺女,她伤了你就跟着失魂了一样,我能不让她快点好起来?”景妈轻声叹气,说到底还是自己女儿最宝贝。
      景颐笑笑,没说什么,心里却因被亲爱的人爱着而感到幸福。
      景妈煲好汤后,亲自盛上交给她,让她叮嘱陆千扬多喝些;在去医院的路上,景颐却还在想着那个办公室号码的线索,心中耿耿于怀着,怎么都静不下心来。她觉得应该回办公室去看看,也许能找到别的什么线索,虽然什么信心也不抱,但就这一个号码却叫她万分在意着。
      “先不去医院,先去市政府一趟。”想着想着,她变得心急如焚起来,一种焦躁感搪塞在心头,一直挥之不去;最后,还是交待出租车司机调头回单位。
      景颐回到办公室里,坐在椅子上,盯着电话座机,打量得直出神,始终还是弄不明白这所谓的线索到底要怎么破解;她掏出来手机,一遍一遍又一遍的打着那个号码;座机也很清脆的响着,什么问题也没有。
      “咦,市长你在啊?”秘书推门进来,看到景颐在有些吃惊,指着座机说:“我听它一直在响也没人接,以为您不在呢。”
      “没事,你去忙吧。” 景颐示意她出去。
      自己也实在是想不出苗头来,也觉得自己肯定是想偏了,摁掉挂机键,拿起景妈煲的汤,站起来正要走;却是无意中一撇,发现座机有些没放平,似乎底下压了什么东西。这叫她有些在意,狐疑的将座机提了起来,却见底下搁了一把薄薄扁扁的小钥匙。
      “钥匙?哪儿的钥匙?”她把钥匙捡起来,喃喃自语,是没见过的钥匙;转身又坐回椅子上,细细想了想。沈说当时叫别人给她送来的关于几起枪击案的资料档案,是用一个铝合金的手提箱装着的,区别于别人都用文件袋。虽然当时有些奇怪,但也没太留意;里面的资料拿出来之后,也就将手提箱随手搁在一处了;难不成那手提想里还有别的暗阁,藏了黄仲杰勾结葛重的犯罪证据?
      想到这里,景颐立马起身,在办公室里找了一圈,却没看到那个箱子,拨了前台电话,问秘书:“之前,别人送来的那只铝合金手提箱呢?”
      “我见已经空了,也什么用,让清洁阿姨收起来了;市长需要吗?我马上去问问。”秘书说。
      “马上给我拿到办公室来。”景颐说着,却又马上否定:“不,我自己去拿,在清洁贮备室是吧?”
      她是不想假他人之手,如果真有直接证据在里面,说不定就在这短短的时候内就会被别人调包走呢。于是,她挂了电话,急步走到清洁贮备室,所幸箱子还在,搁在架子上有些起了灰。
      她也不理会这么多,直接将它带回办公室。打开箱子是靠的密码锁,那手里头的钥匙却还没有用处,看了半天,除了一个空壳之外,什么也没有,又叫她有些灰心。
      不过她很快又镇定下来,,心里又在想是不是应该还有暗阁;于是,她取来栽纸的刀片,将箱体内所垫棉片割开,果然就看到一个小小的钥匙孔。她将钥匙插进去,只听见喀的一声,箱子的底部就弹起来一点高度,她将用刀片将弹起的暗阁撬起来,里头便搁了一叠不薄的文件,摞方方正正,整整齐齐。
      景颐按耐住心头的惊喜,将文件取出来,一目十行先过了个遍;那上头秘密书写黄少杰与葛重之间的秘密往来,以及黄少杰私自将军/队用枪进行贩售的人证物证锁链;“黄少杰和葛重当真是野心勃勃;这些证据如果能直接递交到省厅或者是中/央,肯定能够将他们绳之以法的。”
      “可惜你没有这个机会了。”景颐还没有来得及细细阅过,黄少杰却突然带着卫兵,闯到她的办公室里:“打从你叫那个姓沈的查东查西的时候,我就已经布下眼线了。景市长,你不要这么蠢笨了,如果我是你,拿我证据就直接跑了,怎么能还等着我上门来呢?”
      “你想干什么?”景颐怒目瞪他。
      “呵,还用问吗?”黄少杰笑起来,指着箱子:“当然是东西留下。”
      “你觉得我会就范吗?就算东西给你,我也一样会想办法让你绳之以法,不会让你为所欲为的。”景颐义正严词,这会儿也没有忘记她市长的身份,哪怕是个傀儡。
      “何必呢?其实,我啊从来不想对你怎么样的,你做你的市长,该跟谁谈恋爱就跟谁谈恋爱,偶尔出个镜,上上相就行了,有些事也不必太操心,光亮门面都在你这里,这不是挺好的事嘛?要是高兴呢,摸摸口袋告诉别人,它饿了,也能有人给你送上些好吃的。做人何必这么较真,不是俗语说的好,见好就收,知足常乐嘛,对吧?”黄少杰大言不惭的说着。
      景颐不跟他多说,收拾好那些证据:“哼,我口袋不饿;却偏偏很想不开,比较喜欢追求精神上的慰籍。我这么没出息,也让四叔见笑了。这些东西我要拿走,四叔如果有觉悟,就去自首吧。”
      “看来景市长在位不久,对于一些人情往来,人际交涉方面的事,还是得我提醒你一下啊。这些东西你不能拿走,还是听四叔的话,眼不见为净的好。”黄少杰不紧不慢的说着,透着股阴阳怪气的腔调。
      “我要是不留、不听呢?”景颐不惧。
      “唔……”黄少杰闭上眼睛,长长的叹着,说:“下场不好!”
      “我怎么也是有来去市的市长,你觉得如果我有什么,有来去市会平静吗?”景颐的护身符就是她是国/家任命的,就算是傀儡,这点却是不争的事实。
      “哦,当然当然。”黄少杰拍着自己的嘴巴,表示自己说错了话;却又说道:“我当然不会对市长怎样,整个有来去市还需要你景市长来撑门面呢。大家相安无事,啊,相安无事。不过,忘了跟景市长说,我刚刚派人去把千扬接回黄家了。”
      景颐一听到陆千扬的消息,拳头不由的握了起来,黄少杰果然狠毒,掐的都是别人的七寸,处处都能打得你无力还手;“你敢对她怎么样?别忘了,她也是黄家的人。”
      “黄家人?有谁承认,又有谁知道她是呢?啊,也无所谓啦。不过,我好像又听说送她回黄家的途中出了点意外,人不见了。”黄少杰这是明摆着告诉她,陆千扬现在落在他的手里头,黄家的那道救命符是无效的,一切就看景颐的态度了。
      景颐不说话了,内心却已经是出离的愤怒,她拿到证据还没来得及想部署,别人却早已经将她控制在手中。
      “这么重的箱子,景市长提着也挺累的,还是让我来拿吧。”黄少杰上前将她手里的证据悉数拿走;又加了一句:“景市长还是安心上班吧,两老那边我也会派人去照顾的,换换灯管,修理修理漏水的马桶,这样的粗活都交给他们去办也是可以的。”
      景颐咬牙切齿的瞪着他,恨不得将他拆贴入腹;父母和陆千扬都是她的七寸。黄少杰是早就已经拿捏得一清二楚了,握着这两头,就算她景颐再有敢叫嚣,他也不怕。
      “沈说这女人东西还挺能藏,这些东西她查了大半年,也掖了大半年了吧?送你也敢送得这么明目张胆,让我还好找了呢 。不过啊,还得谢谢景市长,如果没有景市长的聪明才智,我也不知道要上哪儿找去呢。”黄少杰说着,摸出打火机,点燃了这些文件;然后把剩下的砸到卫兵手里:“烧了它,如果景市长需要,记得把灰给景市长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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