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笑轻尘》醒来是下午

4、第三章 雪域十年·五年之约

　　天色已经很快暗了下去，这盘棋从下午到现在，已经过了好却久还未分出胜负，一旁守空真人喝了口炭炉煨着的清茶，清了清嗓子，看着面前正低头专注棋局的轻尘嘴角扬起略有深意的笑。
　　深锁秀眉的轻尘，这个棋局有股莫名的熟悉感，这样的场景好似很早之前都已经发生过的，却又很理智清晰的知道自己并未跟谁有过这样的对决，难道真的之前梦中有过的吗？这让轻尘矛盾不已。
　　犹豫了片刻，轻尘挥手落下一子。
　　眼看轻尘一子落定，守空神情一松，缓缓地说道：“小尘啊！为师好久不曾尝过你做的菜了，这次云游归来，你晚些时候可要多做些好吃的。”
　　“师傅，瞧你说的，你外出云游多日，这回来，小尘定位师傅坐一桌满汉全席孝敬师傅的。”
　　得到轻尘的保证，守空眼眉一挑，颔首点点了头道：“恩，也算你这小东西有些良心。”
　　自己走遍大江南北，就连皇宫内的御厨也都比不上自个徒弟这手艺。说罢，低头盯着棋盘眼露精光，大手一挥，再次落定一子后，竟双目微闭，调养身息起来。
　　看着眼前白发须眉的师傅，却也是个馋嘴的吃货。
　　回想起几年前，雪山上吃的东西都是馒头，咸菜。师傅和师兄都不曾下厨房烧过菜，随便应付一下就过去了，可这苦了轻尘，自己那小身板天天吃这些没营养的，早晚是发育不良，最后实在没办法，就央求师兄下山买些食材，轻尘只不过稍稍做了几道拿手菜，这下一发不可收拾，以后的吃食全部由轻尘负责，虽然自己那小身板只有五岁大，但轻尘到也不嫌辛苦，
　　前世自己也是非常迷恋美食的，也去上过烹饪课，手艺不能说五星，最起码三四星是有的，在这物资匮乏的年代，这手艺那绝对是杠杠的。
　　轻尘回神看看这局棋，知晓自己输了，结果跟起初的猜想一样，自己的棋艺是跟师傅练出来的，师傅那百转心房，自个的那点道行着实不够看的，不过不管输赢，最起码小白保下了，剩下的那件事情，自当静观其变了。
　　“师傅，小尘输了！”
　　“嗯？”守空真人睁开双眼，望着轻尘的颇有深意的说道：“小尘，你可知道你输在何处？”
　　“徒儿的棋艺不精，自然不敌师傅。”轻尘不晓得师傅为何一问，只能照实回答。
　　“一局棋，就犹如人的一生，一开局就没有退路，这一生该如何走，怎么走完全取决于你自己本身，一步错，步步错。要懂得万事为谋，成事为智，方可得道。”
　　听了师傅一席话，轻尘低着头，心理轻轻揣摩师傅此话的深意，似是有所感悟，望着站在自己面前那个仙风道骨的师傅，喃喃说道：“师傅的意思徒儿明白了，师傅是让徒儿面对问题，要不骄不躁认真思考，以谋得万事方能事事顺心，以智治敌方能把握事事定向。”
　　“不错，小尘你从小就资质聪颖，一点就通，如若不是你一直不把心力用在正事上，现在也应该已经下山了。”
　　轻尘知道，自己一直的想法被师傅所洞察了。
　　守空真人站起身来，吹过的寒风夹杂着一丝冷冽的雪，一并吹乱了，那微微束着的银发，环绕守空真人周遭的严肃气息让人心中发紧，似乎藏了很多沉重的事情。
　　轻尘仰着头，望着眼前师傅，眼神中淡淡的迷惑，弄不清楚师傅这是何意，总有种道不明的感觉。
　　“尘儿，为师风尘仆仆的回来，又下这一会子棋，也饿了，你去厨房准备晚上的吃食吧！”看着轻尘一脸迷蒙，守空真人一改刚刚的严肃，和蔼的眯着眼睛说道。
　　“嗯？哦！好！” 这突如其来的改变，让轻尘有些措手不及，犹如发呆的孩子，木木呐呐的按照师傅说的去做了。
　　回到屋内轻尘环抱着小白，坐在床上，一边抚摸着小白的头，对刚刚惊吓进行安抚，一边在思考着这次师傅回来，情绪和气息总有中莫名的怪异。
　　甩甩头，撇去这些怪异的感，轻尘心里明白，师傅对自己还是极好的。
　　轻尘下厨做了几样师傅师兄爱吃的菜，龙井虾仁，五香片牛肉，落日芙蓉汤，醋溜白菜等，这些食材也都是轻尘让师兄下山采买回来的，不过这龙井却是师傅的珍藏，只有那一小罐，平日里师傅自己都不舍得喝，如若不是抵挡不了美食的诱惑，怎么着都不会拿出来。
　　每每想到第一次让师傅拿龙井出来下菜时，师傅那极幽怨的眼神，轻尘都会乐不可支。
　　“小尘，笑什么呢？”刚回来的迦叶，背上还背着山下采买的东西，一进厨房就看到轻尘抿着偷笑的表情，好奇的问道。
　　“师兄回来了？”轻尘看向迦叶，边上前去伸手帮忙卸下东西，边笑道：“师傅今日回来了，我做了师傅最爱的龙井虾仁。”
　　“师傅回来了？原来如此，你是不是又想到你第一次做这道菜时候，师傅心疼这茶疼到骨子里的表情了？”拍拍身上的灰尘，凝神回想了下，莞尔道。
　　“是呀！真不晓得师傅干嘛那么小气。”
　　“到不是师傅小气，只是这茶只在气候湿润的南方才产少许，这一小罐还是苍穹国国主亲赏的，师傅平日里自己也舍不得喝几口，到是为了满足你做菜，拿出许多，对你也是很宠溺了。”看着轻尘撅着小嘴，睁着一对水墨渲染的眼睛，扑扑的睫羽显得越发娇娆可爱。迦叶的不由得心底一软，伸手上前刮了下轻尘那挺翘莹白的鼻尖，眼神中也充满宠溺。
　　“这样呀！倒是我奢侈了，嘿嘿！刚好，师兄我晚饭已经做好了，你梳洗下，我去叫师傅。”
　　“恩，好。”迦叶望着轻尘娇小身躯走出了厨房，不自觉的发声回应道。
　　从何时，自己已经变的不在淡漠了，小尘的一举一动，一眸一笑都牵动着自己内心深处，所埋藏的感情，不可抑制。
　　想到此，迦叶深邃的眼神顿时一暗，他知道这感情不应该，也不允许存在，一瞬又恢复原本淡漠疏离的迦叶了。

　　过了片刻，守空真人进了厨房看到满桌的美味佳肴，啧啧的说道：“这菜色，这味道，为师虽然还未尝到，却也已经满口留香了，哈哈。”说罢拿起筷子先夹了个了个虾仁放入嘴中，满足的闭着眼睛品尝着。
　　看着师傅放光的眼神和满足的表情，忙着盛汤的轻尘也不自觉嘴角翘起，笑着打趣：“师傅怎么跟小孩子般呢？师傅要想吃，小尘可以天天做，等哪天师傅吃腻了，就不喜了。”
　　听到轻尘的打趣，守空真人夹菜的手一顿，白了轻尘一眼怪嗔道：“你天天做没问题，只可惜了我那一罐龙井，你可知道，这宝贝茶叶整个大陆可找不出几罐出来。”
　　“那倒是，如果师傅若想吃，徒儿还会一道珍品菜肴，佛跳墙，有道是“酝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那味道就连老僧入定打坐参禅的佛闻到，也会放弃参禅，大快朵颐，只是......”
　　“如何？”随着轻尘的描述，守空真人和迦叶已经能想象到那是何种美味，看着轻尘停下来，眉头紧锁似乎有些犯难，都不约而同的反问道。
　　“这道菜，虽然火候难以掌握，程序比较复杂，但最难的却是食材的配备，价格也是极其昂贵，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不曾做过的原因。”看着师兄师傅被自己说的这道菜吸引，轻尘无奈的说出原因。
　　“这又何难，明日你把需要的东西写下来，让你师兄下山去买，实在不行到临近苍穹都城看看，那里物资富足，总会找得到的。”
　　说了那么多就等师傅放话了，轻尘身子往前凑了凑说道：“可是师傅，这材料有了，选材上也马虎不得的，食材的好坏，直接影响着味道，所以小尘到时跟师兄一起下山去都城采买，这样也能好给师傅做这道绝世美味呀。”
　　看着轻尘这讨巧笑着的笑脸，还有说的这一席话，感情这绝世的美味都是引子，原来在这下个套等着呢！
　　“下山？你打量着蒙师傅呢？。”
　　“哪能呢！小尘只不过是想下山帮师兄去采买，这样师傅也能吃到这道佛跳墙了呀！”看着师傅原本乐呵的脸色，猛地一沉，就知道师傅已经回神猜到自己的意图了。
　　“小尘啊！你还记得今日你与为师的约定吗？”原本以为师傅会训斥自己，谁料想却话题一转回道了这个赌约上了。
　　轻尘看着师傅一改平日的嬉笑怒骂，竟神情严肃，虽然语气和平日一样，但却多一丝严厉，也急忙正色回道：“记得。”
　　“为师没有别的要求，只要求你从今起，五年内不得下山。”
　　“什么？师傅？”
　　五年内不能下山？轻尘一阵错愕，心理之前的怪异犹如云雾散去，竟清晰起来。虽然师傅面目还是刚刚的严肃，可轻尘还是敏锐看到眼神中闪过一丝狡诈。
　　感情这是从一开始就是师傅算计好的，轻尘内心一阵哀嚎，自感似是落入阴谋圈套。
　　“师傅，我能说这是赤果果的阴谋么？”轻尘幽怨的眼神盯着眼前还一表严肃的师傅。
　　“哼！阴谋，这叫愿赌服输。”说罢理都不理轻尘的幽怨，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而一直在旁看在眼里的迦叶，对师傅和轻尘的这一赌约，有些疑惑，也感觉到师傅这次回来周遭气息，不似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