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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狐首丘,归故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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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真是运气好,赚了一笔,以后养明洋的钱就有啦。本来我都快变成穷光蛋了,最近还常常着急呢。不如我们回去带明洋季成白黎出去吃大餐好不好啊?诶,你怎么不说话啊。”
絮絮叨叨一堆,夏青终于发现了林静止的不对劲。本来两人就是并肩而行,夏青一停,林静止跟着停下来了,但是看他的表情,明显神游天外,居然也能准确行事。夏青抓着他的手臂晃了晃,林静止疑问的看着她。
“你还问我怎么回事?我都在问你呢,一路上心不在焉的,和你说话也听不见,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啊?”
“没事。”林静止淡淡的说,看到夏青明显写着你还骗我的表情,微微一笑,揉了揉她的脑袋道:“真没事!我们赶紧去买辆车,早点送戈渊回去!”
夏青被他摸头摸的很不好意思,但是直接闪开感觉更尴尬,只好装作不在意,这样也就不好继续追问林静止了,被他给混了过去。
林静止绝对不会和夏青说,其实他是感觉到了压力。他越看夏青越觉得优秀,也越发被她吸引。明明是未染尘埃纯洁无暇的年纪,总让人有面对一个阅历丰富的独行侠的错觉。越来越喜爱,越来越被吸引,越来越想抓在手里。当看到夏青与更多明显很优秀的年轻人接触的时候,他会心底焦躁,会不自在,比如陆晨风,比如一露出真貌时的苏钦岩和莫弋阳,再比如今晚的皇帝。这些外来的压力让他逐渐看清了自己,与夏青的接触,不仅仅是交朋友而已,或许他一开始就被吸引了吧。这些天的接触已经让他欲罢不能,但是他更清楚的是夏青的防备有多厚,所以他按捺着告诉自己:不要急,慢慢来,一点点靠近她,围在她身边,不能太紧也不可以太松,最后她会是你的。
两人各有心事,幸好都还存有一丝理智,一路上购买一些必需品,像被褥、吃食、调料等,夏青还买了一口防备野外露宿的大铁锅。最后二人去车马行挑了一辆带车厢的马车,以及一辆板车。叮嘱两个赶车的大叔到城外义庄等候,他们就回了客栈。
季成和白黎可能是修行到了紧要关头,昨天帮他们出去显了些神通后,就一直在房间里不大露面。夏青出门前已经和白黎交代过了,这次回来到房间接了明洋,还有后院里被冷落许久的林静止的马与小毛,二人就直接往城外赶去。
明洋被林静止负在背上,这孩子还挣扎着不肯,想要自己下来跟着走,夏青好说歹说都不行,最后还是林静止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说他自己走也是拖后腿才消停下来。不过明洋从那之后,就不大说话,只顾暗自生闷气。这孩子生的玉雪可爱,正是从一个孩童向小小少年发展的时候,精致的脸上也慢慢出现了硬朗的轮廓,只是那脸颊依然肉嘟嘟的,让人看了好想捏。就是生闷气的样子,也让人说不出地喜欢来。
你说为什么不骑马和毛驴?其实不是他们不想骑,小毛被夏青养了几个月本来就是一身毛病,经常耍性子不让人骑,尤其这次许久没有照看他,越发的脾气大了。若是身边有酒,或许还能降服,可惜偏偏没有。至于林静止的马,夏青倒是不太清楚了。反正就是紧紧跟着小毛,你要骑上去,这俩货就绕来绕去的不停歇。夏青和林静止也不一定非骑不可,索性让林静止背了明洋,夏青牵着俩货跟着。
三人一马一驴到了义庄,将戈渊的那副棺木放到板车上,明洋小家伙一看到爷爷的棺木就情绪低落,顾不上和林静止置气了。嘴唇咬紧,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硬是没有掉下来。夏青拉着明洋上了马车,那辆板车在前面走,明洋就靠在车厢口,扯着布帘痴痴的望着。
林静止当主人比夏青有威望多了,也不知他使得什么方法,现在已经安稳的骑在马背上,正走在车厢旁边。夏青也没心思管小毛这个不听话的,这货屁颠颠的跟在了马屁股后面。
除了北面,东南西三面进京都是要经过渝州城,两个车把式大叔也没问直接就往渝州城而去。
等到夏青安抚完明洋,她才想起来压根就不知道戈渊要葬的地方在哪里。将明洋抱在怀里,摸摸他的脑袋,夏青轻轻问道:“明洋,我们要把爷爷送回哪里啊?”
“爷爷说是荆州府江陵城南外十二里处有个破庙,葬在那附近就好了。”明洋努力一字一字的复述着爷爷的话。
京城去荆州,路程两千里余里。幸好路上没什么意外,夏青和林静止等人一路风尘仆仆,紧赶慢赶,终于在大半个月后到了江陵城外。不说明洋,两个大人都有点吃不消。
两车一马一驴直穿江陵城。林静止不知道的是,在他穿街而过时,有个熟人看到了他,并且惊喜万分地从酒楼上跑下来,可惜只能看到他疾驰而过的背影。
江陵城南实在是个很模糊的地址,要找到那附近的破庙也实在不容易。夏青本想着会花很大力气寻找,不想他们出了江陵城南门,走上十多里后,就看见了座破庙。破庙一向是事情多发地,葬在这里估计也是死后难安。夏青想了想,又往旁边的树林里走了几里,终于看到一处比较安静的依山傍水好地方,才将棺木卸了下来。重重赏了两位车把式后,将他们打发掉了。
拿出准备好的工具,掘了墓穴,将棺木移了进去,盖土,树碑。尘埃落定。
路上看到明洋情绪低落,夏青想了好多办法,最后在林静止教了这孩子一些武功后,总算好了起来,似乎全部心神都沉浸到武功里去了。此时戈渊入土,明洋的伤心溢于言表。夏青没打算去安慰他,还特意给他留出了私人的空间,或哭或闹,就当他和爷爷最后的告别吧。
就像这一路过来时一样,林静止自动自发的去捡柴火,夏青则逮了只小肥兔在水边处理。等到林静止将火堆燃起,夏青立即将穿胸而过的小肥兔架在火堆上面,慢慢烤起来。
慢慢地,香气四溢。
林静止默不作声的看着夏青,一时是头,一时是脸,一时是翻动小肥兔的手。这十几日,他一静下来,就是这样。
夏青从无知无觉,到尴尬万分,再到无所谓地随你大爷看。她知道一个人着迷了似得看着另一个人意味着什么,林静止与她说话的时候,她总是紧张万分,生怕下一句就是她此时不愿意听到的话。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她不得不离开吧。偏偏林静止的目光无所畏惧,可是他自己却从来也没有说过实质性的话,甚至以前还安慰性的摸摸头的动作都没有了。有时候,夏青会想,是不是林静止自己都还没有意识到呢?分析来分析去,这个可能性非常的大。
兔子快烤好的时候,林静止站起身。不一会儿,他拉着红眼兔子似得明洋回来了。
夏青撕下一大块后腿肉递给了明洋,然后将另一大半给了林静止。
“你自己呢?”林静止未接,而是轻声问道。夏青一向好吃兔子,林静止和她相处这些天早已知道这一点,这次倒是奇怪。
夏青从包裹里拿了块南瓜饼,在林静止眼前晃晃,南瓜饼的确也是夏青的一大爱。林静止没再说话,而是将兔子前腿撕了塞给她。
兔眼睛明洋看着他俩,感觉自己就像个外人,心酸一片。
“明洋快吃呀。今天跟爷爷好好告别,以后呢跟着姐姐吃饭,向你林大哥学武功。爷爷交代的事情,等到你武功练好了就可以去做啦。”夏青嚼着南瓜饼,嘴巴里还咕噜咕噜的说着话。
明洋心理一暖,不管怎么样,至少夏青是真正关心着他的。那么又何必去争个长短呢?想到这些,吧唧吧唧的咬起了兔肉。
林静止三下五除二就将腿肉吃完了,擦擦嘴巴和手,看着夏青说:“今晚在这里将就一下,明天去江陵城休息几天,然后再做打算吧。”
夏青点了点头,赶了将近两千里路,早已经人困马乏,小毛也是耷拉着耳朵没有精神。以后要怎么办,也是需要考虑的事情。按她自己的意思,最好是能够安安心心在客栈利用蓝心修炼,人生百年,若是想窥探到蓝心的秘密,时间已经是很紧了。但是,答应了的事情也不可能食言而肥,况且明洋这么乖巧,她也很想有这么一个弟弟。客栈从不收外人,带着明洋在客栈里留下来,也是一个难题。
思来想去地,过了好久,夏青才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