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醉》弯曲的阳光

2、许余

　　华灯初上。
　　陈谦站在窗边向外望去，在灯光的映射下,白日里喧嚣一片的城市温暖可亲了不少。窗外是民心河，河心小岛上两三对情侣躲在自以为隐蔽的地方亲亲我我。河边上有老人在锻炼。再平常不过的一个夜晚。
　　陈谦坐回位子，静静的等。
　　敲门声传来，陈谦答了请进便有服务员引了一个女孩子进来。
　　许余。只看了一眼，他就确定了来人的身份。尽管，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尽管他要等的人不是她。
　　及膝的白色雪纺纱裙,油黑的长直发垂在背后,齐刘海遮住眉毛,皮肤很白晰而略带病态,唇色淡淡地呈浅粉色。相由心生,即便是相同的皮囊里装上不同的灵魂也会显现出不同的样貌,而一个人的眼神更会透露出太多的信息。陈谦一认为自己看人很准,可面前的小姑娘迎着自己的目光一步步向自己走来,他看着她的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到。里面什么也没有。他甚至找不到一个形容词来形容她的眼神,不是平静,不是空洞,也不是忧郁,更不是无神什么也不是,确切点说那只是一双眼睛。
　　陈谦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许余走已到他对面的位子上坐下，服务员退了出去并体贴的帮他们把门关好，除了刚刚看到他似乎愣了一下，这小姑娘一直是面无表情的。
　　大概猜到她来这里的目的陈谦收回探究的目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等着她开口，他倒要看看这个让姑姑如此放心的小姑娘如何处理这件事。
　　“程总是吧？你好，我是许余。笑笑的朋友。”一只白嫩的手伸到他面前。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你好！”虚虚回握了一下，陈谦答道。并没有问她笑笑为什么没有来。
　　“具我所知程总结婚了。”直接而肯定的语气。
　　“呵，这似乎与许小姐无关。”她这么直接的问，到是出乎陈谦的意料之外。透过平光镜片，轻笑一声他盯着她的眼睛回道。对面的小姑娘也在看他，四目相对，小姑娘的目光清澈坚定，无丝毫躲闪逃避。
　　“送了一个月的玫瑰花，程总想追笑笑？”许余没理他的反问。更直接的问道。
　　陈谦认为在笑笑的事情上，许余是没有立场管的，非亲非故，朋友怎么能干涉别人感情的事呢。虽然，可能笑笑处于弱势，但这样的事情还是长辈出面比较好。所以第一句话他就质问她管这件事的资格。可小姑娘直接无视了他的质疑。就差回他一句“我管不管关你什么事，我就是管了你怎样？”好吧，既然非得管，那他就陪她演这一出。
　　“追到了想把她放在什么位置上呢？”看陈谦没有回她，许余接着问．她说话的时候一直是盯着他的，似乎是想从他的反应里面找出些蛛丝马迹。
　　“心里！”陈谦把身体向后仰，手搭在桌子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却是一片深情的语气。陈谦有过目不忘的天赋,从小学习起什么来都得心应手,没经过什么大的困难,很长一段时间他过的极其无聊,无聊的狠了,就会做些无聊事.比如按当天穿的衣服来决定当天的性格.如果当天他穿的休闲,他就表现的开朗活泼。如果穿的正式就装得深沉大气.此类无聊的事干多了,所以演起深情的小言男主来得手到擒来。他成心跟许余作对,他深知像许余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是最相信爱情的时候，以为真爱无敌,一切都得排在爱情后面。不知道这小姑娘怎么把一个深爱着自己朋友的男人劝退。
　　“呵，看来你挺爱她,不过,我个人认为你爱的其实挺没诚意的。”许余冷笑一声。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送到嘴边闻了闻，然后抿了一小口。
　　“哦我怎么没诚意了”陈谦身体前倾直直的盯着许鱼的眼睛,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很明显，你结婚了，以已婚的身份追一个女孩子，你根本就没有替笑笑考虑过。如果你真的爱她,就不会把她放在这样的位置上了。”许余说话的音量高了些,眼神也变得凌利了起来。
　　“我会给她想要的一切。”陈谦越来越入戏了。
　　“一切指的是一段没有未来的爱情第三者的罪名这就是你给她的一切前段时间的新闻你看了吧，有一个第三者被原配锁在汽车里烧死了。这样的新闻有很多，通常这样的事情最后受伤的都是女孩子。退一万步讲，你离婚娶了她，她可能要当后妈，而且以笑笑的个性，她会觉得非常对不起你的妻子一生活在愧疚之中。于她来说，这段感情是荆棘满布无丝毫可取之处的。你凭什么把她带入这样的人生，这样的未来，仅仅因为你爱她？我看过一个故事，有一个男人□□了一个女人，后来女人为了报仇把男人杀了，然后自杀了。两条生命的消逝，仅仅是因为这个男人的私欲，这样害人害已的事情，还是不做的好。”
　　陈谦一直盯着许余，长长的一段话，有理有据，可语气怎么听听么生硬,像背书一样。看来小姑娘有备而来。但这样的道理能起到什么作用呢更何况是程岩那样的男人,在刚刚跟他的的交锋里,陈谦充分见识到了他的学识与手段,他甚至怀疑程岩对笑笑的追求只不过就是要拿到他手里的合同。在那样心机深沉的男人的眼里,估计眼前小姑娘的这番道理同小孩子过家家没有两样。别说程岩根本就不爱笑笑,就是他真的爱她,能坐到程岩那个位子的男人,心中杀伐果断,想要得到的,岂是三言两语能改变的。就算是他,在遇到这样的问题的时候,想到的也没有放弃二字，两全其美的法子不是没有的。
　　“呵呵,听你这么说,我才发现我真的不爱她。照你这么说,我放弃”陈谦遗憾的说。小姑娘不过如此。陈谦觉得没了兴趣.，他站了起来。
　　“你在敷衍我。我话还没有说完”许鱼语气非常肯定。她跟着站了起来挡在了陈谦面前。
　　“好了,小姑娘,我送你回家。我其实是…”陈谦打算告诉许余其实他是笑笑的表哥,程总刚刚已经被他打发掉了。他等在这里,只是想跟笑笑谈一谈.他本想把手放在许余的肩上,推她转身可小姑娘肩一低手腕一转便手臂便缠上了他的手臂,右手一拳就打上了他的肚子。没想到小姑娘是会武的陈谦一点防备也没有,这一拳结结实实打在了他的腹部。可于陈谦来说,力道真的不足,不能说跟挠痒痒差不多,也着实造不成什么大的杀伤力。眼看第二拳就要打过来,陈谦抬手去捉许余的手腕,可小姑娘利落的向后一退换了招式又要攻过来。
　　“停!我听你把话说完成了吧。”举手做投降状,陈谦叫停,他改了主意。主动走回位子坐好.真是个执着的小姑娘啊。
　　“我想程先生不知道笑笑的家庭的背景吧我想你们玩女人不过是为了消遣,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吧！商人讲究利益,投资回报率不如预期的时候,项目就该停止。”许余没有坐回位子,她站在了陈谦面前,居高临下。
　　眼前倔强的眼神让陈谦有些恍神,这眼神居然与午夜梦回中不请自来的那双眼睛出奇的相像,同样的倔强而坚定,隐忍犹如小猫般地低泣。那个女孩,那个他一直无法忘记的女孩,那个也许是他来C市真正原因的小女孩。记得看过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你有没有试过这样的感觉，有一个人，她住进了你的心里，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你想忘记她，你想与你的思想抗争，然后，你体会到了四个字——无能为力。你对你自己毫无办法，因为她就这样在你心里了。你有没有试过这样的感觉，有一个人，她从你的心底消失了，你拼命的想留住她，你告诉自己她对你很重要很重要，可就是不行，你同样体会到了这四个字——无能为力。因为，她在你心里消失了，不管你承不承认都是这样的。我们对一个人的感情，有时候甚至由不得自己。”他想那个女孩就是这样，仅只一面之缘，她就住进了他的心里。记忆中的她跟眼前的小姑娘没有半点相之处,那时候的她没有这么单薄，也黑一些，头发是短短的，身体塞在宽大的高中校服里，跟漂亮一点也不沾边。可他确可以确定是她.
　　“所以，我改主意了，对你我似乎更有兴趣一些。”陈谦笑了一声。盯着她说。
　　“你如果不想哪天半夜丢掉脑袋，就别打我的主意。”许余忽然笑了，眼睛微弯，她本就生了一双极妖媚的眼睛，不笑的时候配上她冷冰冰的表情让人很难发觉，可她带着冷意的一笑让她整个人看起来诡异而媚惑。
　　陈谦心头一震。如果没有这一笑也许他会把这20来岁小姑娘的一话当成玩笑，可她这媚惑一笑居然是带着杀意的。
　　“怎么，玩儿过的女人里没有一个像我这样极端的？也是，遇到过了你就不会站在这里了。呵呵。”轻轻的耻笑一声。许余盯着他,目光深沉。
　　呵呵，陈谦也站了起来，许余一米六几的个头在他面前显的很矮小，他几乎高她一个头。
　　“谁说我要玩儿你了，我是真正的对你有感觉。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马上离婚，光明正大的追求你？怎么样？”陈谦微微低下头，凑近许余为了看着他而抬高的脸，呼吸相闻。两个人眼对睛，鼻对鼻，唇对唇，两张脸相隔不到5厘米。
　　小姑娘的脸红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陈谦看着刚刚白晰到有些苍白的小脸包括小巧的耳朵一下子都红了。这过程很神奇。像是得了一夜春风的桃花于霎那间盛放,美丽至极。然后陈谦看到了她眼睛里明显的慌乱。
　　“只要你不再骚扰着笑笑，我奉陪。”急急留下这句话，许余转身拿起座位上的包包转身向门口奔去。
　　陈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小姑娘就这么软倒在了地上。
　　他忙赶过去拿起她右手粗粗帮她把了一下脉，虚弱的脉博让他愣了一下，然后慢条斯理的抱起许余放到房间宽大的沙发上，这里是情侣包间，沙发宽大舒适，特别适合作奸犯科。他低头看着小姑娘红潮未褪的面颊，这小姑娘是几顿饭没吃了，居然是饿晕了……

作者有话说

　　万事开头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