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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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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
这日,明月与明镜在镜湖月品茶。
“镜儿,过了年你便十六了。”明月看着庭院里的桃树,像是自言自语“真快啊”
“哥哥,怎么想起说这个。”
“镜儿,你也不小了,哥哥想让你出去历练历练”
“哥哥是说出去走江湖么!”明镜不等明月说话,便高兴的说。“太好了,我最喜欢和哥哥出去玩了!”
“不是玩,是历练。况且,此行我不陪你去。”明月泯了一口茶。
“啊!为何!”
“一来我若在你身边你就永远长不大,二来族中事务繁多,我也抽不开身。”
“那要是我遇到强盗了,遇到土匪了,怎么办?以前又不是没遇到过。”
“我会让卫凌陪你去,卫凌自小同我一起长大,武功不逊我多少。对我一直很忠心,人品你也可以放心”
“我不是担心凌哥哥的人品。凌哥哥从小待我像亲妹妹,我亦没有把他当下人。只是,只是为何哥哥突然要让我出去历练。”明镜不解。
“镜儿,我们族中女子极少,从先祖到你共有三位女子。先祖张林之的妹妹张留影,张家第六代当家人张夜合,再一个就是你。张留影是开国皇后,张夜合在韦帝时期曾救国家于水火,成为我东朝唯一一位女宰相。而你……父亲相信你的出生必然与这个国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相信你能干出一番事业。所以曾特意交代我让你历练一番才可担当大任。”
明镜听了有些好笑,“这都是什么跟什么!难道先人能成就大业,我就也要成大业?你和爹爹是让我做皇后呢,还是让我当宰相呢?据我所知,皇上已有皇后,就算是皇子也大都娶了正室,这些正室皆出自名门或贵族,不是说休就休的!就算是最小的皇七子,他不是也有心上人了!说什么非卿不娶之类得话。至于宰相,我连辅佐你管理张家都力不从心更别说辅佐皇上管理天下了!我张明镜就是张明镜!不做别人的影子,不走别人的路!”明镜说着竟气恼起来。她从小便听那些和尚道士说什么自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贵人,还说什么此女系天下之命脉。更玄乎的还说自己出生那日有紫气东来,祥云出世。我出生的时候你在旁边啊!
明镜对这些话向来不睬,没想到哥哥和爹爹竟然相信。她才不信命呢!
“刚说出去历练的事,怎么扯得这样远了。”明月看明镜脸色不好,便上去哄一哄。“让你出去历练当然不是因为这个,是想让你学会保护自己。你若不愿意,就作罢把。”
“哥哥,镜儿失言了”明镜觉得刚才说话有些冲,确实有些过。
“在哥哥面前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没有什么失言不失言。”
“镜儿并非不想出去历练,只是舍不得哥哥”
“镜儿,你是大人了。”
“镜儿知道。”明镜靠在明月肩头,她的确舍不得哥哥。可是哥哥说的有道理,自己不小了,不能每次都要哥哥保护自己,自己应该有些担当了。“哥哥,镜儿今日便开始收拾,过几日便启程,可好?”
“好,镜儿真是长大了。”明月宠溺的抚着明镜的长发,他也舍不得她!可是他也许再也保护不了她来!他只能争取多些时间,让她离这一切远点。
与此同时,皇城内,一场密谋已久的腥风血雨正在展开。皇上已病入膏肓,驾崩只是时间问题,可是继承皇位的人选依旧未定下来,现在有两派,一是大皇子极天,一些保守党和二皇子,三皇子还有大将军唐骆平,支持大皇子继承皇位。二是七皇子极昭,一些谏官文官和六皇子支持四皇子继位。五皇子向来淡薄朝政,醉心书画诗词,没有参与其中。
而现在看来大皇子一方占上风,一来大皇子是嫡出且是长子,东朝的皇位继承人都是以贤为主,嫡长子继承却符合礼法,二来大将军唐骆平的支持,大将军手握军权,令人生畏。三来皇七子并不在皇城而是远在边塞视察军情,最快敢来也要三日,皇六子与重文官力不从心。
之所以皇七子一方能撑到现在是因为皇上曾在皇七子八岁时仔朝上说“吾之七子,唯小儿桂影能担当大任”。皇上虽说的像个笑话,却是皇上属意皇七子极昭为继承人很有力的证据。
双方都在僵持,等待对方现露出马脚。
这种时候最好的方法是什么都不要做,什么都不做才不会犯错。这是堵上一家老小性命的游戏,谁都不敢轻举妄动。这就如同下棋,双方势均力敌,错一子,满盘皆输,功亏一篑。
不过这些朝堂上的事情,明镜才不关心,她现在只关心,她的行装准备好了没有。以前都是哥哥和焕烟准备的,那用得着自己动手,如今冷不丁的让自己准备一回,不免手忙脚乱。“焕烟你去问问哥哥,可还有什么要带的”
“小姐,应该已经妥了”焕烟看着明镜收拾的东西,觉得和以前自己收拾差不多。
“不行,要在确认一下。”明镜执意再向哥哥确认一下。
“是,小姐。”
焕烟边快步走到镜湖月。刚进入大堂,她便听到一阵急促得咳嗽声。绕过隔间屏风一看,明月竟伏在桌上咳嗽,袖子上还有血。
“公子,公子,你这是怎么了”焕烟扶起明月,手上不知从哪里沾了好多血,她吓得腿直发抖,身子也往后退。
明月用沾满血的手,拉住焕烟“不许告诉镜儿!”
焕烟点了点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把明月扶到床上,帮他换了衣衫。
“快走吧,再晚……再晚镜儿该起疑了。咳咳咳”明月躺在床上,十分虚弱。
焕烟行了个礼便退下了,她身上有血,不敢走大路。便沿着小路回到自己房中,换了件干净衣服。然后到明镜房中,没想到,房中并不见明镜,她心中大惊“糟了!”莫不是自己这会子都没有来,小姐去镜湖月寻她去了!焕烟快步走向镜湖月。焕烟顺着大路走一直没见踪影。难道是已经到了镜湖月。心中焦急她走的更快了。没走几步,便看到,明镜缓缓走向镜湖月,原来她还没到!“小姐!”焕烟走向明镜
“焕烟,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正要寻你去呢。”
“让小姐挂心了。我刚来镜湖月找公子,公子却不在这里。我又去前堂,看到公子正在接待客人,便想回来。前几天下雨,路不大好走。我怕小姐着急,赶着回来,没想到竟摔倒了。又去换了件干净衣服,这才耽误了时辰。”
“原来如此,那一会再来找哥哥吧”明镜也未起疑。
见明镜未起疑心,焕烟这才放下心来。现在仔细想想,似乎自己是唯一一个知道公子有顽疾的人。焕烟现下便有了主意。
晚上,明月派人回了话,交代了几样必带的东西,这些东西明镜都已准备妥当,明镜也放下心来,如此明日便可启程了。
焕烟服侍明镜睡下。然后换了件单薄的衣衫,点着灯笼,向镜湖月走去……
第二日,明镜早早的起来,给自己换上了男装。用过早膳,明月简单的嘱咐了几句,将明镜扶上马,又对卫凌说了几句,简单道别后两人策马离去。
明月看着明镜远去的背影,一股忧伤从内心翻滚而至“镜儿,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哥哥只能送你到这。”他心中默默的说。
他转身看到了焕烟,焕烟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对焕烟来说,昨夜的一切显得那么不真实,府里的女子除了小姐哪一个不希望得到公子的恩宠,可是公子向来清心寡欲,不近女色,而自己能得到这一切是多么不容易,虽然用了些手段。一直一来她都只能远远的看着他,而昨晚,昨晚他离她这么近,她现在都在留恋他的温存。她得到了这个府里每个女子都想得到的!她看着他,刚要开口。明月便转过身,轻轻的说“你走吧。”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走?他这是什么意思?他难道不应该娶了自己么?就算不是正室,做个侍妾也行啊!为何让自己走呢?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就这么完了?刚刚她还在想象着以后与他的种种,现下竟落得如此境地!他竟如此狠心?
焕烟追上明月,扑通跪下,抓着明月的衣角“公子,求求你了!不要敢我走!焕烟知错了。”
“我会给你一些银子,再给你一座宅子,只是你不能留在这里了。快些收拾一下,这两日就走罢。”明月一直没有看跪在地上的焕烟,说完便走了。
焕烟一下子瘫在地上,真是造化弄人。为何上天要如此捉弄她,她本以为可以平步青云,却为何落得如此地步?
明月并非铁石心肠,他本该焕烟一个名分,可是如今,只有将她赶出去才能保住她。他不想负任何人,却实实在在负了很多人。
三日后,焕烟被赶出张府。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