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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兔子和狼 ...

  •   连夭出生在冬天。

      据洞口的千年树妖说,他是在一片长草丛边的小山洞里被发现的。那时的他还是一只只有薄薄一层绒毛的小兔子,树妖说那时它看着那只小兔子眼睛还没睁开,被冻得瑟瑟发抖,就可怜起他来,化成人形给他铺了一层甘草,然后央来一只会喷火的山猫,给洞里就着枯枝生起了火,才教小兔子没有被冻死。

      连夭一直很感激树妖,是树妖把他抚养长大,教他修行,还教他辨认草药——连夭似乎对草药十分有天赋,树妖惊讶之余,也就教给了他很多这方面的知识。

      虽然有的时候树妖有些毒舌唠叨,但是连夭和它相处久了就知道,树妖是只嘴硬心软的妖。可惜,树妖在连夭不过十几岁的时候就死了。

      连夭只记得那天天上掉下一团不知名的红色火焰,哗一下落在草丛里,很快蔓延看来,慢慢地,噼里啪啦地,把周围的草和树都烧掉了。

      连夭躲在洞里,泪眼汪汪地看着树妖被烧灼着,迈着小短腿想靠近,却被树妖狠狠斥退:"小兔崽子!毛还没长齐还想碰凤凰的火焰!?好好躲在你的洞里不许出来!"

      连夭就泪眼汪汪地不敢再动了。

      他在洞里躲了很久很久,直到很久以后,等倾盆大雨终于把火灭掉了,连夭才慢慢走出洞来。

      周围的长草都被烧得一干二净。

      但是那棵树还在。连夭满怀希望地靠近,万一……万一树妖还活着呢?

      他走上前,伸出雪白的小爪子,轻轻地拍了拍树干。

      "树妖?"他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回答。

      他仍不死心,加大力气拍打树干,"树妖?"

      "树妖!"

      "树妖!!"

      他在那喊了很久很久,最后趴在粗壮的树干上,哭得又累又伤心,最后双眼红肿地睡去。

      第二天醒来,却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山洞里。他好奇地四处望望。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山洞,四壁光滑,挂着几幅画。洞里有打磨好的石床石桌什么的家具,上面铺着鲜艳漂亮的布帛绒毛。

      连夭醒来时正躺在中间那张铺着雪白皮毛的石床上,他舒服地打了个滚儿,暗想这难道是人类住的地方,可比他的小小山洞舒服多啦!他好奇地拱着粉嫩的小鼻子,这里嗅嗅,那里嗅嗅,突然脸色一变。

      有别的妖残留的气味!

      想起树妖的警告:"这周围住着一只狼妖,你毛还没长齐,可别冒冒失失自己送到人家嘴里去!"他不禁脸色一白,翻身爬下床,蹬着两条腿飞快地窜了出去,逃回了自己的小山洞,直在洞里最深处躲了两三天,见没有别的妖追上来,才瑟瑟缩缩地探出头来。

      洞口还是光秃秃的一片,只有一颗树孤零零地立着,毫无生气。

      他走近,又拍了拍树干,意料中的没有回应。

      连夭靠着树眯了一会儿,等他被饿醒是已经是黄昏了。

      他四下张望,心里却是一凉。

      从前洞口有那么一片鲜美的长草丛,他从来不用担心饥饱的问题,现在草丛都被烧光了,那可怎么办?

      连夭无奈地绕着小山洞附近跑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可以食用的东西,只有一些草药,却都是不能乱吃的。

      他记得自己问过树妖,为什么树妖从来不用吃东西。树妖说,如果修炼的时间够长,功力足够之后,可以化成人形,甚至还可以辟谷,到时候就不用成天找吃食了。

      连夭想,他还不如努力修炼,反正一时半会还饿不死,说不定等他修炼好了一觉醒来就变成了人,也就不用担心饿肚子的问题了。

      于是他忍着饥饿跑回山洞里,开始修炼。

      不得不说连夭还是太天真了。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他没有变成人形。

      他被饿晕了。

      连夭靠着山壁,肚子空空如也,浑身乏力,十分难受,半迷半醒间却突然想起,离他山洞不远的那个漂亮的大山洞前,也有一片长草丛。

      只是……那里很可能住着一只狼妖。

      天人交战半天,连夭终于耐不住饥饿,颤颤悠悠直起了四条小短腿,慢慢朝大山洞走去。

      他在大山洞旁停了下来,仔细吸吸鼻子,没有闻到妖的气味,这才小心翼翼地小步迈进长草丛,叼起一片鲜草,一张小小的三瓣嘴飞快地嚼动了起来。

      等吃饱喝足,小肚子撑得再也吃不下了,连夭才悄悄离开。

      他一回山洞就开始修炼,直到饿得不行,才纠结着偷偷溜进隔壁山洞的草丛里吃东西,直到撑不下才回到自己的山洞,继续修炼……

      就这样持续了几天,有一次他在草丛里吃到一半,突然觉得不妙。远处刮来一阵风,他警觉地嗅嗅,闻出空气里飘着淡淡的妖气。

      连夭大惊,却知道那妖定然已在近处,自己现在跑肯定会被发现。危急之下,他没细想,只好伏低身子,尽量将自己掩藏在一片长长的草丛里,心里只期望那妖直接回山洞,没注意这片草丛。

      连夭隐约透过层层草叶,看见一只浑身漆黑威风凛凛的狼四蹄生风地跑近,一对金色的眼眸冷漠高贵。他只看了一眼,便被吓得浑身发软,小脑袋无力地一偏,极力伏低,只怕自己露出了一根兔子毛,就会被发现拖走吃掉。

      哪怕连夭从来都没有见过树妖之外的其他妖,他一眼就知道了这只妖一定是狼。这可能就是所谓天敌的直觉吧。

      好在那只妖就像一阵风一样刮进了山洞,完全没有朝他的方向看过来。

      等到山洞里没了动静,连夭才飞快地窜出草丛,也没管自己还没吃饱,没命地朝小山洞奔去。

      他又在自己的小山洞里躲藏了数天,拼命修炼,直到饿得头昏眼花,才忍不住大着胆子又靠近了狼妖的领地。

      下次应该带点什么容器,把这里的草摘一些带回去才好,这样就不用天天提心吊胆地怕被发现了。他一边警觉地注意着四周,一边想道。

      他在自家自家小山洞周围找到一截粗大的枯木,把枯木拖回山洞后。之后每天除了修炼,他还会挤出一点时间用他的一对小兔牙啃啊啃,慢慢一点点把枯木啃断掉,弄成一个容器大小,又慢慢慢慢一点点用牙齿把中间部分啃掉,每天搞得满嘴木屑,就这样啃出了一个大碗似的容器。

      连夭叼起大碗跑了一圈,木碗十分轻便,容量大而易携带,他很满意。

      从此以后他便叼着那只木碗去草丛,吃完以后还又啃下满满一碗草叶放在木碗里,然后带回去。如此一来,他便可有一段时间不用去狼妖的领地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连夭慢慢习惯了这种生活。经常踏足狼妖的领地却从未被发现过,他的胆子也慢慢大了起来,偶尔甚至还会走进山洞张望一下,再后来,还会在那张铺着柔软皮毛的大床上滚一圈。

      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大山洞啊,又漂亮又舒服,可惜里头住了一只厉害的妖。

      等他变得厉害了,也要把自己的小山洞布制成这样,连夭暗暗下定决心。

      再后来,在吃草的时候,他又一次感觉到了狼妖的靠近。虽然有过一次经验了,但是连夭还是吓得不敢喘气,直到狼妖再次回到山洞,他才撒丫子立刻就跑。

      直到回到小山洞里,连夭才发觉……他把木碗落忘在草丛里没带走。

      又过了好几天,他才敢趁狼妖不在,小心翼翼地靠近草丛,来到上次的地方想拿回木碗,定睛一看,却如遭雷击般愣住了。

      木碗不见了。

      等回到小山洞,完成了日常修炼,连夭才开始反省:木碗不见了。它不可能自己就这么消失,一定是被什么人拿走了。而这附近的住户,除了他自己,还能有谁可以拿走木碗?

      答案一目了然。

      连夭这次却是真正的被吓到了。领地里无缘无故出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只狼妖肯定会怀疑的……说不定已经发现他了!

      接下来的几天连夭说什么也不愿意再次靠近狼妖的领地了。他暂停了修炼,想去找新的食物。

      他远远的绕开大山洞朝小山洞后方走了很久,很久很久,才找到一小片溪水旁的矮灌木丛,周围伴生着一小簇奇奇怪怪的草。

      他在那里仔细辨认了很久,对比着树妖教他的东西,才找到一种可以吃的草,剩下的都是味道奇特的不知名药草。

      他咬了一口,很艰难地咀嚼着。

      连夭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新的草,又短又硬,刮得他舌头生疼,而且还很干,一点也比不上狼妖那鲜美多汁的长草叶。

      但是他情愿吃这个。

      好在这草虽然难吃,但是很管饱。他没一会就吃饱了。然后他就着树丛旁的小溪流喝了几口水,吃饱喝足,才又回到了自己的小山洞。

      连夭继续着之前那样的日子,修炼了吃,吃了继续修炼。只不过他情愿绕远路也不愿去狼妖的领地了。

      他用之前剩下的枯木又啃出一只碗来,生活慢慢恢复原本的轨迹。

      等慢慢习惯了,有的时候实在来不及回到小山洞,他还会在灌木丛旁的山洞里将就一晚上,第二天才回去。其实如果不是舍不得小山洞门口的树妖,连夭肯定早就搬到灌木丛这的山洞里来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连夭的修为在他坚持不懈的努力下有了长足的进步。有时他在修炼的时候,身体会有些酸麻疼痛,不过这些不适感很快就会过去,他也就没在意。

      直到某个夏天,他在小山洞里修炼,体内气流通过一个穴位的时候,突然觉得浑身肌肉一阵酸麻。紧接着浑身的骨头都开始痛了起来,慢慢地,浑身仿佛被灼烧般疼痛起来。他痛苦地在地上打滚,但是体内一直很听话的气流突然变得完全不听指挥了,一圈又一圈疯狂运转着,一波波疼痛袭来,他只觉得仿佛要死掉一般,快要熬不住这扒皮拆骨般的煎熬。

      神志慢慢迷糊。

      等他再次醒来时,连夭动了动四肢,突然觉得山洞地面硌得他背后生疼。动了动四肢,发现眼前的爪子变成了一只细白的手。

      他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翻身想爬起来,却发现四肢居然变得及其不协调,他朝自己一望才发现,自己身上皮毛都不见了,而整个人长手长脚的,皮肤细嫩,哪里还像只兔子?

      他这是修成人形了?!

      连夭欣喜若狂。

      他没一会就习惯了用双腿行走,只是还有些不平衡,就迫不及待的跑到灌木丛旁的小溪边……让他惊喜的是,原本需要半天的路程现在他只需要小跑不到一刻就到了!

      他趴在小溪旁,朝水面看去。

      一个少年正睁着一对水汪汪的杏眼怯怯地瞧着自己。

      连夭作出惊讶的表情,少年长长的眉毛也微微上扬,淡色嘴唇微张,一幅惊讶的样子。

      连夭做出迷惑的表情,少年微翘的鼻子也皱起来,嘴巴撅起,怯怯地看着他,清澈的浅褐色眸子睁的大大的,里面满满的都是迷惑。

      连夭忍不住笑了起来,少年也弯起漂亮的杏眼,脸上的笑容明媚欢快。

      连夭站起身,风吹起他披散着的浅褐色长发,皮毛化成的飘逸的白绸衣服柔顺地贴在身上,他看着蓝蓝的天空,感觉周围的世界看起来都仿佛与平日里不同了,阳光轻柔地拂过他的脸颊,连夭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

      ……

      有了人身,很多事就方便了很多。
      可惜他还没有达到树妖所说的辟谷阶段,肚子还是会饿。索性他也不必只吃草了。他在自己的小山洞附近找到了几棵从前够不到的高高的果树,平时吃些野果,倒也不觉得饥饿。

      修成了人形,他也就放慢了修炼的速度。更多的时候他喜欢绕着灌木丛周围四处走,看看风景,无意间慢慢地认出了很多草药。

      他想起了树妖教给他知识,便尝试着把草药收集了起来移植到自己的小山洞前,每日精心培养,慢慢地长成了一小片药田。

      后来再走得远些,他发现了一片花海,姹紫嫣红的很是美丽。他忍不住心动,想起树妖从前似乎很喜欢花,又收集起了各种花种,带回小山洞前,在原本长着草的空地上种了下去。

      他想,若是等树妖醒来,发现眼前一片花海,应该会很开心。

      他就这样一边莳花弄草,一边缓慢地修炼,日复一日。

      夏去秋来。

      不得不说连夭在照顾植物这一方面很有天赋。小药田被照料得很好,已初具规模。至于那些花,有些发了芽,长势喜人,有些却没有动静。

      连夭一点也不担心,他知道,只是花期未到。

      连夭每日照顾那些花草植物,小日子过的很充实,时间也过得飞快。

      眨眼间秋去冬来。

      一开始连夭还没觉得什么,随着寒冬到来,日子一天比一天冷,连夭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身上皮毛化成的薄薄绸衣虽然轻薄好看,但却一点都不御寒。他只好化成原型,有厚厚的皮毛包裹,整个身子才又暖和了起来。

      可是这样一来,他便不能照料花草了。

      连夭很焦急,他看着外头已经有些奄巴巴的几株花,心急之下一咬牙变成人形,哆嗦着走出洞门。

      他蹲在几株花前,勉强用法力形成一层薄薄的防护罩,堪堪抵御住了刺骨寒风。一阵寒风吹来,毫无防备的连夭被冻得上下牙关直磕巴。

      他勉力运起法力支撑着身子回到山洞,这才不至于继续发抖。但是他一身法力也已被抽空。

      他变回原型蜷缩在角落,恹恹地看着洞口外,那层薄薄的防护罩闪烁着淡淡的白色光泽,脆弱的仿佛一碰就会碎。

      他知道,这个罩子大约只能支持一晚上,但是,他法力低微,又哪来多余的法力加持另一个呢?

      这样想着,他眼皮一搭,慢慢睡去。

      等他醒来时,外头的风已经停下了。洞口空地铺着一层厚厚的积雪。

      下雪了。

      他赶紧跑到洞口想去看看那些花,却先发现洞口整整齐齐摆着一叠白色皮毛。

      他疑惑地四下张望,周围没有人,是什么人留下的吗?

      连夭变回人形,运起法力暖身,走上前伸手拿起那叠皮毛抖开来。

      这是一套雪白皮毛制成的裘衣,配套的还有一件同色大氅,甚至还有一双短靴。

      他惊喜异常,四下看看没有人,也不知这套衣服的主人是谁。

      他拿着衣服爱不释手,决定悄悄试一下。反正那个主人也不在,试一下没关系吧。

      他想着,就直接把这套衣服套在身上,原本的雪白绸衣衬在里头,最后套上短靴,披上大氅。

      这套衣服异常合身,而且非常暖和,他整个人裹在厚厚的皮毛里,真是舒服得不想脱下来。

      等那个主人找回来了,再还给那主人也不迟……他只是太冷,借穿一下,对,只是借一下。这样想着,好几天连夭都穿着这套裘衣在洞口张望,也没看见疑似裘衣主人的人出现。

      他不禁想到,这裘衣这么合身,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一般,应该是什么人送他的吧?是谁这么好心?会不会是树妖的朋友?比如那只会喷火的山猫。连夭这样胡思乱想,得出的结论却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他心里隐约知道答案,却直觉地不愿多想。

      有了这套衣服,连夭的日子就好过多了,现在他不用耗费法力维持自身热量,就正好可以定期加持保护罩了。在他的照料下,最近花田里又有几株小苗发了芽。

      日子一天天过去,冬去春来,等天气一回暖,连夭就脱下了裘衣,将它洗好晒干净,叠起来珍重地存放在洞里。

      等冬雪终于在阳光下消融干净,花田已是一片勃勃生机。

      某一天连夭正要走去灌木丛的时候,突然闻到一种奇怪的味道……是从狼妖的大山洞那个方向飘来的。

      他压抑住好奇心继续向前走了几步,却很快忍不住向回走,等走近了大山洞,那味儿越来越重了。

      啊,是血腥味儿!

      他迟疑地走近几步,瑟瑟缩缩地探头,安慰自己道,就算被吃掉了,也就当是偿还自己欠那只狼妖的人情吧……

      这样想着他却愣住了,自己什么时候欠人情了?

      思索间他已颤抖地走进了山洞。

      压抑的妖气扑面而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石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漆黑一团。

      是那只狼妖!

      惧怕之余,连夭却注意到,那石床上的雪白皮毛不见了!

      他却没来得及多想这代表着什么,而是快步走上前……循着血腥味,他望见朝里的狼背上有一条狰狞的大口子,鲜红的血流到了石床上,滴滴答答往下滴。

      他顿时就心软了,上前几步,强忍恐惧颤抖地将手伸到了狼鼻子地下,有轻微的热气呼到他手上。

      连夭咬咬牙,转身跑回山洞,不一会又回来了,一手捧着一只木碗,里面装着一碗水,一手抓着些草药。

      他拿树枝将草药捣烂了,小心翼翼地爬到石床上,跨过狼身,在它背后蹲下,先用清水清洗伤口边缘,将血污拭去,然后又细心地将草药酱汁敷在那条伤口上,最后找了半天没有合适的纱布。就咬牙撕下一块铺在桌子上的布帛,绕着伤口包扎了一圈。

      将伤口处处理好后,他又不放心地探了探狼的鼻息,期间手一抖碰到了狼乌黑的皮毛,触手却是意外的柔软。他忍不住摸了摸,见那狼没有反应,又摸了摸。真软啊,没想到狼毛摸起来这么舒服!

      连夭抬头,猛地对上一双金色的眼眸,顿时惊呆了。

      他抖了抖,想起身,却发觉自己已被吓得浑身发软,都提不起力气逃走,只能无力地靠向墙角。

      那条大约有连夭半身高的健壮黑狼慢慢翻了个身,舔了舔爪子。连夭惊惧之下越发朝墙角靠近了,一边颤抖着怯怯地冒出一句话:"不,不要吃我!"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听见一声低笑,然后原本卧在石床上的大狼动了动,他惊惧地闭上眼,却感觉全身一暖,紧接着一对有力的臂膀将他环住,然后有热气呼在自己的耳边:"小兔子,怎么自己送上门来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兔子和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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