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旖旎》零迹

5、第05章 白衣仙人

　　也许花姚的坚强得到了上天的眷顾，在黄昏时分走到了一个小镇子里。衣着破旧，浑身脏兮兮的她看起来像极了一个落泊的小乞丐，而她如今也确实很落泊，华清门里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她身上除了那个自小随身的饰物外，再无其他任何东西可以供她生存。

　　夜幕降落的那一刻，天空下起了鹅绒小雪，整个小镇里的人们依旧各忙各的，没有谁去注意她这个落泊的小女孩。花姚也没有向哪个陌生人寻求帮助，奶奶时常告诫她要远离陌生人，不要被卖了还帮人数钱。

　　细雪纷飞中，花姚单薄瘦弱的身子站在街角，饥渴的眼光时不时地望向面馆、客栈、包子店之类的地方。身上带着的枣子早就被她吃光了，也因为吃多了枣子让她消化得更快。加上一直走路，老早就饿了。

　　可是饿又能如何呢？她没有钱买任何食物也没有可换的物品，除非去大户人家里当奴婢，但那不是她想要的。在她小小的思想中，并不希望这一生过得平平无奇，她希望像奶奶所讲那样，要成就不凡。

　　好一会，花姚收拾起奢望的心思，走到街边一处阴暗的墙角下，双手抱膝把脸深深地埋在手臂里。没有人发觉，就连花姚也不知道，精美的六角形雪绒花落在花姚凌乱的头发上并没有融化，反而像羽毛一样轻柔飘逸。而那些落在她身服上以及地主，或者碰撞在墙面的雪花却会轻易消融。

　　次日清晨，雪下得比昨夜里更大。花姚是被饿醒的。舒展着疆硬的身体，目光迷茫地看着小镇街道的四周。迷糊中，眼睛还未看清，耳朵也还未分清哪里有吆喝传来，鼻子却先闻到了阵阵包子香传来的方向，饥饿的她下意识地被吸引了过去。

　　包子铺前，一个个包子笼堆得高高的，合得卖包子的老板没有看见站在下方的花姚。

　　花姚手里握着那件水晶饰物，她实在饿极了，犹豫着要不要用它用典换吃食。可是奶奶将死之时的话一直萦绕在耳边。

　　“姚儿，奶奶活了一百多年早就活够了，就算请来仙人也救不了奶奶。你可千万别为了奶奶典当了这件物品。我在雪地里把你抱起来的时候，它连同着写着你名字的纸条一起放在你怀里。这件饰品虽然可能换得不少钱财，但它是你唯一找到家人的信物，无论如何也不能当掉。”

　　“可是奶奶，姚儿现在好饿好饿……姚儿快饿死了，姚儿饿死了怎么找爹娘呢？”花姚看着捧在手心的水晶，眼泪又不争气地掉落了下来。

　　不远处，几个同样饿着肚子的小乞儿在打量包子铺的同时也看到了花姚，以及她手中那冰蓝色的反光。

　　几个小乞儿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向花姚围了过去。

　　而这时，花姚似有所决定似地抬起了目光，望了一眼那堆栈得高高的包子笼后，又向四周望去，似乎想找找看哪里有典当铺。典当铺没看着，却看到几个小乞儿不怀好意的目光，似乎在盯着自己。

　　那几个小乞儿与花姚的目光对视之后，心中发虚，暗道不好，被发现了！于是几人又相互对视了一眼，提起步子快速向花姚冲了过去。

　　花姚先是疑惑地看着几个乞儿，发现他们突然向自己跑来终于意识到不好，紧紧握着饰物，向反方向狂奔了出去。

　　一边跑一边后悔不已，她后悔不该不听奶奶的话的。

　　“姚儿，你还小，就算你当了它，钱财露眼，到头来只会害了自己。一定要好好保存着它，用它找回自己的亲人，那才会得到该有的归属和幸福。姚儿一直是很坚强很听话的好孩子，奶奶相信姚儿不用典当它，也能过得很好。”

　　“奶奶，姚儿错了，您一定要保佑姚儿逃过去，姚儿以后再也不想着典当它了。姚儿一定会努力找到家人的。”

　　花姚一路吃力地跑着，眼角伴随着斜飞的泪花，一边暗暗祈祷。

　　几个乞儿比花姚快不了多少，他们也一样饿得不可开交。镇子不大，追逐之下很快就跑出了镇外稀疏的林中。

　　地上有着一层不薄的积雪，使得逃跑的路不再顺畅。

　　花姚一边跑着，每每回头看见那几个小乞儿离自己又近了几分，心中越来越不安。她的力气所剩不多了，而那几个乞儿为了生存一直坚持着追赶。

　　“啊！”力不从心的花姚被积雪下的树枝拌到。扑倒之迹，她看到眼前一道白色流光朝她飞来。

　　是仙人吗？花姚如此想着，在额头即将与前面凸起的石头接触的那一刻，她看到了像雪地一样雪白的袍裾和白靴，之后便不醒人事了。

　　花姚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小房间里面，房间中的摆设很简单，让人一目了然。

　　“这是哪？”花姚强忍着饥饿感从舒适的床上爬了起来，一打开房门看到外面的情况便愣住了。

　　房门之外是甲板，由此可以得知她是在一条船上，可问题是，这船不在海中，而在天上！两边可见白云迅速飞掠而过，但在船中却感觉不到风的强劲。

　　然而这些不是花姚所在意的，一出门，她便把目光聚集在船头那一袭白衣的颀长身影上。那人手中拿着一个奇异的方形罗盘背对着她，白衣黑发随风扬起，给人一种随时都会乘风而去的错觉。

　　晕倒前，她看见的就是一个白衣身影，再加上眼前所见的情况，眼前的白衣是否就是救了她的仙人？

　　花姚站在门前微张着小嘴，不知如何打破这如画般的景致，那人却转了过身来。

　　是一年轻的男子。剑眉星目，高鼻棱唇，长得煞是好看，浑身散发着不食人间烟火飘渺出尘的仙人气息。柔和的脸部轮廓加上淡淡如秋水的黑色双眸，给人的第一眼感觉是平和易近，第二眼却是疏远淡然，不可触碰。

　　“你醒了。”

　　他的声音温和如水，在花姚听来仿若天簌，似乎是第一次听到如此好听的声音。

　　花姚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讷讷地问：“你是仙人吗？”

　　花姚一边说着，一边向他走去，生怕这是一场梦境，梦碎后眼前的仙人将消散而去。可因为饿得慌而四肢无力，没走几步便在踉跄中往前扑去。

　　“小心。”白衣仙人在花姚跌倒之迹，扶住了她小小的身板，让她倚在自己怀中。

　　“对，对不起……”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仙人俊美的脸庞，受宠若惊的花姚挣扎着想要脱离仙人的怀抱，生怕自己弄脏了仙人的白衣。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白衣仙人似笑非笑，不知把手中的罗盘置哪了，也不知从哪变幻出一颗丹药喂进了花姚嘴中。

　　“我怕把你衣服给弄脏了。”花姚如是说道，吃下丹药后连忙站了起来。

　　当丹药下肚之后，花姚便感觉力气回来了，全身的酸弱无劲消失的无影无踪，瞪着一双水灵灵的杏目看着眼前的仙人，惊奇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仙丹？”

　　白衣仙人嘴角挂着极浅极淡的笑意，正要开口，花姚却突然在他眼下跪了下去，请求道：“请仙人收我做弟子吧！花姚失去了唯一的家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加入的武林门派被覆灭了，无处可归……恳请仙人收留花姚！花姚一定会做努力学习，不让仙人失望的。而且花姚会做很多事情的，一定不会给仙人带来麻烦。”

　　“你叫花姚？”

　　“嗯。”花姚点了点头，清彻的双眼望着仙人，“我听说仙人收徒弟是讲究仙缘的，仙人看花姚是否有这个缘份？”

　　白衣仙人道：“你选起来吧。”

　　“好。”花姚应道，站了起来用充满期许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的白衣仙人。

　　“修仙确实是讲究仙缘的，而仙缘讲的是灵根。凡人之中拥有灵根之人只是极少数，拥有灵根之人才够资格走上修仙之路。灵根中最普遍的是金木水火土这五行灵根，还有特殊的雷、电、寒、风、光等异灵根，也有极少数两种或三种灵根并存的。而灵根的好坏之分，来自于灵根的纯净度。”

　　白衣仙人用清晰的口吻讲述完之后，后着花姚清彻的大眼睛，又道：“我为你检查过，你拥有着极其纯净的单一灵根。”

　　花姚先是被这最后一句话针对她自身的话砸得愣了愣，但聪慧如她，很快便了解过来。喜不自禁地笑意扩散在脸上，问：“仙人是说花姚具有仙缘了？”

　　白衣仙人点了点头，道：“拥有的单一属性灵根纯净度越高修炼起来就越快，而你，正是如此。只是，你的灵根属性太过罕有，我也是第一次见，以前仅仅只是在古籍中见过几句介绍而已。”

　　“仙人，花姚具备的是什么灵根呢？”花姚听得似懂非懂，但也很想知道自己拥有的究竟是什么灵根。

　　“雪灵根。”白衣仙人道，“我本在山中寻药，却见天空落雪有异，一路寻来，刚好看见你跌倒晕迷在地，你我有缘，便将你救起。”

　　“花姚谢过仙人救命之恩。”花姚说着又要往下跪，却被白衣仙人托住。

　　“既然修仙者讲究仙缘，你也不必多礼。你若真心想修习仙法，倒也不是不可。御灵宗在三年之后将又一次开山招收弟子，不知你可愿入我御灵宗？”

　　花姚一听，喜形于色，连道：“花姚愿意。”

　　白衣仙人点了点头：“这三年中我还要到各地寻找药材，不方便一直带着你。期间我会安排你在我一故人家中暂住，三年之后自会有人接你前往御灵宗。”

　　“一切都愿听从仙人安排。”花姚按耐着心中难以言说的喜悦说道。她原本还担心这三年无处可去呢。

　　“还有一事，你可认得字？”

　　“认得多少。”花姚点了点头。奶奶见花姚聪明伶俐，在她五岁那年就开始教她认字了，花姚也不辜负奶奶的期望，一直都勤恳好学，两年中学了不少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