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早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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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是早上六点整。
冬日的阳光不放过任何缝隙，执着地透过层层积云洒下光辉，降临到这个沿海的小城市里。
黑色的影子正趴在一旁的茶几上咔哒咔哒地玩着什么。
“哟，醒了啊Master。”
随意的招呼，Avenger脸皮都没有抬一下，埋首于简单的游戏里。
将目光投向咖啡桌上的物什，是四乘四大小的拼图，图案是一朵简单的白花。
花的图案从某些方面来说有些和风，看起来也十分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不过是个拼图而已。她将这个小小的疑惑随意丢在了脑海的角落，转而提起之前的正事来。“我说，难不成你的样子就是这样的影子吗？”
线条曲折，富有神秘感的影子虽然从某些方面来说也算得上是艺术美的存在，但是既然有了身份，总不能上学的时候也维持着这一副样子吧，连五官都没有，会吓死人的。
“呣，真抱歉我就长着这一副吓死人的样子。”安哥拉出言讥讽，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啊，这么说来其实是你的错吧？自以为是的给我弄了奇怪的身份！你要是想当青葱少女随便你当啊，为什么非要扯我一起啊。”
“……”她沉默了几秒，露出了有些困惑的表情，似乎也是在困惑自己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给从者搞假身份，尔后她笑眯眯地抬起头“因为这样会比较有趣啊？”
——而且，想让Servant进入穗原群学园就学，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嘛。
“……”安哥拉没有再搭话，而是三下五除二地将白花拼成了原本的样子，他把拼图随意一丢，站了起来“然后，你今天有安排好我们的行程吗？我也想快点杀——”
“有哦。”她一点不客气地打断了安哥拉的话，“原本的目的是熟悉这个城市的地形，现在追加了一项任务——安哥拉，你曾经说过，你虽然本质是个人类，但是从属性来说，还是与恶魔无二的对吧？”
“是——”
“附身之类的，会吧？”
“理论上来讲是会的——喂，你不会是？”
“就如你心中所想。”
通过附身来让他得到相貌……吗。真是个多管闲事的Master。安哥拉“啧”了一声，有些不情不愿地灵体化跟上大摇大摆提着小包外出的白衣少女。
“shi……r……”
“什么？”
“别在意。shi，shi……ro……”
新都的大街上，白衣少女中邪一样慢慢地拼着单词一边往前走，身后的Avenger以灵体化的形式跟在她的身后。
如果他实体化的话，也许就可以看到他不满的表情和“啊啊我到底遇上了一个什么样的Master啊”这样的满腹怨气的碎碎念了。
“shi，ro……shirou……shirou……”①少女咀嚼般地念着两个简单的音节，念到熟悉后，少女摸了摸下巴，开口。
“喂，安哥拉，你认识一个叫做shirou的人吗？”
“啧，我怎么可能会认识啊——！”
“……是吗，不认识啊。那就麻烦了……”少女选择性过滤掉了Servant那十分不满的口气，她把她的食指指节抵住下唇，沉吟了一会“那，你知不知道深山町里的一间规模挺大的日式宅邸？”
“学校不远处的那个？我们不是才从那里绕过来吗？！”
“……好了别废话快带我去！”
他们今天到底是出来做什么的啊？！如果有可能的话，Avenger真想一刀砍了这个莫名其妙的Master。
***
冬木市虽然不是什么大都市，却也小不到哪里去，从深山镇到新都再回到深山镇所需要的时间也不是只用几个小时能够走到的。
等到二人到了那间日本宅邸，天已经开始发红，太阳很快就要落山了。
“E……mi……ya。卫宫？”
少女站在门牌前研究着什么，而后转过身来面对着一旁百无聊赖地踢石子玩的Avenger，“就是这间了，安哥拉？”
“是、是，我有在听——对象呢？”
“是一个叫做‘士郎’的黄头发少年，我记得这个家里的人都是黄头发，别弄错了。”
领命后的Avenger连招呼都懒得打了，径自穿过大门进入到卫宫家。
卫宫家的结界没有发出警告。这倒是令她颇为意外的一点。
按理说魔术师住宅的结界充满了警戒性与排斥性，只要物体通过，无论是什么结界都会向魔术师发出入侵的警告。但是这个结界与先前探查过的间桐宅结界是不一样的。比起间桐宅那散发着冰冷气场的结界，卫宫宅的结界更加地充满了人情味。
——如果你没有恶意，那么就请随意进入。
“是个好魔术师呢。”她摸了摸下巴，为设下这个结界的魔术师做了个人评价。
[英年早逝，真是可惜——]
当她还在发表这种奇奇怪怪感想的时候，Avenger已经事成归来了。
黑色的乱蓬蓬的头发，额头上绑着红色的头巾，头巾斜下来盖住左眼。讥诮轻佻的视线；微微勾起充满嘲讽意味的唇角；上身半果，脸孔和露出的腿全都绘满了抽象且充满野性的图案，下半身则简简单单地用红布包裹住，脚部也是光着的，仅在脚背上缠着红色的布条。以上来自于一个名叫安哥拉·曼纽的反英灵。
“我说啊，你这幅样子——”也不是能出去见人的吧？！
“等到入学的时候再说。”安哥拉随意地挥挥手，一副别在意的表情，“地形我差不多就记下来了，是时候该返回了吧，Master？”
“啧……”被打断的她只能气鼓鼓地哼一声表示意见，不情不愿地回到了根据地。
***
入学当天。
早上五点，是天空还没有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冬木市的某个宅邸已经亮了灯。
清水寺千代早早地就起了床。
她不是那种喜欢早起的人，之所以起的那么早的原因一是穗原群离洋房区有一段路要走需要消耗时间，二是还有许多从魔术协会分派下来的信件需要处理。
“等价交换的魔术师啊，眼里除了魔力之外还有什么呢——”她嘟嘟囔囔地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拖着拖鞋打算去热杯牛奶，却发现了蹲在客厅百无聊赖摁着遥控器看电视的Avenger。
“安哥拉？你在这里做什么？”她想到了某个可能性，惊呼“你该不会一整晚没睡吧？”
“啊啊，就如你所想的那样。”Avenger不停地摁着遥控器按键，电视机里的频道不停地变换，可是这个点能有什么好看的节目，他摁了几下就“啪”的一声关掉了电视，仰躺在沙发上。
“……给你准备房间就是让你休息的。”她觉得自己有条神经啪地一下断开了“休息是为了让你回复魔力，你难不成要一直指望着我给你供魔吗？魔力可是很珍贵的！而且你知不知道魔术协会那些魔术渣滓和最下等的死徒没什么两样，你竟然还——！！”
“……”她自己打断了自己的话，看着面前Avenger一副万年不变油盐不进的样子，她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呐，Avenger，你知道吗？”
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她自顾自的抚上了自己的胸口，依旧笑容满面地看着他，丝毫看不出先前的气愤，“这个身体的表面，可是爬满了令咒呢。每一个令咒，都可以迫使你做一些奇怪的事情哟？”
“比如说‘九点半准时睡觉’‘吃早饭’之类的。虽然是些微不足道的小命令，但是会一直持续的束缚着你哟？而且你也不喜欢被那么多条条框框束缚着，对吧？”
Avenger只觉得一阵恶寒。
这女人的笑从某些方面来说，已经是比他还要恶魔的存在了。
而且正中死穴——他极其讨厌被不可抗力束缚着的感觉，最喜欢做的就是自己想做的事情。
——简称就是，他是个完全的自我主义者。
“好吧，好吧！”他颓唐地低下了头，“从今天开始准时睡觉，老老实实的遵从Master的旨意，可以吧？”
“当然。”她收起了恶魔一样的笑容，而后——
“早上好，安哥拉。”
留下了这样的话后，她哼着小调走向厨房，留下了还在为刚才的话发愣的他。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早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