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综恐怖]深陷落日镇》姚子

8、8.Juliet

　　尤娜的伤势好得非常快，在她看来几乎就像是施了魔法一样，没过一个星期就可以大步走路了，只是体育课还是不能上。因为接替了布莱恩的位置，尤娜特地请了假天天逗留在琴房，因为她的功课一向都很优秀，老师们也都同意了，只是让她把每一次布置的作业完成。
　　戈德曼先生在落日镇最有权势，而且在外面，也是跺一跺脚，整个大不列颠都要颤几下的人物。这一次惠林顿私立中学十五周年校庆，他的到来让所有人都异常激动，如果让他看中了，升职是一回事，能够跳出这个乡下地方进入上流社会才是更重要的。
　　尤娜却不怎么在乎这些，她的母亲在公司里也只是个小小的财务人员，她也没想过出名，不过这次演出是当着落日镇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的面，她可不想出洋相，练习起来也就格外认真。
　　但是她的琴技和布莱恩比差了不是一星半点，整个乐队的人都要配合着她做出调整，这让她这几天遭受了不少白眼。
　　“你当初就不应该答应下来。”罗恩略带气愤地说，他手里捏着报纸，翻开体育新闻那一部分，“今天我算是看见那群音乐生的嘴脸了，趾高气昂的样子让人想一拳揍过去。特别是那个拉低音提琴的金发小子，让我想起了马尔福那个混蛋，可恶的斯莱特林。”
　　尤娜早就对他们时不时冒出的奇怪词汇见怪不怪了，也不想去纠结什么“斯莱特林”：“但是乐队里只剩下我一个还勉强能代替布莱恩。”
　　“难道就没有别的人会弹钢琴？”
　　“还有一个女孩朱丽叶，比我们低一个年级，今年要准备中级普通教育证书考试，所以不能参加排练。”尤娜回答，伸手翻过手里的书页。
　　“为什么要在书上贴一个蓝色的纸条？”罗恩指着尤娜手中那本《呼啸山庄》问，“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尤娜指了指另外几本贴着纸条的书：“都是图书馆借的，蓝色纸条代表我们这一年级需要看的书目。你难道从来没有去图书馆借过书吗？”
　　赫敏在旁边冷笑一声。
　　罗恩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哈利端着一盘整齐摆放着苹果、橘子、青枣的水果拼盘走过来放在了茶几上，然后又擦了擦手，将煮好的咖啡倒进四个杯子里，轻轻放在每个人面前。
　　尤娜笑了笑：“哈利，你要不是在餐馆做过服务生和厨师，就是接受过管家训练。”
　　“我只是做惯了家务。”哈利轻描淡写地说，“这还是很轻松的活。”
　　周末的时候，尤娜也见识过哈利在花园里无比熟练地除杂草，心里也暗自揣测过他在家里的生活和地位，不过面上却什么也没显露出来。“我很吃惊居然没有女生追求你。”
　　“他当然有。”罗恩哈哈大笑，“以前在学校里，几乎所有的女生都喜欢他。两年前的圣诞舞会，还有高年级的女生邀请她，那个女生比哈利高了快一个头！”
　　哈利尴尬地脸色发红，然后故意说：“不过我还是没有克鲁姆受欢迎。”
　　罗恩立刻僵住了，表情古怪，旁边的赫敏也放下了手里的课本，掩饰性地拿起了咖啡杯。尤娜对这种经常性的气氛忽然陷入凝滞习以为常，继续捧起自己的书看起来。
　　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半个月，尤娜依旧是每天在琴房里练习，晚上在家里写白天布置的作业，但是她却敏感地发现，学校里面似乎传着一股谣言。
　　“你还真察觉了？”因为导演死亡，拍戏的事情被一再耽搁的康妮心情也不好，语调透着讽刺的尖利，“我还以为你天天躲在琴房里什么都不知道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你们乐队那个叫朱丽叶的。”康妮见她有些不耐烦，也不再兜圈子，“知道为什么校领导让你代替布莱恩吗？本来他们是选上了朱丽叶，结果她也病了，据说快不行了。”
　　尤娜吃了一惊，目光在康妮脸上转了一圈，见她不像是在说谎也没有夸大其词，才慢慢地说：“可是……学校里面也只是传言。”
　　“那些人能知道什么？”她嗤笑一声，低头摆弄着手指甲，“我是从医院里工作的姑姑那里听来的，朱丽叶就是她负责的。不过有一点我很奇怪，我姑姑是外伤病房的，她就是病了也不应该在那里。”
　　尤娜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身后空荡荡的座位，苏珊的惨死让学校里的气氛本来就凝重很多，班上也没有人愿意去坐那个位置。而朱丽叶那里，不知道为什么，尤娜心里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外伤病房？她受伤了？”
　　康妮摇了摇头，然后神秘莫测地笑了笑，把头凑过来：“你可以去问问她的邻居艾米，听说朱丽叶被送去医院之前她们两个一直在一起。”
　　“我没事打听这些干什么？又和我没关系。”尤娜立即说，转过身不再去看对方，手却伸进课桌里拿出手机，翻开了电话簿。
　　艾米也是乐队的成员，第二小提琴手，因为朱丽叶的关系尤娜和她也比较熟悉，她发了一个短信过去，过了不久，艾米回道：下午三点，琴房见。
　　尤娜将短信删除，放回了手机。
　　星期三的下午学校安排的是社团活动，尤娜一吃完午饭就去了音乐教学楼，先是到演奏厅和乐队的其他成员一起合奏了几次，等时间接近三点，她看到艾米悄悄地收拾好了东西，于是站起来，尽量不引人注意地离开了演奏厅。
　　艾米是个个子矮小，长相一般的女生，她站在琴房门口，脸上带着惶恐不安的神情，手指神经质地捏着衣角，反复揉来揉去。尤娜走上前打量了一下她灰白的脸色，示意她到琴房里去，自己反手关上了门。
　　“朱丽叶真的好不起来了？”她直接问。
　　艾米似乎被吓到了，哆哆嗦嗦地咕哝了几句，才讲清楚话：“你为什么在意她的事？难道你不愿意参加演出？”
　　“你觉得我喜欢？”尤娜懒洋洋地靠在钢琴上，目光却咄咄逼人，“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背后怎么说我，我是亚洲人怎么了，落日镇也不就是个偏远的小镇，在我面前装什么高贵。”
　　对方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怔了怔才继续说：“那是他们的事，和我没关系。你真的不想参加演出？”
　　“如果朱丽叶能回来代替我再好不过。”尤娜回答。原本她以为凯利先生是非要她代替布莱恩才没有拒绝。落日镇的人都很排外，即使尤娜在这里住了好几年都免不了被排挤，乐队里本来就有很多人瞧不起她。当然，没有人会在演出时那种重要的场合使绊子，但她只要一登台，就又会引起那些种族主义者的注意，她可不想被当成靶子。
　　“她回不来了。”艾米说，神情惊恐而后怕，“即使回来，她也不能弹钢琴了。”
　　“你什么意思？”
　　她浑身发抖，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堪，似乎回忆起了十分恐怖的事情：“我不知道……那天她练习到很晚，我和她一起回家，那时天都黑了，我们沿着落日河一直走，快到中央公园的时候，一个男人突然冲出来，我——”
　　尤娜见她捂住了脸，倚着墙低声呜咽起来，只好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哽咽了两下，才断断续续地往下说：“我吓得往回跑，把朱丽叶一个人丢在后面，跑出了几步才、才回头，就看到、看到……一个蒙着面的男人抓住了朱丽叶的手，朱丽叶大声尖叫着……后来我就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发现、发现……”
　　她抽噎了一下，低声哭泣起来：“朱丽叶躺在一棵树下，她的两只手……都被砍掉了！”
　　尤娜顿时怔住了，五脏六腑狠狠地缩成一团，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那她……”
　　“她还昏迷着。”也许是终于把憋在心里的事情说出来，艾米看上去渐渐变得镇定了，“那天刚好有人路过，叫了救护车，朱丽叶才没有死。可是即使这样，她这辈子也完了，不知道那个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
　　尤娜沉默了一会儿，问：“她的手……”
　　“不见了。”艾米摇了摇头，“现场没有找到，警察封锁了消息，具体的我也没有被告知，只是他们告诫我不能往外说。可是、可是我这一段时间一直做噩梦，梦里那个男人拿着刀要砍我的手。”
　　看来她并不是真的想告诉她这件事，而是没有地方发泄。
　　“除了我，你还和谁说了？”
　　“我的父母和兄弟。”艾米擦了擦眼泪，“你别和任何人讲，我推测，布莱恩可能和朱丽叶有同样的遭遇。”
　　尤娜震惊地看向她：“你敢肯定？”
　　“不然他们好好的怎么一个重病一个休学？而且，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件事，就是因为，我觉得……有人在针对我们学校乐队的成员，你前一阵子很少来不知道，乐队很多人都莫名其妙病了，回来后也一直萎靡不振。”
　　艾米停了一下，抬起眼，漆黑的瞳仁空洞地凝视着尤娜：“布莱恩和朱丽叶之后，你是最优秀的钢琴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