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轩辕》芯梓

3、黑水之灾

　　等老妇人睡下了，胡伦和老人家才松了一口气。胡伦不忘来此的使命，于是趁这会空闲的时机赶紧向老人家打听。
　　“老人家，方才晚辈的疑惑，您是否可以告知？”
　　“唉，当然当然。”老人家从床边站起来，将胡伦请到旁边的破烂的木桌上坐下，“都是数月前那场水灾害的啊！”
　　“数月前那场水灾，不是已经制止了吗？朝廷知道这事情，也开仓发放救济粮和款项了，怎么还会这样？”
　　“制止？如何制止？这场水灾来的诡异，根本无人能制止。至于刚才恩人说的救济粮饷，我们百姓根本连影子都没看见啊，这一发到那些官的手上，他们早就带着私逃了，哪还管我们的死活，一场黑水之灾，淹没了真个汴州城，好不容易水退了，却引发了疫情，三个月来城里的人被淹死的，得疫症死的不计其数，如今剩下的人也只能等死啊！”
　　“好大的胆子”胡伦听见老人的诉苦，气愤的一拍桌子，“这个混账汴州太守，本官就是将天地翻遍也要将他抓出来，碎尸万段。”
　　“哎呀，您是官啊，官大人，您要为我们百姓做主啊，我们百姓苦啊！”老人家朝胡伦跪下。
　　“这个主本官做定了，老人家您先别急，刚才您说这场水灾是黑水，这是怎么回事？”
　　“是啊，这次水灾和往年不同，它是黑色的，散发着一种恶臭，不幸被这种水淹没的人，不久之后，便开始全身溃烂而死。城里的人在处理这些人的尸体时，不小心碰到他们溃烂的伤口，没出几天变出现全身红肿流脓，最终，身体也开始溃烂，难逃厄运。”
　　胡伦听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水灾倒是常见，水灾引发疫情也不足为其，可是黑色的水灾，这千百年来倒是头一回听闻。“黑色的水，真的是不可思议。”
　　“是啊，要不是亲身遭遇，谁也不会相信的。这场黑水灾难，汴州城死伤无数，大家都被困在城内，原本大家打算投靠临城或邻村避难，可是外面的人怕我们把疫症带到他们的地盘，都在驱赶我们，把我们当妖魔鬼怪。没办法，我们出不去，只能困在这城内等死啊！”
　　“没想到，数月前的水灾竟是如此大祸，如今怪只怪奏折才呈上，平白断送了多人性命。真不知道这三个月你们活在怎样的炼狱！”胡伦说，“老人家，您再忍忍，朝廷马上会派援兵，一切都会好的。”
　　老人满眼泪水的看着胡伦，双手紧握着他的手：“我相信大人。”
　　胡伦向老人打听着这汴州城里发生的一切，不知不觉中天已经黑了。胡伦似乎还想问更多，突然院中的马开始不停的嘶叫，变得狂躁起来。
　　忽听听到院外的动静，对老人家说：“光顾着打听，竟忘了院中的天马，想必是饿了，开始急躁了，我先去给他拾些草料，您且等我下。”说着，便转身朝门口走去。
　　老人家笑笑，突然他听到门外一声猫叫：“喵——”老人家的神色立即变的紧张害怕起来，他谨慎的看看四周，然后立马吹熄桌上的火烛后跑上前去，抓住正要开门的胡伦：“大人，万万不可开门，要是狸猫进屋，我们可都遭殃了。”
　　“什么狸猫，老人家为何如此害怕？”虽然屋内已经全黑，但是他感觉到老人家抓着他不停的在颤抖，他是那样的害怕。
　　“嘘，大人小声点，大人，您透过风眼，悄悄的看下，就知道了。”老人用手轻轻的在纸糊的窗上扎破一个小洞，让胡伦看。“大人看一眼就是，狸猫狡猾的很，可别让它发现了。”
　　胡伦弓着腰，悄悄趴在窗户上，透过风眼，他看到一只黑色的狸猫正站在天马的面前。那只狸猫眼睛发着血红色的光芒，两只尖锐的獠牙露在外面，胡伦看着，不由得心惊胆战。这样的狸猫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狸猫正用血红的眼睛盯着天马，慢慢的移动着步子，嘴里还时不时的发出“喵呜喵呜”的叫声。而天马此时也在冲着狸猫大声嘶叫着，马蹄在原地不停的挥腾。突然，狸猫大叫一声，纵身一跃，跳到天马脖子上，狠狠咬住天马的脖子。天马好像很难受，扬起前踢长嘶一声，开始疯狂的在地上跳动着，它拼命扬起身体，想把狸猫甩掉。可是天马越动的厉害，狸猫就咬的越紧。鲜血不停的从天马的脖子上流下来，雪白的鬃毛，被染红了一大片。
　　“该死的妖畜”胡伦受不了，打算开门冲出去救天马，他的举动马上被老人拦住，“大人去不得，被狸猫缠上只有死路一条，它会吃了你的。”
　　胡伦听了，似乎有点犹豫了，可是听到外面天马痛苦的叫声，他实在狠不下心来，“老人家，倘若我不幸被那妖孽害死，还请您务必去汴州城千里外的西河镇找滕广将军，让他赶紧去长安调援兵以解除汴河城的危机，这是我的玉牌，他见了玉牌自会帮助你的。”胡伦从腰间撤下玉牌，交到老人家手里，一把拉开门冲了出去。
　　“妖孽，放开天马。”胡伦想也不想的冲过去，抓住狸猫的两条腿往外面拽，胡伦使出最大的力气，使劲一拉，狸猫松开了嘴，胡伦乘机，将手上的狸猫狠狠扔了出去。
　　天马由于失血过多，已经没有了力气，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嘴里微弱的发出呻吟声。“天马，你没事吧,天马，你要振作，你是匹神马，天下无敌，你不能就这样死去，你听到了吗？”胡伦一边喊着，一边用手压住天马的伤口，尽量让血不喷涌出来。
　　趁着胡伦无暇顾及其他的时候，狸猫瞪着鲜红的大眼，悄悄的从胡伦的背后走来，一把跳上胡伦的背上，两只后爪稳稳的站在他的肩膀上，开始用前爪不停的挠着胡伦。胡伦被抓的痛极了，手胡乱的掐住猫脖子，四处乱撞。天马看着主人如此受苦，拼命的想站起来，可是，它由于失血过多，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