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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河伯之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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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甲安拿着那把被鄙视的剑指着躺在地上的人,“原以为是个跑得多么快的角色,不过如此嘛。”
……
次日清晨,只见黄河岸边躺了只巨大的黑色的水怪。尹甫站在那里,手执锣鼓敲打起来,不一会儿,村人陆续赶了过来。等看到那么大一只巨物,纷纷猜测,胆大的孩童甚至用手去扯那水怪的长长的粘须。
看着人来的差不多了,尹甫清了清嗓子,开始大声说到,“这就是你们敬仰的河神,不过是个丑陋不堪的河怪”。
村民有片刻的讶然,这个什么的巨物就是河神吗?继而感到害怕,并没有高兴的神色。
“他们杀了河神,触犯了神怒,连累我们也要跟着遭殃了!”有村名喊道,说着就朝着的水怪跪了下来,祈求宽恕。
有众多的村民开始害怕了,他们叫嚣着要杀了尹甫,以求取河神宽恕。
“大家安静”,庆甲安从村口赶了过来,一身清爽,径直走到尹甫旁边。所到之处,村民退让,这倒不是说庆甲安很让村民爱戴,只不过庆甲安搀扶着一位老者。这位老者是村中的长老,须发皆白了。“大家安静,有没有触犯河神,且听这位少年辩白一番”,也不知庆甲安用了什么方法,竟使老者给了尹甫辩白的机会。
庆甲安轻轻点了点头,指着尹甫,“这是我的随从,我们初来乍到,并不懂什么规矩,有什么得罪大家的地方还请不要见怪”,顿了一下,“不过他说的不错,这个根本不是什么河神。”
庆甲安抬手,仿佛从那河怪身上收回什么东西一般,却看到那河怪瞬间变成了人的形态。人群哗然,一方面是因为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居然变成了人,一方面是感叹这少年的高深,而另一方面嘛,则是这水怪的模样还不错,而且还是赤裸的。尹甫抬了水,照地上那河怪泼了上去,河怪转醒,张牙舞爪地便朝着人群扑了过去。
尹甫提剑,剑身钉入河怪手掌前一寸的地方,铿然作响。那河怪抬头,却是不敢再乱动了,人群中有人递过来一件衣服,尹甫接过,直接套在那河怪身上。
“把你昨晚的话再说一遍”,庆甲安冷冷地看过去,假借河神之名净做些不干不净的勾当,“不然,把你打回原形都不够”,慢条斯理的说完。
那河怪浑身一颤,并没有忘了昨晚的事情,正是眼前这位,一手持剑,活生生斩断了鲤鱼精的身躯,最后连魂魄也被打的不见踪影。
毫无疑问,面对生死一事,河怪自然选择了苟延馋喘,“小妖知错了,小妖本是这水中的黑鱼怪……”,全然不见当初调戏庆甲安的傲然姿态,也没有当时的戏谑。
“不是对着我说。”
河怪面向众村民,“小妖不该假借河神之名。小妖愿奉还所奉送的女子,还望各位爷爷奶奶替小妖说说情……”,所说可谓声俱泪下,举手立誓,“小妖愿勤恳修行,保卫十里村一切平安,但凡有所用到之处一定赴汤蹈火”,只差大包大揽担下河神的职责了。
若放在平时,村民早叫嚣着杀了妖物。只是黄河水患多年,时而干旱,时而大发水祸,民不聊生,眼前这水怪比起那河神要好伺候多了,不是还说了不要供奉女子了吗?还有那少年并不止是简单的少年,看这河怪如此低三下四,必定是世外高人。如此都考虑到了,但是昨晚那个少女,根本没有人记起。
“我们怎么能相信你呢”,有胆大的村民开始接话,“只怕高人一走……”。
那河怪急的满头冒汗,求救似的望向庆甲安,却想起正是他把自己逼成这样,一时间也不知该望向哪个,急的惶惶然。
世间万物修行皆不容易,庆甲安并不是抱着天下妖物皆该死,替天行道的想法,只是这河怪前科不小,如此放了他,自己也不放心,“你跟着我走吧,把女子都给送回来”,昨晚还满口胡言,娘子一通乱叫,不折磨他一番如何解那一口气。
那河怪松了一口气,性命暂得逃脱,却又忧心忡忡……
当天,河怪跟着庆甲安回到院子,只打发了河中其他小妖物送回那些女子。
河怪并不敢和庆甲安说话,只是递了尹甫话,“主子有什么吩咐,但凡交给我”。妖物化形的样子多半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意,这河怪模样倒是出众,不知是看到哪位的容颜的模化的,“还不知兄长的姓名”,这是降低自己的身份来讨好了。
尹甫倒是不和他客气,少主上放个妖物在身边,他虽有异议,却碍于身份并不多说,“尹甫,少主上赐的名字”。
庆甲安在前方走着,听到尹甫的话,不禁扶额叹息,“孺子不可教也”,这尹甫果然是被主仆观念腐蚀到骨子里了。
河怪讪讪笑着,如果这个世界有烟的话,估计他都能递了出去,恨不得亲自点上,“小妖贱名魏生津”。
听到这里,庆甲安噗嗤一笑,待看到二人递过来的疑惑的眼光,大大赞扬了一番,“好名字!”
本来河怪还在奇怪那位为什么笑了,还笑得那么奇怪,听到如此夸奖,倒是裂开嘴笑了。只是此后一生中,他始终搞不懂为什么主子从来只叫他魏生。(当然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笔者在此后的岁月中也只唤他魏生。)
又住了两日,前前后后一共48位女子,只有数十位送还了回来,其余的怕是早已葬身鱼腹了。
正是三四月的天气,本来也就是出来玩玩,庆甲安也不再急着赶路,索性抛开马匹,信步前行。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不过没有寺庙罢了。这个时候土地面积并不是那么大,随处都可看见成片的荒地,长满了各种杂草,也有野生的树木。路过农家聚集之地,家家户户门口都有那么一两棵桑树,不知哪家的少年爬上桑树摘取桑叶……庆甲安心生向往,如若真的回不去,就找这么个幽静的地方,做个农家也不错。
庆甲安并不是个大度的女子,或者说在某些事情上并不大度,从这一路上魏生所受的待遇便可以看出。看中了某块山石,庆甲安便会让他一路扛着走;这一路吃得食物也只吃黑鱼,当然,这个还得是魏生去抓……据说,这一带的村民中迅速传开了一个神奇的男子,有人说他力能扛山,有人说他三五日不用进食,也有人说他大刀耍得了得,厨艺一流,更重要的是,这还是个皮相不错的男子……这一带的姑娘也都好奇了起来,恨不得能亲眼看看那个神奇的男子。
……
五六日之后,齐国商山。
自古人们就喜欢在命名一事上以职业特点来,尤其表现在人名,例如,杀猪的就叫作猪肉荣……以及地名,所以庆甲安听到商山便想到约莫这个山上商人较多,这个商人倒不是指的现代的商人,而是当时那个年代对商朝遗民的称谓,到了山脚一看,果然人比较多。然而有村民解释,并不是因为它有商人,所以叫作商山,而是因为这个山中盛产黑色的矿石而得名。印象中商好像没有表达黑色的意思,庆甲安表示很不理解二者之间的关系,果然古人思维跨越不小。
黑色的矿石,便是铁矿了,既然是产铁的,约莫叫作铁山更为贴切。
因为农夫有服劳役的规定,不过正是地里长草,农活较忙的时候,商山上做工的多是奴隶。商山脚下有个村,叫做治里村,村里到处都是熊熊燃烧的炉子,木炭成堆,有人陆续从山上往下运“铁”。关于这个商山,还有个孝女投炉救父的故事。说得是一个里长(就是专门治理的负责人)的女儿,为了父亲能顺利完成工作不被斩首而投炉的故事。
故事是这样的,一年夏天,出现了一头铁牛糟蹋庄稼,危害百姓,临淄城里的齐王得知后,给里长下令在49天之内将铁牛捉住,就地熔化,若是完不成,里长就要被就地斩首。却不想逮住铁牛之后,支起炉子投入铁牛,一天天,就是不见铁牛熔化。眼看期限就要到了,里长的女儿为父亲着急,走到炉子旁,眼泪掉在炉子里,结果发现铁牛的眼睛熔化了,然后她把一只耳坠扔进炉子里,铁牛的一只耳朵熔化了,于是这傻姑娘便跳了铁炉中,铁牛瞬间熔化。
魏生听当地老农讲了这个故事,唏嘘良久,“也许她只需要把衣服脱光了,把衣物投了进去便好”,啧啧,可惜了一位姑娘。
尹甫白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求收藏,求推荐,谢谢啦。
魏生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挨了一记白眼,默默地对手指去了。
不过是统治者宣扬忠孝的一种手段,庆甲安不以为然,倒是对这冶铁比较感兴趣,那把随身的铁剑还是在岛上荒废了许久的仓库中找的,早已经锈迹斑斑,或许可以在这里弄到一把顺手的。因为山上不许闲杂人等进出,庆甲安便只是围着转转。
只转了一圈,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