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铁树会开花》anzise

9、约会

　　张琼玉发现最近女儿孟越像变了个人。以前皮猴一样的女孩，基本给什么穿什么，现在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才去上班。而且常常莫名其妙地出神。这不，母女俩正静静地吃着晚饭，（这在以前是基本没有过的事，吃饭时孟越总像只麻雀，叽叽喳喳东拉西扯，看着恁大个女儿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张琼玉总会发愁着这楞丫头啥时候才会开窍。）想到这里，张琼玉试探着问孟越：“小越，最近在公司没什么事吧？”
　　孟越闷闷地答道：“就是忙……不过也还好啦！”
　　“你刚到那里上班，有人欺负你没？”
　　孟越抬头见母亲正担心地看着自己，忙笑道：“没什么事啦，单位上的领导同事都很友好，我适应得挺好的。”看着母亲疑惑的样子，孟越赶忙补充道：“是真的，就上周，我们老总还带着我翘班，公司里人真挺好的。”
　　想了想又迟疑地对张琼玉道：“我们老总还没有结婚，他还带着我到他家里，让我煮饭，妈，他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其实这个疑问一直藏在孟越心里，但她不知道问谁。
　　张琼玉沉吟着说道：“他多大年纪，有没有听别人说过是否有女朋友？”
　　孟越吞吞吐吐道：“有二十七八了吧，外地有个女朋友，但他说俩人不一定能结婚。”
　　张琼玉严肃道：“那你要多个心眼，不要和他有工作以外的过多接触，没特别的事别到他家里去，惹人闲话。”孟越也觉得母亲说得对，遂答应着。
　　这以后，孟越敏感的发现，宋曜天到销售科的时间多起来了，有时是有事，有时纯粹就是来找孟越闲聊，看孟越忙着工作，他也不打搅，把自己的笔记本带上，就在销售科办起公来。孟越记住母亲的叮嘱，表现得很矜持。
　　但宋曜天这种反常的举动也引来了同事的好奇，这日午后，孟越正歪在小会议室的沙发上假寐——公司里的女职工中午基本都来这里休息，男的就分散在各个科室里。和她一起进入公司的张湘云（也是她的校友啦。）进来了，挨着孟越坐下后看这里就她们俩人，遂提起这事，孟越正为这事烦恼呢，恼道：“你问我为什么天天宋总老往销售科跑，我咋知道！这只能说明我们销售科在公司是非常重要的部门，不然还有什么？”
　　张湘云神秘兮兮的说道：“去，明眼人都知道，宋曜天为孟大美女倾倒，已经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地步。我说，小越越啊，像这样无可挑剔的优质男人，你就从了吧。”
　　孟越扑上去作势掐着张湘云的嘴道：“这狗嘴里吐的是什么呢，瞎说八道的，你不知道人家是有女朋友的人咩？你这乱嚼蛆的，本来没影的事传到正主儿耳里，你们还让不让我在公司里活了！”
　　“俩人说什么呢，这么热闹？”孟越抬头一看，段小敏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忙起身坐好，笑道：“这妞瞎说呢，我收拾她。”
　　段小敏摇摇头笑道：“真是俩小孩，忒能闹。”
　　孟越也不知她们的对话让她听去了多少，这段小敏是公司的元老之一，同宋曜天的关系也匪浅，保不准就会把她们的对话说给宋曜天听，那多尴尬……想到这，孟越更烦张湘云提起这话题，又狠狠的在伊大腿上掐了一把……
　　不知是宋曜天自己意识到不妥，还是段小敏去给他学舌了，往后的几天，他倒是没有到销售科来，孟越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却不无失落。平心而论，孟越对宋曜天不是不动心，然而让她和那有一面之缘的女人抢男朋友，她还不屑如此。
　　这日下班以后，林灵打电话来约她见面，这一段孟越的心情也很低落，也想给她说说这些烦心的事。
　　远远的看见林灵的那张可爱的圆脸，孟越就感觉自己的心情轻松愉快起来了，待得林灵走近，孟越捧住林灵的脸一阵揉捏，林灵打掉孟越的爪子，边把自己手里的酸辣鸡爪递了过去，俩人一边啃着鸡爪，边向前走着。林灵用拿着鸡爪的手拐了拐孟越神秘地说道：“小越，有人看上你了，拜托我呢，想当你男朋友。”
　　孟越漫不经心道：“哦，又是什么歪瓜裂枣推销给我呢！上次你给我介绍的男朋友是你哥的同学，你哥都大三了，那厮还在高三补习班呢。”
　　林灵忙道：“这次不是，这次这男的是城建局什么处长，硕士学位，业务骨干，很优秀的，和我爸是同事，人也帅，大有前途的高富帅哦。哦，叫江东伟。”
　　孟越乜斜着她道：“这磨好？你咋不留给自个儿？”
　　林灵嘟着小嘴道：“你以为我不想，我常到他们单位去的，认识他也三、四年了，他就一直把我当小孩。前俩月我们俩在街上碰到他，他就看了你那么一眼，就对你一见钟情了。哎，像我这种有一美女朋友的人压力很大的，很吃亏的！”
　　孟越扭头看看比自己矮了近一个头的林灵，看着她啃鸡爪啃得满嘴是油的样子，笑道：“其实我的压力还是很大的，明明我们一样大，别人还把你当孩子，我就是大人。”
　　林灵认真打量了孟越一眼道：“小越，你这一年多变化真挺大的，以前我们在学校的时候，打架，顺东西，什么不敢做？翘课更是家常便饭，后来不知怎么你一下就变淑女了，我妈都说小越那皮猴开窍了，还说就我还愣子一个。”
　　孟越心里正乱着，心道：“要真交往上一个成熟有责任心的男人，可能就不会这么烦恼了。”于是答应和江东伟见面接触一下。时间就定在本周五下班以后。
　　周五下班以后，孟越来到和林灵约好的茶餐厅，林灵和江东伟比她早到，见到她，林灵起身打招呼，江东伟也一同站了起来，孟越打量了一下，穿着衬衣长裤的江东伟高大匀称，面庞俊秀，剑眉朗目，十分英俊。主动招呼道：“喝点什么？”
　　孟越道：“柠檬茶吧。”
　　江东伟指着桌上的几盘小点心介绍道：“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口味的，这是这家店卖得最好的几款点心，你们先尝尝。”
　　三人说了几句话后，林灵拎起手提包，对孟越道：“我还约了人看电影，你们慢慢聊！”又扭头对江东伟说道：“江哥，人我就交给你了，少了一根汗毛的话，我都唯你是问。”
　　林灵走后，见孟越沉默不语，江东伟关心问道：“怎么，上班很累吗？”
　　孟越叹了口气道：“今天还算好的，按时下班。我们公司加班都成常态了。”
　　江东伟道：“哦，那一定要注意身体啊。”看着孟越突然笑道，“其实今年初我就见过你，在我们单位职工宿舍楼的院子里，你穿了一件鹅黄色的毛衣，牛仔裤。我刚和一同事出来，我还开玩笑说，哪来这么漂亮的女孩。我同事说是林灵的同学，我还不信，林灵不是一小丫头吗？”后来我专门去问了林灵的父亲，才知你果然还在读书，然后我就找到林灵让她等你们毕业后介绍我们认识。
　　孟越不禁笑道：“那你又多大啦，觉得林灵是小孩子？”
　　“二十六”，江东伟笑道：“还有什么要问道，我一并交代清楚。”
　　孟越本想问他以前和女孩交往过没，又觉得才第一次见面没必要什么
　　都要问个清楚，于是笑道：“暂时还没有，以后想起来再问好了。”
　　俩人又去吃过饭，江东伟提议也去看电影，孟越真觉得有点累了，拒绝了。江东伟说送她回家，孟越看时间还早，距离自己家大概用走的也就二十来分钟，推辞说她想一个人走走，俩人互相留下电话号码就分手了。
　　孟越慢慢往家里走着，心里却格外平静，江东伟给她的印象不错，精明、整洁、热情，看得出来，是真喜欢她。但不知为何，却给她一种相识多年老友的感觉，在一起很自在却似乎少了点热情。但理想的爱情真的存在吗，而且每个人都撞大运似地能遇上吗？譬如说，孟越感觉自己可能已经爱上宋曜天，但宋曜天的身边有正牌女友，所以他们是有缘无份的。想到这里，孟越不是不感觉寂寞，然而现实中，总要做明智的抉择，孟越自认为还没有可以随心所欲的放纵自己感情的条件。
　　自己用钥匙看了门，屋里黑漆漆的没有开灯，孟越打开灯，发现张琼玉已经睡了，看到女儿回来，张琼玉蓬着头坐了起来，问道：“吃过饭了没？刚还在看电视，不知怎么乏得很，就睡了。”
　　看着母亲疲倦憔悴的样子，孟越只觉得心酸。母亲比林灵的妈妈还小俩岁，可天天早上四点钟去批发市场拣菜，然后又出摊到菜市场去卖，长期睡眠不足，苍老的模样看着比林灵的母亲老了十岁不止。
　　想到这里，孟越搂着母亲低低说道：“妈，等我再多挣些钱以后，你也别出摊了，好好养着。”
　　张琼玉感动的用手抚摸着孟越的脑袋道：“妈妈不累，现在你也可以挣钱了，妈妈想出摊就出摊，天气不好我也不去市场了，你不要担心。你长大了，妈妈也就轻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