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是“哥们”》大头GG

14、当作妹妹

　　下午晚霞的虹光，洒满了整片大地，路边两旁的植被映衬出了金黄色一般的色彩。

　　邹洋赶上了最后一班车，在门口把自己女朋友亲自送上车。

　　就在车渐远开去时，李雪探出个脑袋往回看，邹洋毫不顾忌我们的看法，公然朝车来了一个大大的飞吻，让我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让她一个人回家真的没问题吗？”我靠在门口问道。

　　邹洋将手插在裤袋里，说:“大头，女人不能一直宠着，一直让她粘在身边的。”

　　他低下头，嫌弃的摆了摆手又说:“算了，算了，你不会懂的。”

　　就在众人准备进屋的时候，左手方向不远处，开来引擎声如雷响的摩托车，大老远并看不清那人的脸。

　　“桃子。”那辆车完全停了下来，才看清是王涛。

　　王俊涛递出一支香烟给王涛，说:“怎么，你那女朋友刚才没找你麻烦，现在走了吗？”王涛将烟搭在耳朵上，叹出一口声，苦笑道:“别提了，刚刚她就扯着我闹了半天，让我向她解释。”邹洋在在一旁笑了起来:“那你怎么说的？”

　　“我什么都没说，中午那餐吃完饭后，刚把她送上车，就和我提出了分手。”王涛丧气的摇了摇头，看向我们扭动车上的电门，说:“让黄浩宸把他的车出推出来，陪我去个地方。”

　　众人知道现在王涛肯定心情不好，都没有过问他去哪里，反正大伙闲着也是闲着，等黄浩宸关上自家的门，两辆车在小道上开得飞快，向前扬长而去。

　　没几分钟，王涛的车首先在一家游戏室门口前停了下来。走进去，王涛二话没说，掏出一百元人民币，兑换了许多游戏币。

　　“你不会来，就是来玩这个的吧！”王俊涛说。

　　“到这当然就是来玩的。”王涛在正中央的一台圆形的赌博机前坐了下来，将所有游戏币放在上面，喝起从柜台上的的罐装啤酒，右手叼着烟，转头对大伙说:“今天我生日，大家的都算我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头摆手没有心思玩，只是坐在王涛的旁边静静的看着。

　　王涛头一把赚了一点，脸上笑的很开心。当玩到三四把的时候，王涛屡投屡输，也不知道是不是啤酒的原因，他脾气变得异常的火爆，脸上绯红，用拳头敲打着机器骂着:“TMD，什么破机器，老子怀疑这是不是有问题，怎么就我输的这么惨！”

　　越往后面，王涛就一直没赢过，随之他的吆喝声越来越大，叫骂声越来越难听。老板小声提醒让他安静点，又害怕自己碰到什么二流痞子，惹到麻烦。我们一伙人也去劝阻，可他全然当没听见，

　　对面一个穿花格子衬衫赌钱的男子，实在是看不下去，看向这边说:“兄弟，能安静点吗？不过是输点钱，又不是失恋。”

　　王涛这时突然像发了疯的野兽一般，朝刚才的人一阵狂吼:“老子TM今天心情不好就是要吵，他娘的关你个鸟屁事。”

　　“嘭”的一声，对方的拳头猛的砸在机子上，“小子，你很狂啊。”那人向周边的几个人使唤道:“兄弟们，你们帮我看着小子是不是皮痒了。”周边的几个人，这时都向对面的那个人聚拢，个个扬着嘴角，撩起袖子刻有整条纹身的胳膊，甚至有人掏出了匕首，一场即将要干架的气势。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朋友今天喝醉酒了，”王俊涛边向对面的人忙声道歉，边将还在嚷嚷的王涛，靠大家一起帮忙硬拽了出去。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路上来往的人也愈发的少。我们将情绪很不稳定的王涛死摁在车座上，

　　“放开我，放开我，老子一定要了刚刚那个人的命。”王涛继续挣扎，企图以一人的力气挣脱六人的束缚。“你TM的也给我安静点，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阻止，你现在不单自己可能没命，还会拖累到其他人。”王俊涛揪起王涛的衣领，一阵怒吼道。声音大到一字一句，清晰的回荡在了每个街角，王涛被震慑的不再叫嚷，几秒后，看他的样子好像安静了下来，我们才敢松手。

　　“今天这样激动的作风，可一点都不像你啊！”黄浩宸站在一旁说。

　　“不就失个恋吗？天下的女孩千千万，不行咱就换。”王俊涛打出香烟盒，点燃一根说:“我蛮奇怪的，蒋敏这么好的女孩子，又这么喜欢你，干嘛不接受她？”

　　王涛垂着头，说:“你懂什么，我一直都把她当妹妹看的，能不提她吗？一提她我就伤脑筋。”

　　他将手里最后一口啤酒灌尽，用力的扔出十几米远，所落之处“哐当”作响，让本来就安静的夜里，声音回响更加的悠长。

　　“看来你是知道蒋敏喜欢你的？”黄浩宸说。

　　王涛取下耳边的烟，点燃抽了几口后，深邃的眼眸仰视着天空:“我又不是傻子，又怎么会不知道。”

　　王涛看向我们，说:“告诉你们，在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我和她的爸妈有一次晚上都不在家，那天半夜，她突然敲我家的房门，当我打开的时候，她已经倒在门口。我摸着她滚烫的头，才发现她在发高烧。我连夜骑着单车载着她，到了宜万的一家宜丰诊所，虽然当时身上没钱，但那里的医生还是先帮蒋敏退了烧。”

　　“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她才喜欢上我的吧！”王涛顿了顿，又说:“她甚至瞒着她父母，放弃了A市最好的普高，跑到了我们的学校来，我就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说到这，吴伟打断道:“你说的宜丰诊所，好像是离你家很远吧，更近的不是有家医院的吗？你干嘛不去那。”

　　“呵呵，伟哥，我记得当时大概骑快三十分钟。”王涛尴尬的笑了笑，摸着后脑勺说:“当时很小，哪顾得上那么多，就只知道这么一个小诊所，居然让我白跑了这么一长段冤枉路。”

　　黄浩宸坐上自己的车座上说:“你既然知道她为你做了这么多的傻事，不接受直接拒绝就好了，干嘛还让她抱有希望，让她继续在痛苦的期望中煎熬。”

　　“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王涛低下头，看着前面被月光洒亮的街道:“一直把她当做妹妹的我，这样伤人的话我又怎么说得出口。”

　　“所以，你也就一直这么拖着？”一旁的彭伟问道。

　　王涛轻叹出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不用说，看你刚才中午这么慌张，电话肯定是蒋敏打的。”坐在水泥阶梯的王俊涛，站起身:“她是知道你的生日的，对吧。”

　　王涛微微点了一下头，仍旧没说话。

　　“好了，好了，别说了，又不是世界末日，一群大老爷们怎么都议论这个，明天不又是新的一天吗？”邹洋指着手机屏，说:“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邹洋说的没错，你只要男人一点，回家给她讲明白，她会理解的。”王俊涛坐上车招呼大家赶快上车:“不早了，回去吧。”

　　回去的时候，虽然漫天的星烁铺满整片天空，看上去很美，可晚上狭窄的车道上周围都是漆黑一片，完全是伸手不见五指。在开着车头灯的情况下，如果不精神高度警觉，随时前面不知哪个拐弯，就会被突然出现的大货车撞飞。

　　这时，王涛打开了自己的手机，将音量开到最大，放了一首Beyond的《海阔天空》: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怀着冷却了的心窝漂远方风雨里追赶，雾里分不清影踪，天空海阔你与我可会变,多少次迎着冷眼与嘲笑.从没有放弃过心中的理想,一刹那恍惚若有所失的感觉,不知不觉已变淡心里爱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背弃了理想谁人都可以,哪会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觉得这首歌，非常适合此时我们的心境，两车间距隔不远的我们，在车上边跟着歌声齐唱，挥手齐嘶吼，车速也不自觉越来越快，却已经完全顾不上前面的一切，我们现在正值青春，可能我们有着各自不同的烦恼，可能我们也各自都做过傻事，但是，我们从不后悔，

　　因为——疯狂后，犯傻过，稚嫩了，才能证实了我们真的有过青春。

　　到黄浩宸的门口，彭伟，王俊涛，王涛坐上同一辆车回去了。“今天可真够累的。”李云龙下车首先就撑了个懒腰说:“我要睡觉去了。”

　　黄浩宸家两张床，两人一张床刚好。我和李云龙一张床，李云龙很快脱掉衣服，裤子及鞋子。倒下不过三分终就进入梦乡了。

　　今天一下就发生这么多的事，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我打开手机登上□□，从上到下翻阅了一遍，最后发现“窒息猫猫”在线上。

　　“哥们，在啊。”关于这个称呼，我这次很自然的发了过去。

　　对方很快发了过来:“在啊，你今天在宜万吧。”

　　“恩，是的，在黄浩宸的家里。”

　　“哦，那边好不好玩啊？”

　　“好玩什么啊，今天发生了很多事。”

　　“是什么大事呀！有人跳楼，还是有人割腕了？”

　　“你就不能想点正常的吗，一定要自杀才是大事哦。”

　　“哈哈，开个玩笑啦，你不说我又怎么能知道呢。”对方发来了一个调皮的表情。

　　此刻我很想把今天发生的事，全部都用字打过去，发觉字数描述的太多也太麻烦，等自己打完她可能都睡了，更何况这事如果直接点名道姓，往外张扬并不是什么好事。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不知道怎么说。

　　“喂，怎么不说话了。睡了吗？”对方的信息马上发了过来。

　　“哦，我还在。”我立即回复，怕她见我没反应自己先下线，“哥们，问你个事。”

　　“什么事，说。”

　　我酝酿了很久，将我想说的话发了过去:“如果两个人想跨越原有的关系，你说还能回到以前那样吗？”

　　对方很快又来回应:“哥们，今天问的问题怎么这么深奥，我还不太懂你说的什么意思，简明一点行吗？”

　　“就是比如，两个人本来就是很好的关系，但想跨入更近一步，一个人向另一个人直接摊牌，结果摊牌失败了，你说他们还能回到以前原有的关系吗？”我又想了很久，将这段字打了出来，自己看了一下，并没有直接发过去，今天发生的事，我突然感觉到王涛的实例，在自己的身上出现了重影，现在我手机的那头就属于“原有”的关系，那么我能更近一步吗？

　　手机我拿捏了很久，手心都开始冒汗，一直没敢把这句话发出去。但我内心由渴望得到答案，我深吸一口气，最终将信息发了出去。可对面许久没有回音，我又发了一条:“收到了吗？是不是又掉字了？”

　　我手上的手机也是个纯正的山寨货，发的信息总会莫名其妙收不到，没办法，这年头既然真货买不起，那就得用山寨顶。

　　伴随“滴滴”声，对方终于发来了信息:“哦，我看到了，你发信息真的好慢哦，这句话我虽然没完全弄明白，但也差不多了。”

　　“那可以吗？”我迫切的想马上知道答案，

　　她却发来:“不——知——道——耶。”

　　“什么不知道。”我马上回过去，她所说的“不知道”，完全没有正面给出我一个想要的答案。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咯，这种事我好像没遇到过吧！所以我没法说撒。”

　　我攥着手机，心一下子沉到谷底，她说她没遇到过，还是说现在我和她的关系，甚至谈不上“原有”，暗示我当然也就发展不到后来的“进一步”。

　　“好了，哥们，不说了，今天我也忙了一天，累死了。不说了，先下了，晚安咯。”没等等我来得及追问，对方的□□已褪为灰色下线了。

　　放下手机，我靠在床头上想了很多，从小说得上青梅竹马的王涛和蒋敏，彼此真的有对对方的了解，就因为这样，他们就如亲兄妹一般，可这一层无形的隔阂，阻绝了成为进一步的恋人关系。

　　那么我和她，差距是那样大，是不是只能够继续持有“哥们”的名号，走在一起我们就不会感觉到别扭，尴尬。

　　我真的，真的，很想知道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