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重要过情人的朋友》老末越冬

17、第十七章 孽债

　　杨宏旭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虽然嘴里一直说着，“别打了，别打了！”但是就是不敢靠前，气得陈超大骂，“你他妈也算个男人？滚一边去！”
　　杨宏旭并不是没有脾气，但是显然他很会忍住自己的脾气。陈超三番四次地当着面骂他，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究竟是作何感想。他眼神暗暗地看着纠缠两人，后槽牙被咬的嘎吱直响。
　　陈月瞪了他一眼，突然不再试图挣脱陈超的手臂，“放开我！”她一边大口喘气一边低沉地对陈超说，“你要还是认我这个姐就放开我，我不管你为什么和姓段的凑合到一起，但是我告诉你，陈超，”陈月瞪着充血的双眼，扭头死盯着两人身后的黑色奥迪说，“他还敢招惹我们家的人，我就饶不了他。”说着她突然冲着车里的人骂道，“死变态，人在做天在看，早晚有报应的那天，你就等着下十八层地狱吧！混蛋！我哥好好的一个人，结果你做了什么？现在就剩一堆灰了你还想见他？做梦吧！这辈子别想，下辈子下下辈子也别想！”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陈月都是哭腔了，抓着陈超的手一阵阵痉挛似的发抖。
　　过去种种，在每个人心里都是一杆放不平的称。
　　陈超从抱着她变成扶着她，终于从陈月罕见的脆弱里回味起，这个女人是自己唯一的姐姐。
　　“姐，”他的眼圈不由自主地通红，却找不到自己要说的话。
　　奥迪车暗黑的反光薄膜挡住了窗外人的视线。
　　段炎厉靠在后排宽敞的车座上，像听学术报告一样认真地听着陈月的咒骂。他突然想起陈阳走的那天回头看过来的眼神，是不是也说着不要再见的话。
　　“段先生，我们还是先走吧，等下再跟陈超联系也一样。”郭志华在前排驾驶座处平静地对段炎厉说。
　　从那陈超那和陈阳有五分相似的脸上掠过，段炎厉整理了思绪对前面说，“走吧！”
　　郭志华的驾驶技术绝对过硬，从车阵和陈家兄妹之间愣是找出了一条路出来。车轮划过一条平滑的曲线从停车位里怪出来，刚好在他们身侧停住，然后就奔儿都没打地朝出口行去。
　　只是谁也没想到，陈月会那么冲动地朝着行使中的车子扑过去。
　　陈超吓得一身冷汗，待要去拉陈月的时候，她已经够到了奥迪车的车门把手。已经启动的汽车惯性，将不肯松手的陈月一下子就托倒在地。
　　在陈超的脑子里，世界在那一刻是寂静的。
　　回过神时，他尖叫着冲过去，奥迪车已经驶出了停车场。
　　“姐，你怎么样？”陈超跑过去想确认她的情况，却见陈月脸色撒白，嘴唇都被咬出血了。“你到底怎么了？”陈超吓得问她，“哪疼？别动，我这就叫救护车，姐，你挺住啊，一定没事的！”但他明明没有看到车子有压倒她啊，陈超脑子一团乱，只能手忙脚乱地掏手机。
　　这时，跑过来的杨宏旭突然大叫起来，“血，出血了！”
　　陈超吓一跳，立马看向杨宏旭指着的地方，只见陈月的大腿处，白皙的裙子上一片红色分外鲜艳。
　　陈超这才惊醒，想起来陈月怀孕了。
　　C市医院的走廊里，陈超闭着眼睛靠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沉默不语。他像一尊雕塑样的一动不动，面无表情。
　　走廊里并不安静，路过的医生和病人时不时会被陈超伸出来的大长腿绊倒，但即使有人抱怨，看到陈超的表情时也只能嘟囔两句自认倒霉了。
　　杨宏旭也不敢靠近这样的陈超，他躲在走廊尽头处打电话，嘀嘀咕咕地也听不清在说什么。
　　大约下午三点多，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
　　陈超平静地睁开眼睛，见医生推门出来时，立刻扶着麻木的腿僵硬地走过去询问。但医生说，“大人没事，孩子没保住。”
　　说不上是心疼还是失望，陈超重重地眨了下眼睛，只觉得头痛得厉害，就在他正难受的时候，偏偏杨宏旭好死不死地走过来问，“孩子真的没了？”
　　好像憋了几天的火气，一下子就被点燃了，陈超毫无预兆地给了杨宏旭一巴掌，“你给我滚！”
　　那响亮的一声，不仅打在了杨宏旭的脸上，也打在了自尊上。杨宏旭真的走了！
　　安排好陈月的住院手续，陈超疲惫得跟打了一场败仗一样。去卫生间洗了下脸，他这才掏出手机看，只见上面有五个未接来电，都是郭志华打的。
　　找了个安静的地方，陈超回拨回去，对方立马就接了起来，“陈超，你姐没事吧！”郭志华的语气里透着焦急。
　　“她没事，就是流产了。”
　　郭志华做梦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时卡住。他真不知道陈月什么时候怀孕了，孩子是谁的？想起自己老板的对杨宏旭的厌恶，他似乎懂了。
　　“抱歉，是我的错。”郭志华明白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这跟你没关系，别多想。人没事就好，孩子，”说到这里，陈超叹了口气，“早晚都是孽障，没了也好。”这话说的太狠，让郭志华都没法接了。
　　“那你先照顾陈月，我和段先生谈谈，过两天再安排你们见面。”郭志华想了想，还是说了自己的打算，他是带着命令来这的，不能等。
　　陈超考虑了一下，却对他说，“不用，今晚就见面吧。你帮我安排。”“今天？”郭志华不可置信地问，陈超咬牙说，“对。”
　　杨宏旭从医院出来，走到停车场自己的车前，二话不说就狠狠地踹了起来，那劲头仿佛把它大卸八块都不解恨。
　　汽车因为还没解锁，安全系统立刻就尖叫起来，惹得路过的车辆都好奇向杨宏旭看来。他这时才停下，只是眼神依旧凶狠，站在那不知琢磨着什么。
　　半晌，他才拿出车钥匙开门，驾车离开医院。
　　车辆行驶中，杨宏旭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今天它工作得格外勤奋，已经接电话到快没电了。
　　杨宏旭皱着眉头看了下号码，又是他，心里烦躁得想把它扔出去，但到底还是接听了。
　　“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对方那蹩脚的方言此时更让杨宏旭厌恶。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最近风声紧，资金根本抽不出来。现在你管我要钱，无异于杀鸡取卵，大家都没有好处。”
　　“不要跟我拽文的，老子听不懂。杨老板啊，”对方阴阳怪气地说，“当初你拿钱的时候可没这么多说法，条件大家是事先谈好的，现在你告诉我你拿不出钱来，是在难为我啊。我倒是无所谓，可是我的兄弟们可没这么好说话了。他们是要靠着这些钱养家糊口的。别说我没提醒你，大家出门做生意，不讲信用怎么行？”
　　杨宏旭被气得够呛，脑门上青筋直冒，“我给你钱还少嘛？你是洗钱，又不是开银行，还指望一本万利怎么地？如果不是我，你揣着金子都不敢出去花，有个屁用。现在是在威胁我吗？好啊，大不了一拍两散。”
　　一拍两散当然是不可能的，一条绳上的蚂蚱，出了事他们谁也跑不了。
　　但是只是这么说说，也让对方很反感了。“杨宏旭，我知道你巴结上了那个高官的闺女，你以为这样你就没事了？说到底你还是□□背景，到时候别连着人家的大船一起给掀翻了。”
　　杨宏旭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