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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哀牢山杜鹃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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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牢山杜鹃湖。
毕星捉了一大桶肥美的鲤鱼。那些腹里已经孕育了鱼籽的母鱼,他都放回了湖里。
日照当空,太阳炙热地烤着哀牢山。毕星拎着木桶回到岸边,脱下湿透的上衣,晾晒在芦苇杆上。
突然,听见芦苇荡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心一紧,隐去脚步声,悄悄靠近。
杜鹃湖边的高山金芦苇接穗了,看着天高气爽,云轻和师姐周睿相约去折些金芦那毛茸茸的穗来做拂尘的掸子。芦苇荡密不透风,软软的穗子随风舞曳。云轻折了一枝就去拂周睿的脸,周睿猝不及防,被拂中了,一边躲开,一边去拂云轻。两人咯咯咯地笑个不停。突然眼前的芦苇荡一把被人拂开,一个赤裸着上身的颀长男子突然跳了出来。“啊!......”云轻和周睿尖叫着,捂着眼睛跳着脚。毕星也懵住了,愣在原地。
“你是何人!胆敢出现在杜鹃湖!”周睿因为惊吓过度,话说的断断续续的。
“你流氓!登徒子!”云轻害羞地嚷道。
毕星看着眼前两人,一个黄衫,一个绯衫,背上背着一把伞,容貌昳丽,两人脸颊都飞上了两朵红云,用手捂着眼睛,不敢看他。毕星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绯衫女子磕磕巴巴地说:“请....公子...自重。”
毕星很是疑惑,突然间发现自己竟然赤裸着上身,惊呼一声,撒腿就逃,眨眼消失在芦苇荡中。这次是丢脸丢到家了。
飞鹰门的轻功已经是出神入化之境,眨眼间已经掠出了芦苇荡,赶紧拾起衣服穿起来,又理了理头发。心在跳,手在抖,几乎拿不住衣服。
整理好一切,却不知该怎么办。就此走了,怕那两位女子不知道,还一直躲在里面不敢出来。可是通知她们,自己刚才那般失礼,还有何颜面!
思量片刻,还是硬着头皮向芦苇荡里面喊:“小姐,我已经穿好衣服了。”里面没人回答,又喊了一声,仍然没有回复。
到底听见了没有呢?毕星纠结万分。又喊了声“小姐,我......”
话没说完就看见云轻和周睿各自抱着一大束芦苇,拂开枝叶走了出来。自己手足无措地杵在原地,面如猪肝。
周睿看他一身整洁的蓝布衫,长得还有几分俊秀,可是却是一个登徒子,实在是叫人失望。看样子不像当地的农民,一定是飞鹰们的人。从小师父再三明戒本门中人不可以和飞鹰门来往,而此刻眼前之人很可能就是飞鹰门中人,还是赶紧走开为妙。又想到刚才赤裸着上身的样子,怪不得师父恨极了飞鹰门,果真不是什么好人。于是“哼”了一声,拉着云轻走了。云轻还在想着这个人是谁,怎么这么眼熟啊。好奇怪,好像在那里见过的,但想不起来。
周睿悄悄对云轻说:“轻儿,不要告诉被人这件事哦!”云轻还在想,没思索就点点头。
毕星心里对刚才的失礼一阵懊恼,恍惚着回到府邸里。才到甬道里就听见大师兄和二师兄两个人鬼鬼祟祟地在说话,刚要开口打招呼,就听见大师兄对二师兄说:“师弟呀,你说师父的剑谱到底藏哪里去了!怎么都找不到啊。”
二师兄说:“我们把小师弟做了吧,这样师父死后,剑谱藏在哪里我们都能找得到。”
大师兄敲敲二师兄的头,“你傻啊!万一师父早就把剑谱给了小师弟,那他死了就没人知道藏在哪里了。”
毕星听着,心里好难过。师哥要杀我,他们都这般讨厌我呢。身子一下子就软了,今天太阳这样毒辣,泡在水里半天,冷热交替,早是头晕,中暑。现在这样一惊,令血脉通行受阻,身子一下子就软了。靠在洞壁上缓了缓,全身没有力气。勉强挪了几步,眼睛发黑,跌到在地。
太阳下山了,师兄两个见毕星还没有回来,赶紧出去找,等会师父问起就惨了。
刚走到洞口甬道,就发现了躺在地上的毕星。一摸身子,浑身滚烫。“哟,还真娇贵啊!发烧了!”。不屑一笑。把毕星装鱼的木桶递过去,“老二,煮鱼去!”自己扛起毕星,送回房间。
鲜美的鱼汤和嫩鱼肉端到了飞鹰门垂危的门主洒旺面前。“你们捉的?”洒旺虚弱的声音细弱蚊蝇。“是的,”两个人讨好地笑着。
洒旺看看两人,鞋子衣袍干干净净的,根本就是连洞都没走出过。也不多说,问了一句“毕星呢?” “噢,不知道,准是上哪里玩去了!”
“你们下去吧。”两人赶紧告退。
晕沉中,毕星做了一个梦。梦里,师哥变成了张牙舞爪的老虎,张开嘴,白牙阴森,狰狞地笑着,扑了过来。“不要,不要!”毕星从梦中惊醒,吓了一声冷汗。
“吱呀”门开了,大师兄端着一碗药和一碗鱼肉汤进来。大师兄笑眯眯地望着他“小师弟,喝药了。”毕星有一刻的恍惚,那么温暖地笑着的大师哥,好遥远啊....但是想到刚才甬道听到的,心里一紧,警觉起来,悄悄地裹紧了被角。
大师兄笑眯眯地望着他,柔声说:“小师弟,你发烧了,来喝药吧,虽然很苦,但是喝了才会好呢。”
毕星望着热乎乎的药和鱼汤,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毕竟,师兄对他还是好的,关心我的病,还照顾我,煎药给我喝。一口气喝完了药,感激地望着大师兄,一种幸福的感觉传来,心里一喜,就把刚才对他下手的那些话忘记到九霄云外去了
“你好好歇息啊,师父有我们照顾呢。”大师又替他掖好被子,才出门。毕星望着大师兄,心里很感动。
老二一脸的不解,“你干嘛要照顾他啊?死了更好,就没人和我们抢剑谱了。”
“愚钝!小师弟的病不好,谁去干活!师父的棺木都还没用做好的。”
“高!”老二翘起大拇指,一脸的狞笑。
毕星的病一病就是七八天,待病好了,就忙起来了。做饭洗衣,砍柴,下山去买米,上山打猎.....方正他也闲不住,里里外外都是他一人操持着杂务。
快要到八月了,此时的新稻米已经出来了。他下山去买新米,还给师父带了些卤味。洒旺已经是奄奄一息了,生命要走到尽头。毕星不敢想失去师父以后该怎样生活,忧心忡忡,心里十分难过。
回到洞里,两个师哥都不在。放下东西立马跑去看师父。轻轻扣门,“师父,我回来了。”
“进来”门里的人发出虚弱的声音。推开门,毕星吃了一惊。洒旺披散着一头的白发,披衣依靠在榻上,一手拿着一段木头,一手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木屑洒了一地。
“师父您在做什么呀,让徒儿来吧!”
洒旺看了毕星一眼,淡淡地说:“做我死后的灵位牌。”毕星一下子惶恐地跪在地上,声音哽咽,“请师父珍重,您还年轻,怎么就能说这番话呢。”
洒旺深深看了一眼“我的病我自己知道。”说完又继续专心地雕刻着木块。
“还请师父珍重身体,切不可劳累啊。师父就是星儿唯一的依靠啊,”毕星跪在地上,言辞恳切,一脸的悲痛。
洒旺看着眼前的徒儿,毕星为人忠厚老实。的确,若是自己仙去了,他如狼虎般狠心狡诈的两个师哥是容不下他的。一直以来都对毕星很冷淡,在旁人看来,自己是不喜欢他的。其实,一直以来的冷淡就是为了保护他啊。若是自己对他关爱有加的话,也许早就被他的两个暗害了。
“请师父珍重身体,上床休息!”毕星再一次恳求道。
洒旺终于停下手中的话,把木块掷在一旁,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抖去木屑。毕星扶着洒旺躺下。洒旺阖上眼睛“我休息一会,你出去吧。”
“是,师父有事叫我。”毕星看了看老人,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