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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红衣会.雾失楼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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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山十二峰,皆在碧虚中”。整个巫山有十二座连在一起的山峰。而红衣会教址就在神女峰的玉清石壁上。自然,登高望远,十二座峰能看到十一座,剩下的一座无法看,缘为身在此山中。
红衣会的大殿有两个侧门。领路的侍女推开侧门就有风欲撕裂般地吹过,绝壁上的风的确很大。大殿处的位置很高,挨着峰顶。门外有栈道连接各处,并与神女峰周围的圣泉峰、朝云峰、松峦峰这三峰相连呈半圆之态。
往山腰走去,在一处风景幽奇之处两个红衣女子停下脚步,恭敬地说:“请二位小姐进去休息。”看样子她两个是不能进去的。竹林隐掩着一座房屋,一旁是断壁,断壁下是奔腾的江水,断壁上风凛冽地吹过,有道是“崩浪聒天响,长风无息时。”
花舞雩喜欢这样壮观的风景,拨开竹枝,迈开步子走进去。这世间,只要寒月刀在手,她无所不敢至。木屋与中原的房屋一致,不大,两间一耳。推开门的那一刻,花舞雩便喜欢上了这里。房屋的窗子太多了,东西南北各两扇,若是在白日,把这些窗子全部打开,定是光线很好。而装饰非常精致,大到屋顶梁木,小到茶盘,都雕了花,但是没有涂漆,看上去精美自然。一探茶杯,微烫。茶水入口,先是微苦,继而清甜回味。
不一会儿,过来两个红衣女子,不是先前那两个。衣饰不同,这会子的头上扎了无数小辫串了彩珠缀着,并在后脑勺扎了一大束。手中拎着食盒,麻利地把菜肴摆上桌子,便退下了。菜吃一会儿,又有人抬来木桶和热水供花舞雩主仆洗澡净身。
天黑下来的时候,花舞雩思索了一会儿,套上夜行衣,嘱咐了一番花心悠,消失于夜色之中。
衣袖中的寒月刀安静地躺着,天黑路不清,但花舞雩却行走如飞,沿着栈道把四峰都走过来了。栈道止在一座石壁前,没路了。藏在空心石头里的人目光凝聚,满意地一笑。突然,烟花破空升起,绚丽如花。花舞雩大叹一声:“不好!”匆匆折回。
来到碧虚宫前,撕烂夜行衣,扔下绝壁,衣服便卷入涛涛江水中不见。
花心悠坐立难安,在这样陌生的环境里,又是那样的悬崖峭壁,主人这样出去会不会有危险呢即使没有危险被发现了也是不好的.六月的天很热,知了,蝉,......各种虫鸣不绝于耳,更添了几分烦躁。
半天不见主人回来,急的流了一身的汗。吹熄了灯,打开窗子,临窗而坐。
然而,在听见门外的声音后,更大的汗珠滴落了下来。门外是沙哑的,如魔鬼般的声音。因为急促而尖利,听得人耳朵发痒。“小姐,......小姐......”一声声地催人。花心悠心惊胆寒,仍镇定地装作很疲惫的样子,懒声说:“小姐已经睡下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红某有要事相商,麻烦请你家小姐起来。”红尹紧紧逼着。
“我们小姐说身体不适,想休息了,明日再见吧。”花舞雩的一双眼睛因为惊恐,而瞳孔收缩,但是声音仍是佯装的疲倦,听上去就像是睡眼惺忪,半睡半醒的。
“那得请大夫才是啊,红某进来了。”红尹有些发怒,一掀衣袍,“吱呀”推开门,大步跨进去,直扑向床塌,三个长老也跟进来了。
花心悠的心都要跳起来了,一股勇气让她冲过去,拦住红尹,可是,她拦的是红衣会教主,武功深不可测,她又怎能拦得住,被推开,踉跄倒地。花心悠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红尹一把旋开锦被,突然,一声娇斥冷冷响起“放肆!”。同时,跟进来的长老也点亮了蜡烛。
蜡烛红亮,眼前的一幕有些暧昧。芙蓉帐,红锦被,花舞雩满脸愠色,一双欺霜压雪的玉臂扯着被角 。红尹的一只手也扯着被角。人直直地僵挺着,呆住了一般,因为带着斗篷,看不清脸色。三位长老也吃了一惊,愣住了。花心悠一颗心落地,满脸的喜悦。
花舞雩冷着脸,沉声斥道:“教主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吗?” 红尹放下被角,略一欠身:“请恕红某失礼,我也是听心悠姑娘说你身体不适,才失礼闯进来的,还好小姐没事。”
花舞雩冷哼了一声“我要休息了!你们可以下去了!”
“打扰了,姑娘早些歇息吧!”红尹和三位长老出去了。
花心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乎这一切都是梦。待确定外面没人了,欣喜地跑过去,声音哽咽“主子,吓死我了。”
花舞雩柔声安慰“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对了,主子,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呀?”花心悠很纳闷,明明,刚才主子没回来啊。
“还好这里窗户多,而且蜡烛熄了,屋里漆黑一片。我就是红尹把你推倒那一刻进来的。红尹掀开被,我就顺势躺下了。”花舞雩说的轻松自在,声音仍是慵懒,丝毫听不出当时的紧迫,速度之快。花心悠却仍是心跳不止,回想刚才的一幕,真是惊险的后怕啊。
正值盛夏,虫鸣不绝于耳,而这番热闹对于红尹和三位长老来说却是厌烦。
“简直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 “不可能!”几个人在讨论着,一片的烦乱。
红尹在房中走来走去,惴惴不安。
黄护法迟疑着说:“莫非,是他们看错了?”
“只有这种可能,一定是他们看错了,紫长老肯定地说。“应该把那些慌抱消息的人统统杀了!”一脸的愠色。蓝护法没有说话,只是在沉思。过了一会儿幽幽地说:“并不只是一个人看见,是暗堡中的人都看到了。而且,他们也不敢吧!”
“那是怎么回事?鸟都没这样的速度!干脆把她绑了,把她关起来,永除后患。”紫长老一脸的烦躁。
“紫,你总是这么冲动。”红尹沙哑的声音细细地说着,坐在椅子上,手托腮,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中。
今天已经吩咐下去,若看到花舞雩主仆二人在山中私自走到,立马燃放信号。会中司作山峰布满了暗堡,人在空心的石屋中,外人是不会发现的。而刚才的信号是距离这里最远的圣泉峰发来的,他们就在神女峰顶大殿,一接到信号就往山腰的碧虚宫奔来。而远在十几里外的圣泉峰的花舞雩竟然如此迅速的返回,速度之快犹如鬼魅。不!没有什么能达到这样的速度。
“把那个传信号的人叫来。”红尹吩咐道。一个时辰后,几个人气喘嘘嘘,上气不接下气地走进来。看到他们的样子,几个长老的脸更黑了。
“你们的确看到玫瑰谷主了吗?”
“回教主,我们几个人都看到了,虽然她穿着夜行衣,不易发觉,但是我们的确看清了。”几个同行的人点点头,随声附和。
“你们下去吧!”红尹已经接近奔溃的边缘。几个人刚出门,红尹感觉心力交瘁,一个踉跄,险些站不住。
“小心!”三个长老赶紧跑过来扶着,也是颓废之色。
“你们觉得该如何是好?”红尹扶额叹息。
紫长老大手一挥,“要来就来!老子不怕!”
黄长老捋须叹息道:“该来的总要来,我们一起面对吧。”
“也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吧。”黄长老说的极不自信。
“无论如何,我已经决定自己一个人承担!”红尹面露坚决。
“不!“三人异口同声。
”你们还是先回去吧,我好好想想。”红尹转过身去,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三个长老无奈地叹息着走了。
夜深了,山里的雾愈浓了。雾失楼台,飞星传恨。两个人笼罩在浓雾的阴影里。
花舞雩揉着眉心,慵懒地依靠在窗前,秀眉紧皱,望着迷雾笼罩的红衣会,微微地叹息着。
与此同时,红尹也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睡。长夜漫漫,心事重重。似乎,从两年前起就再也没有睡的踏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