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常好》清茶半盏

13、为梦想而起飞。

　　第十三章、

　　常恩提着一大袋子的止血用品，急匆匆赶到霓霓家。

　　门一开，他人还没进屋，首先看见小女友哭得眼红鼻子红的。

　　她楚楚可怜的眼神，让他心疼得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捏了一把，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就近把袋子搁在鞋柜上，常恩托起霓霓割伤的左手，解开渗血的毛巾，小心翼翼地帮她处理伤口。

　　伤口很深。她痛，嘶嘶地狂抽气。他也痛，心痛得咝咝地猛吸气……

　　包扎好伤口，两人走到客厅沙发前，常恩又看见茶几上一大摊血染的卫生纸。

　　屏住呼吸，他刚想弯腰收拾，猝不及防地发现地面上也到处残留她滴落的血迹。

　　她就是这么不爱惜她自己的身体！气结的常恩顿坐到沙发上，满腹责备话语到嘴边打几个转，却顺着喉结滚落回肚子里。

　　待她坐到他身旁，他只剩轻忽忽一句：“跟我说说，刚才你是怎么割到手的？”

　　“喏，被你的飞机断翼割的呗。”不知死活的霓霓右手一拨，茶几上被纸巾挡住的断翼和502胶水露了出来。

　　他一怔，两指捏起断翼看一眼又将它丢回茶几面，怒意翻滚声线却冷飕飕：“你粘它干什么，我摔坏的东西扔掉再买就是。为这么个破烂玩意你弄得自己血流满地，非要把手搞残废你才舒心？”

　　看着常恩怒变的脸色，霓霓心底苦苦地自嘲一笑。

　　这易爆易怒的家伙就是头不能触须的白老虎。丛林霸者的贵族身份养成白虎随心所欲，漂亮珍稀的皮毛又造就白虎目无一切。

　　反正他开心的时候就会无限宠溺你。他真的生气时，你再去撩老虎须只有死路一条。

　　思绪兜转后霓霓“噗”地笑出来，侧头抵在他的肩上，缓缓而道：“你今天已经生过一轮我的气，不许再生气了啊。我粘断翼也没料到它会割伤我。再说了……要不是我流血不止，你又怎么肯屈尊纡贵上门救助呢。”

　　常恩听得一愣接一愣，眼眸里气焰逐点逐点散去，脸色愈渐温和。

　　抬起手臂，他又爱又怜地轻抚她的后背……

　　气氛回暖，温馨相拥的两人不察时间流淌。

　　可甜蜜幸福总是不能定格停驻太久，知觉器官永远比思想感官前进一步。

　　霓霓在常恩怀里扭了扭腰，捂着肚子她一语击碎笼罩美好氛围的气泡：“好饿啊！”

　　常恩脸一黑：“中午回市里你没吃午饭？”

　　霓霓：“没……我忘吃了。”她可不敢再说，她是顾着去逛模型店找旋翼，而一直饿着肚子。

　　常恩：“猪脑袋啊！不对，猪的脑袋都比你强，起码猪会老想着吃。”

　　霓霓：“家里没人煮饭给我吃啊。要不……你给我煮面吧。我还没吃过你煮的东西，好期待！”

　　常恩的脸又是一黑：“还是叫外卖吧，品质有保证。”

　　打电话叫来外卖，常恩收拾茶几找拖把清理血迹开门倒垃圾忙得团团转。

　　伤员霓霓笑眯眯地，蹲在饭桌前的椅子上。等不及常恩拿来碗碟，她爪子伸近外卖纸盒想偷吃。

　　“先去洗手。”倒完垃圾回来的常恩开口制止她的小动作，“忘记你前面碰过502了吗？还是你喜欢吃沾血的鸡块？”

　　霓霓努着嘴从椅子上跳下来，蹦去厨房洗手。没一会她在厨房里叫唤。

　　“啊啊啊——常恩你快来，胶水粘在手指上我洗不掉！”

　　常恩无语地放下套了一半的垃圾袋，往厨房走去。

　　边用洗洁精搓揉她的右手，常恩边感叹：“啧啧，你刚才是粘旋翼呢，还是在粘你自己的手指？”

　　霓霓不好意思地讪笑：“嘿嘿……”

　　常恩睇了她一眼：“都干了，暂时洗不掉。”

　　牵着她湿漉漉的手回到饭厅，他转身找出个大碗，去饮水机前接来半碗温水。

　　常恩先探手试了下水温，觉得合适才放到霓霓的面前：“手放进去泡着，你先吃饭。”

　　霓霓听话地把右手伸进碗里浸泡着，举起缠满纱布的左手纳闷道：“这样叫我怎么吃饭，用脚吃吗？”

　　常恩拉了张椅子坐到她旁边，掰开卫生筷，没好气地：“我喂你吃总可以了吧，大小姐！”

　　你一口我一口你侬我侬地，好不容易吃完一顿饭。

　　霓霓打着饱嗝挺着饱胀的肚子，百无聊赖地半躺在沙发上，任由常恩捣腾她的右手。

　　看到常恩经验十足地拿洗甲水洗她手指上的胶水痕迹，霓霓很讶异。

　　“原来洗甲水还有这功效啊。我买来还没用过呢，可派上用场了。”

　　常恩“嗯”一声头也不抬地答：“还好你家里备有这东西，不然我可得用小刀给你一点一点竖着刮胶渍了。”

　　霓霓崇拜不已，由衷赞扬：“你懂的东西可真多！”

　　常恩不以为然：“这有什么，玩航模的哪个不是处理胶渍的高手。动手制作一架模型或修一架飞机，我们粘上的502都可以当水洗手了。”

　　霓霓眉头一挑，坐直起来贴靠到他身上。

　　“既然辛苦，你为什么还喜欢玩航模？除了航模也有许多其他的东西可以玩啊，还不像航模那么费钱。”

　　常恩用湿毛巾擦了擦她干净的右手，清清朗朗笑起来。

　　“怎么能用钱去衡量兴趣和爱好。你接触航模时间太短，不了解它让人沉迷的热血激奋也不奇怪。飞行，本就是人类最大的一个梦想。”

　　“看着自己的飞机翱翔天空，让它替你做一切站在地面的你所不能做到的飞行动作，这种感觉有多美妙你知道吗？当你把感情注入到你的飞机里，它就不再是一架躯壳。它可以变成你的眼睛去航拍；它可以变成你手中的利器去迎敌去维护领土，即使它会粉身碎骨。因为它不懂得背叛你，只有你的疏忽和你的技术使你去背叛它。”

　　“为了自己心爱的飞机，刮胶渍这点辛苦算什么呢。如果你再尝试接触航模下去，你才能体会到更多的辛苦。你会知道，钻进两米多高的深草丛里找飞机有多辛苦；为追一架飞机跑十公里有多辛苦；为烫蒙皮被烫斗烫到有多辛苦；被一架时速超过四十公里的飞机螺旋桨打伤有多辛苦。可这是自己选择的兴趣爱好，因为心爱着它，对它满怀热忱，所以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

　　常恩从来不会长篇大幅地去讲一番话，这是他对他航模生涯的肺腑之言。安静的霓霓听得不是滋味，小心肝酸酸涩涩的，感触良多。

　　直到此时，她才能真正地去原谅他在水库景区发的那场脾气。不单是原谅，她还很感动。

　　她能理解到，常恩急迫地想把她领入他兴趣世界里的那份炙热心情。她能感同身受地明白，他得不到预期的响应所迸发的羞愧和恼怒。

　　她想和他解释，其实她已经努力地去迎合他对她做的这一切。可她又不想去解释，因为她迎合得不够彻底，只差了一点点。

　　如果她忍住困倦不在草地上睡着，那么，常恩的误解和愤怒就不会发生。他也不会摔飞机，她更不会因修飞机受伤。

　　犯了错，那就弥补吧。她决定节省零用钱把T-REX800E DFC修好。她要认认真真地，再看他飞一次。

　　反手握住常恩的大手掌，霓霓扬起脸：“你说得我对航模很感兴趣啊，我很想体会你说的这些辛苦。黑鹰500现在是我的了，以后换我来爱它。那架让你摔坏的新亚拓，我来帮你修好它。以后我们一起飞！”

　　常恩不由大笑：“傻瓜，不用你修，再说你会修吗？想和我飞也可以，但是挺委屈我的技术的，你得多练练。”

　　霓霓吹鼻子瞪眼：“你等着！有你大跌眼镜……不，有你大跌墨镜的时候。到时候可别怪姐姐我嫌弃你的技术！”

　　“哟……连起飞都要晃个几十秒的人，现在就敢和老鸟呛声？你还是乖乖从航模模拟器玩起吧。”

　　“你当初也是从航模模拟器开始飞的吧，有什么资格笑新人！”

　　常恩坏笑：“我从来不会嘲笑其他新人，我只高兴嘲笑你。”

　　“……你给我闪一边去！”

　　------------------没有肉，不开心！------------------

　　常恩很喜欢看霓霓撅嘴闹小脾气的样子。回回两人私下相对时，他都会不由自主地去逗弄她。

　　她偶尔流露出的娇憨，每次都让他心跳如狂。像是种催失心智的剧烈迷药，愈沾愈戒不掉的上瘾。

　　凝视着她羞愤交加的眉眼，他情感里的洁瑕悸动似掺了漫漫缕缕的氤氲旖昵。

　　抵不住的燥热诱*惑，逼着他整个人冲她压去。

　　刚触碰到她的唇珠，他便张嘴含住。那样的贪婪和急切，纵情地想要把她所有甜美完收吞噬。

　　他细细密密的舔吮掠夺，她战战兢兢地躲顺避迎。相互纠缠的意乱情迷间，她抵御不住他身体俯倾的力度，被他缓缓挤倒在沙发上。

　　单手使不出力劲推开他，反而引来他更狂猛火烈的一顿连啃带咬。连舌根都让他吸扯得麻痛。

　　渐渐她扭动挣扎，嗯嗯唔唔却发不完整一个音节。这几声等同求饶的低吟在血热欲涨的他听来，更是一道越深的迷惑吸力。

　　他着了火的滚烫唇瓣，先是把她的嘤咛全数席卷入腹。在她晕眩到分不清东西南北之时，他轻轻重重杂乱无章的烫贴，一寸一寸地往下游移。从她的下巴、喉咙，到颈窝、胸骨，湿湿黏黏无处不留下他摩索的证迹。

　　仰着头她微微喘息着，他用稠吻掀起的一波波惊涛骇浪，一层一层地消弭掉她全部的气力。

　　她沉溺在他制造出的酥软混沌中，失了反应。脑中一片接一片的炫白，任他的嘴舌唇齿予取予求……

　　直到胸前的柔软感觉到他大掌的覆握，霓霓才警醒地双手撑住沙发弹坐起来。

　　手上伤口受压一刺，她当即剧痛大叫：“嗷——痛死我啦！！”

　　呼吸絮乱的常恩耳膜一振，忙松开狼爪，换去抓她的左手查看。

　　受不住的痛使得霓霓浑身哆嗦，常恩担忧得已全然忘记前一刻的激迷亢奋。

　　眼见着白色纱布慢慢渗出血迹，霓霓扑闪的双眸泛起水雾。

　　懊恼的常恩重重捶了一拳沙发垫，寻来纱布和止血药替她重新处理包扎。

　　缓过剧痛的霓霓骨子里的不安分又悄悄冒芽。盯着常恩满布细汗的额头，她略加思索组织语言。

　　“如果破处只是像压到伤口这样痛的话……我想我是可以忍受的。”

　　常恩缠纱布的手一颤，没搭话。

　　霓霓毫无危险感知，继续撩老虎须：“可要是破处比伤口还痛的话，那就很严重啊！算了，你还是忍着吧。”

　　常恩沉沉地呼了口气，盖下密密长长的眼睫毛：“嗯，我忍。”

　　霓霓再接再厉，拔下老虎须：“可是你还在飙汗啊。要不然……我去开电脑给你找里番动画，你自己解决？”

　　常恩怒极反笑：“郝霓，我看你今天是嫌血流得还不够，还想再多流一两滴？”

　　“……我困了。”霓霓赶紧打出个哈欠，“好困好困，你快回家吧我要补眠了。”

　　绑好纱布的结，常恩拦腰把霓霓抱起来，大步往她房间里走。

　　“我陪你睡。”常恩把她放到床上，跟着他也蹭掉鞋爬上她的床。

　　“不用你陪，我自己可以睡。”霓霓翻身躲过他的扑压往床中间滚去，“你走开！”

　　“别乱动！待会又碰到伤口了。”他一手把她揽实在怀，“我就亲一亲，等你睡着我再回家。”

　　“就只准亲亲哦，不许再做别的动作。”

　　“好，就亲亲。”

　　“啊啊啊——你手摸哪里？”

　　“就亲亲摸摸，保证不再做别的动作。”

　　“……！！……”

　　你以为，老虎须是这么随便拔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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