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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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沈悠然回忆起这段往事时说，她很清楚的记得那晚的月亮是上弦月，如她当时的心境一般，娇羞得想把自己藏起来；孟思远则分明记得那一晚是满月当空，美好得照亮了面前的女孩。孰是孰非已无从考究，但是那一刻的美好静谧却真实的扎根在了两人心中……
沈悠然感觉着呼在自己脸上的热气，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人，他的睫毛好长，忽闪忽闪，嘴唇好丰满……好想咬一口啊！沈悠然不自主的吞了口唾沫。孟思远同样感觉到了此刻的暧昧气息，眼波流转间轻咳出声，把愣愣的悠然拉了回来，“好点了吗？”“嗯！”羞红的脸庞被掉落的长发遮盖，沈悠然绞着手指头。“你这迷糊劲，我怎么放心得下。”孟思远叹了口气，伸出右手执起悠然的手，“走吧，这样就不怕你被撞到了。”沈悠然窘迫到不行，低头看着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手，他握得那么紧，让她能清晰感觉到他的骨骼，心中喜不自胜，喜悦爬上脸庞，这样真实的感觉她不想错过一丝一毫……可是，这喜悦像是偷来的一般，没能持续多长时间。
孟思远先是问她十一回家吗，她点点头，又问她生活还习惯吗，她还是点点头，一阵静默之后，孟思远停下脚步，跟着悠然也停下来，困惑的看着他，她知道他这么晚等着自己肯定是有什么话要说的，所以她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的眼睛，怕自己漏掉他的每一个表情。“那个李佑晨……”孟思远像是不知如何措辞一般，话停在了这里，但想要表达的意思悠然却已经接收到。果然，不属于自己的美好就算是偷来的也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从孟思远的手心里挣脱开来，悠然冷笑出声，“我们是纯粹的同学关系！”纯粹两个字刻意突出，讽刺的意味让孟思远心中疼痛不已。“收起你那些不必要的想法吧。我没有干涉过你和林可心，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干涉我的生活？兄长？”沈悠然轻嗤一声，上前一步紧逼着孟思远，“还是情人？”
双手握拳，攥得生疼，可是这疼却清楚的提醒着孟思远，是啊，他自己的糊涂账没弄清楚，又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悠然了。拳头松开，孟思远回视她，那样的眼神灼伤了悠然，她清楚的看到他刚才由愤怒到挣扎，再变成最后的无奈。还是不肯向她表明自己的真心吗？就算是自己这么步步紧逼，还是不能让那个懦弱的孟思远死掉吗？
“对不起，我只是出于关心，如果你觉得是多余的，那我以后都不再问。”
听到这样的答复，悠然竟是笑出声来，连连退了好几步，而后向宿舍的方向跑开了。留下孟思远一人。抬头望天，皎洁的明月当空，月色再好，也会有天亮的一天，梦都会醒过来，可自己要什么时候才能勇敢说出自己的真心？
回到宿舍，沈悠然风风火火的架势把寝室的人都吓了一跳，却只有林可心坐在床铺上整理指甲，安然自若。“不能哭，悠然，不能哭。至少不能在这个人面前哭。”一遍遍的默念，强压下心头的那份酸涩，草草的洗漱一番之后，便躺在自己的床上。直到熄灯之后，感觉大家都睡着了，悠然才敢默默的流泪，心中的委屈让她难受不已，今天这算什么？自己满心期待的又是什么，别傻了吧，悠然。心中那个声音越来越大。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个梦，原来自己潜意识里就把孟思远定义成了懦夫，那个狰狞的小思远其实就是自己……
第二天，顶着一双核桃眼，悠然懊恼不已，自作自受啊，也不会有人关心她的。坐在座位上兀自出神，就看得一双手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抬头果然是一口白牙。看到悠然明显精神不济的样子，李佑晨收起笑容。“额，你怎么啦？”悠然看着他，想起了昨天晚上孟思远那没有问完的话……“今天有我的早餐吗？”“啊？”李佑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饿了，还没吃早餐。”“哦。”李佑晨惊喜不已，连忙献宝似的拿出悠然的那份早餐。悠然一顿狼吞虎咽，全然没有要照顾自己形象的意思。看在李佑晨的眼里，却也是可爱得不行。古人诚不欺我，情人眼里出西施，便是做此解。
看着悠然吃完之后，李佑晨心满意足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悠然改变了对自己的态度，但是李佑晨很喜欢这个改变。这段时间来的努力也算是有了小小的回报。于是他更是勤快利落，每天变着方的想取悦悠然。
悠然为自己一时的意气用事后悔不已，当时只是因为气愤于孟思远对自己的怀疑，可李佑晨对她的喜欢表现得越来越明显，这绝对是自作孽啊。啊，拍死自己得了。苦恼的趴在桌子上，却被人推了推，悠然起身，就看到莫菲用复杂的眼光看着她。
“额，有什么事吗？”也许是做贼心虚，沈悠然问得战战兢兢。
莫菲摇头，好像也是在做心理斗争。“悠然，我很珍惜你这个朋友。”
听到这句话，悠然大概猜到了接下来要进行的话题。也难怪，李佑晨对她的殷勤并不避着旁人，莫菲又岂能感觉不到。“莫菲，我也很珍惜你这个朋友。你是我在高中的第一个好朋友。”
莫菲点点头，表示自己相信。“如果你也喜欢他的话，我不介意的。本来就是我自作多情会错了意。”
听得悠然心疼不已，想要说点什么解释一下，却被莫菲阻止了。“你听我说，悠然。其实他给你送早餐的事，我很早就知道了。你虽然不要，也在我来之前丢掉，可是要诚心知道一些事情就并不难。我很高兴你碍于我的面子拒绝了他。可是好朋友就应该为了朋友的幸福而高兴的。我昨天找他把话都说清楚了，这一场暧昧从来都是我在单相思！他给我送早餐只是因为他细心，发现我都没有吃早餐的习惯，怕我长此以往胃里闹出毛病。他收下我的项链只是怕这样直接的拒绝，让我伤心。”说到这里，莫菲已经有点哽咽了。“他的善良是我喜欢上他的原因。可是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我却对他的善良痛恨不已。如果他直接拒绝了我，我的梦也能早点醒来。”
悠然黯然，原来一切都被许亚灵料中，可是这结果太残忍。“悠然，你也是善良的人。如果你也喜欢他，不要因为我的原因就错过他。”这一句，莫菲发自内心。悠然赶紧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我……”却是没有了下文。她想说自己另有喜欢的人，可是那个秘密她从未对人提及，就连许亚灵，也是从她对往日的追忆中捉到的蛛丝马迹。在这个时候，她还对那天晚上的事情耿耿于怀，更是不想说出自己的真心。
莫菲却不知她心中纠结，只当是不好意思。“真的，我没事的。他是个好人。”
莫菲还对她说了很多，悠然却再也听不进去。自己对李佑晨绝对没有半分那方面的意思，莫菲如此误会，那李佑晨本人又会怎么想！自己给了他希望，又要残忍的扼杀掉吗？她太明白那种从希冀中猛然跌落的感觉……可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他到底喜欢我什么呢？我们都没有怎么接触过。”悠然又开始向许亚灵吐苦水。
“是啊，他到底喜欢你什么呢？傻傻的，一点不解风情。哎！”许亚灵摇头不已。“或许他对你是一见钟情？或许他比你更傻？”
沈悠然也叹气连连，当初自己没有给倪伟峰希望，直接的拒绝了他。可这次她给了李佑晨希望，难道又要亲手掐灭吗？自己执着的究竟是什么？
“要不然，你们处处看看吧。不要把自己困在死胡同里。”许亚灵意味深长。
他们俩已经处于绝境中了吗？
是啊，至少她看不见前方的曙光。
转眼一个月就这样过去了，国庆长假在即，沈悠然一行人的心早已飘回了家。买好车票，几个人的座位在一排，中间隔着过道。许亚灵抢先占领了靠窗的位置，沈悠然只能挨着过道，孟思远自然也是过道的位置。自从那天以后，这两人更是无话，即使见着面，沈悠然也是把他当成空气一般走过，明显是在冷处理。现在坐得这么近，她浑身不自在，只得闭眼假寐，耳边却总是传来林可心娇嗔的话语，扰得她无法入睡。
一路过得甚是煎熬。
倪伟峰在信中向她提到过，自己十一的时候会回家一趟，到时候两人好好聚聚。两人约在四号那天见面，地点是中学。其实在家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只不过是一解子女的思乡之情，父母的思子之心。沈悠然每天宅在家里，无所事事。终于挨到了四号那天，沈悠然不敢迟到，早早赶到了学校，却不想倪伟峰比她更早。
“额，我以为我来得够早了。”沈悠然嘟嘴，嘴里碎碎念着。
倪伟峰看着眼前的女孩，她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眉眼更加分明，“呵呵，哪能让女士等人呢。”
沈悠然笑笑，对于这个答复算是满意。“你在那儿还习惯吗？学习氛围肯定很紧张吧？不过，你应该没问题的。”
“还好，周围都是比自己拔尖的人，那种压抑让我有点吃不消。你呢？”
“我？我也还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必须适应啊。呵呵。”
两人漫无目的的聊着，你说着你身边的趣事，我聊着我遇到的窘事。熟悉的校园，到处都能找到他们当年的回忆。
“悠然，你在那里开心吗？”倪伟峰目光执着，“在那个人身边，你觉得快乐吗？”
悠然惊讶的看着倪伟峰，“原来我表现得那么明显吗？以为瞒住了所有的人，最后只是自欺欺人罢了。”苦笑，除了无奈她不知自己还剩下什么。
“如果他让你伤心，失望，记得回头处，永远有我。”承诺一般，却让悠然更是笑得无力，她听过他许下的誓言，而且她也都信了，可是，相信能让自己换来什么？只不过是每天看着他和别人说笑谈天。
誓言啊最是不可信！
因为它其实是拆开来的言语。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