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受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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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言里轻轻挣开女子，咧开嘴角八颗白牙，笑眯眯的问道：“还是不回来上学？”
“不来。”女子撇撇嘴，正大光明的往外走。
哎，没见过谁逃学还走校门这么光明正大的......言里扶额无语。
将铁棒踢入水里，言里转身往教室走去。
教室里，阳光明媚。
“唉，这么说，言里以前是有过很多女朋友哎”宋钰胳膊撑在桌子上，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
“是啊，人家这通俗的说法是叫——媳妇。”照意笑眯眯，煞有其事。
宋钰咯咯的笑个不停。照意一抬头，就看见言里的身影擦入教室的画幕中。
这始终是一种火眼金睛，是照意专属的火眼金睛，以至于她无论在何时何地，总能在人群中一眼认出他来。
不论时光流转，不论物是人非，一直陪伴终生。
她下意识抬头看了眼表。十分钟零一秒。距离她回到教室，整整十分，多一秒。
宋钰忽然意识到了言里的存在，讪讪一笑转过身去。美眸瞪了照意一眼，那眼神儿仿佛在说你怎么看见了也不提醒我一下。
照意也拖出书，空气里，霎时冷下几分热度。
照意没办法，谁叫你对言大帅哥的事这么八卦来着。
空气中的冷度，像是凝结成小冰晶，在空气中悠悠的漂浮，旋转，直直的刺入每个人的心窝。一节课，安稳无语。
我从未晓得，沉默是这样一种可怕的东西。
往日里四个人坐在一起，总是言里的话最多，叽叽喳喳，啰啰嗦嗦，从校内扯到校外，从某某某扯到国家大事上。照意所扮演的，只是悄悄的树起书，侧下头，挂起一抹浅浅的微笑，敛眉细听。
可言里这节课愣是连个唾沫星子都没出。照意只觉得心里发闷。
她侧过头去窥了一眼言里，他英俊面容上仿若雕塑般不动，嘴唇紧抿，眸色安然。趴着朝向过道就是不向照意。
哼，敌不动，我不动。照意暗自鼓舞自己，心里有个小人儿在吹着“言里攻坚战”打响的小号。
言里趴着，头发蜷起，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想什么。
想她为什么会如此深沉，如此冷酷，如此无动于衷；想她是在他不在的什么时候，学会了人情世故上的冷眼区别对待与阳奉阴违，想她......为什么会毫不顾忌自己的心情？
实在是个琢磨不透的人啊，是个捉摸不透的问题。言里心想。要想弄懂一个人在想什么，更难上于弄懂一个人的心。
因为已经被这个人时时牵挂，以至于只弄懂她的心，一时在想什么，还不够；是想弄懂她的分分秒秒。
言里不懂，所以在僵持。照意处在“敌不动我不动”的战略中，当着缩头乌龟不敢前进。
在僵持的此消彼长中，太阳公公已经看倦了这一切，悄悄的落下山去。
言里依旧从车棚里推出车来。有几分老旧的车棚，栏杆已经生锈，微微一倚，便落下纷纷扬扬的铁锈屑，吱吱呀呀的作响。
照意不骑车，往日都是和言里一道走过小巷，分手，一个向北，一个向南。在夕照的映衬下，照意时常无赖的跳上言里的自行车，让他推着她。
“郅照意，你可怜可怜这车吧，它快被你弄散架了。”言里一挑眉毛，装作自己就是自行车似的，一脸可怜巴巴。
“嘿嘿，没事。快走吧快走吧。”
“你知道矜持两个字是怎么写的吗。”言里无奈，试着推了一下，一撇嘴就忽然停下。
照意歪着头想了一会，认真的模样：“不知道。”
......--
只要傍晚晴朗，这样的场景十有八九会上演。可惜，今天拖堂，夜幕已然黑透。
“言里。”照意追上来。
言里长腿大迈几步，拉开距离。
照意再赶上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郅照意你到底要干嘛。”言里转过脸来，语气不善。
“言里”
“我想和你一起走。”
“不行，我今天有点事。”言里一愣，半晌出口拒绝。
深蓝夜幕下，照意隐约看见言里的面容依旧英俊，眉毛团成一团，分外纠结。照意心想，还有多少事，他的是自己不知道的？
照意不管不顾的跳上车。言里立刻下意识的一歪车把，车子倾斜的厉害像是马上就要摔下来，照意眼疾手快的跳下来，气冲冲的瞪着言里。
“你是我的谁啊，我凭什么载着你，你凭什么跳上我的车，......照意？”
夜里冷风好像格外冷。一句话顿时戳起往日的回忆，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初中......的那件事。是，是，郅言里说的真好，自己，和他，从来就毫无关系。
言里半眯着眼，几不可见的阖上眼皮，重重的转过头去。他的话语如此冷血而又毫无温度，最后的一声轻唤却又如此温柔而又无奈，像是包裹毒药着的软糖，分外诱惑人心。
那么什么才是他的真心，照意已没有多余的脑子去想。她气冲冲的背着包向前走。
自己今天绝对是有病，有病。照意恨恨的想，自己为什么对他低声下气，真是有病。
“走右边。”言里漠漠的嗓音在身后响起，他的身姿挺拔，用力的攥住车把，垂下头。照意仍是带着怒气转身就拐。
照意想，他已然如此生气，以至于他所要走的路里，他都不希望有她的身影。
巷口的槐树被夜风吹起，哗啦啦——哗啦啦的作响。树下的大狗，耷拉着脑袋，嗅声依旧可闻。
“别怕，别怕......”照意告诉自己，“不就是天黑了么，没什么好怕的。没有人，那就要自己勇敢。”
黑夜蒙住了人的眼睛，所以看不清真相的全貌，才让人分外害怕。
照意很怕黑，是很怕，非常怕。每次都一定要有人陪着，要紧紧的牵住她的胳膊，才让她不至于有风吹草动就大声哭泣。
大雨后的黑夜里，雨声轰鸣，在黑暗的巷子中，幼小的女孩的身影蜷在角落，浑身湿透，血迹斑
斑，被人被黑暗里的大手拖入胸膛，掩住口鼻，小小的头颅一歪，身子便被拖走，在硌硌不平的路上被拖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迹，小嘴惨白，嘟着下意识的喃喃“好疼......吹吹”
照意浑身一打哆嗦，腿一软，又蜷起身影在原地，使劲的，用力的抱住自己的胳膊，环住自己的身体。身体像是一株毫无重量的草芥，滑落到墙角，照意往日灵动的水瞳目光里涣散，折射着水痕。
不要，不要！照意使劲摇着脑袋，哭声渐渐大了起来，泪珠滚滚而下，待在原地不敢动分毫。
远处的万家灯火渐亮，灯火阑珊，擦入一抹亮色。
昏暗的小巷里，言里推着车，往右拐了慢慢走向大路。背影看着是如此和谐，言里心里却是绷紧着弦，四下里听着细微的声响。
只剩几步。如果他们不来，今晚上就没机会了吧。言里慢悠悠的想着。
“晃荡——！”
“言里，哥们几个很守信用啊，是吧？”自行车被踢倒，而眼前人定睛一看就是上午的人。
言里只是在想，幸亏，幸亏自己早一步把照意支开，不然她此刻肯定要受伤了，就她那个性子，指不定还要和眼前这帮人吵起来。她实在不适合呆在这里，自己也不愿意她看见这些污秽。
该怎么和她说呢？还是算了吧。
“不回答？待会就叫你傲不起来，巴着跟我们求饶！”眼前领头的恶狠狠的一面扑来，一面叫嚣道。
“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言里不惊不躁，星眸朗目里毫无波澜。
“你！”领头的早已和言里纠缠起来，旁边的一众一听言里的话就一拥而上。
言里修长的腿在夜色中划过优美的弧线，甚至带起一阵凌厉的风，一个正蹬，修长的腿已经放倒了眼前人。沉重的着地声闷闷的响起，旁边的人更是一拥而上，一个过背摔，已经放倒了个身形颇重的汉子。
一干人开始簌簌的落冷汗，神色中有几分犹豫。有几个身形瘦小的，更是跑到了最后面。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好惹，反应敏捷，拳脚有力，够狠，甚至连脸上都带着一股凛严让人不敢侵犯之感。几乎，几乎就是没有弱点。
言里半阖半睁着眼，靠着电线柱旁打量着一众人，勾起不屑的嘴角。
好冷，好吵。照意梦中似有打斗的声音，她似乎听见有人的脚步纷至沓来。
只一盏昏暗的灯光照射下，苏家森紧紧的皱起来眉头，看着缩在墙角，像是被遗弃的宠物似的可怜的照意。他俯下身来，仔细的上上下下看了她一遍，而后舒展眉头，插着口袋，转身便欲离开。
自己实在是没有什么义务就她，同她也无特殊交情。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实在是犯不着多事。
她还好，想必一会就有人来唤醒她。苏家森泛着嘲讽的微微一笑。
人，人呢？照意迷迷糊糊的从梦魇中惊醒，远处有盏路灯，泛着明亮而柔和的光芒，那里离大路边应该很近了。
照意急急忙忙的奔去，柔弱的身形一路踉踉跄跄。
言里没有想到，这个蛮妮会又忽然闯入这里，这里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你有病啊！知不知道……”言里对于自己白费了功夫支开她，此刻真是又气又恨。还没来的及骂，之间飞奔向他身倚的电线柱后方的照意，一脸泪痕！
她怎么了？！
“哎呦，是个小妹妹哎！”靠的最近的一个小混混的声音刚响起，言里已将她揽入怀中，背对着众人。
这样实在是太过危险，相当于把自己的缺点明晃晃的暴露给众人，等着人来攻击。
照意只知道，一个温暖而又厚实的男人的怀抱紧紧地抱住了她。她们背对着光，看不清脸，他的下巴顶在她的发顶上，她心中想要使劲的向他拱一拱，不愿离开。
“上！”在领头的一声响中，一众人像是明白了什么。明晃晃泛着白光的匕首，闪闪的放着冷光，毫不留情的刺入言里的背部。红色的血开始像小溪，闷声留下。言里一哼，身子微微一晃，反而更加紧紧的锢住了怀中人。
照意感觉到怀中一阵，他的手劲有些松，可还是没有放手。
众人仿佛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的怀中人，才是他更在意更不肯伤害的。他们终于找到了他的弱点。一群人狞笑着再次围上来。
言里的心像是没入大海，沉着，冷静，而又痛苦。他活这么大，还从未被人连着捅过两刀。
或许，今天要因为这个叫做照意的女子破例了。
言里无奈的闭上眼，又用手紧紧的合住了怀中人的眼。只是，这一下却没有到来，拿着刀的一群人从里到外，慢慢的开始惨叫着倒下。言里惊讶的看着来人，半晌才认出他来。他一把拽过照意来，轻声嘱咐道：“我带走她，你放心。你多保重。”
“嗯。”言里竟还能笑，像是沾染着血的绝美的笑容。
男子将照意一路拽到大路边一辆黑色跑车旁，照意揉着被眼前男子拽得发疼的手腕，忽而一愣，认出了眼前人。尴尬了半晌照意方浅浅一笑，恍若岁月静停，眉目里柔和宛转，笑靥似玉温文尔雅。
“是你啊。”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章 受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