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我们都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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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老了】
选题来自于BE三十题
零.
阴雨迷迷蒙蒙的散落进土壤，冰冷湿润，缠绵仿佛在垂泪的上帝，沉默无声的哀悼，胜过金光万丈的教堂中唱诗班孩童的歌颂。
来人一袭黑色的西装，赤红色的伞面挡在背后看不见上半身。
[好久不见啊。]那人用着纯熟的中文说道。
拾.
王耀裹了裹身上厚重的衣服，粗糙的麻布和一群棉花塞在里面所做成的棉衣。军队中长官急促的哨声宣告着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发生。他跟长官关系不错，在人群混乱的时候有偷偷的询问过但是得到的答案也就是[上头下达的机密，我这种低阶军官没有权利知道的。]
接着就是大批大批的人排列在一起，有顺序的乘上了那种几十年代的土卡车，几十人坐在后头，淳朴的泥土味和白花花的大雪凑在一起。呼出的热气就跟蒸锅一样了。
一群人茫然的看着一辆辆大卡车开动。到最后没有了震动感王耀才慢吞吞的站直酸麻的身体下车，到处都是荒山野岭还是被烧焦的那种，王耀只觉得空荡荡的很茫然。
周围的战友们许多拿着枪蹲在原地就哭了，许多人还很年轻有父母，还有新婚的妻子也有的是年幼的孩子。寂静的天空响彻了几声哀鸣。
他们这是要打仗啊。
Nine
亚瑟站在门口值着班，拿起望远镜看着远方的几块地方，发现又有新的兵源了过来。啧，来多少人也还是死，不明白装备的差距吗。
亚瑟这么想着放下望远镜，进入了帐篷内。
八.
刺骨的烈风轻易的穿透了棉衣，王耀打着冷颤走在茫茫雪地中，白雪绽放着大片大片的红牡丹艳丽至极。冻僵的手指伸展起来都有些困难。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冷冰冰的枪支让他行动起来更加困难。
背后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王耀的耳朵极灵敏也就是因为这一点才被选上前线，弥补了他体力较弱的问题。
[谁？]他迅速的举起枪右手的食指时刻准备扣下扳机。暗处的人略一沉吟，举起双手走了出来。
Seven.
亚瑟将手中出了故障的枪狠狠扔在地上，最终暗骂一句企图最后还能找到分散的战友们。那群新兵简直是不要命的打。子弹在眼前已经往前冲，给后面的人充当一个肉盾。最后被他们的枪都打成了马蜂窝都没惨叫一声。
他不得不承认他迷路了，并且倒霉的遇上了他们的敌人。
亚瑟举起双手走出来，翠绿的眼眸眯成猫咪一样的细线，打量着眼前的人。浑身是血，似乎受了不少伤，长长的头发让他以为这是个女兵，不过很快就发现了并不是。因为他举起枪开口问他
[其他人呢。]
陆.
亚瑟跟在这个奇怪的东方人的身后，看着他拖着一具具已经被寒风吹冷的尸体埋葬起来。想不清楚这种行为有什么意义。
两个人相处的模式意外的和谐，其实只不过是亚瑟没枪没子弹没资源，看样子那人也绝对不会杀他。亚瑟学过一点中文还能进行一点简单的沟通。就像在刚才，他跟那个奇怪的东方人对峙，那人泪流满面的拿着枪
[你叫什么名字？]
一瞬有一种他们其实是要分离的恋人的错觉。
五.
比如在交谈中王耀知道了那人叫亚瑟，从未见过的奇怪的金色头发，像是掉进了染缸。虽然知道他手上绝对有着不少的人命但也不杀他，因为他意外地觉得这个人不坏。
就像是他们相安无事的相处了几天，那个亚瑟偶尔也会关心他的伤势。说真的他很想知道亚瑟为什么基本没有受伤。问及原因也说不清楚。明明是那么显眼的发色。
Four.
在这大冷天找到一点伙食还真是不容易。亚瑟总是对王耀能找到各式各样的猎物感到百思不得其解。并且能够在没有烹饪工具的情况下做出美味的食物。
不过味道比起他的司康饼还是差了一点。自认为。
大概是相处了有十天了，两个人的关系变得有些融洽了。偶尔亚瑟会觉得其实王耀长得模样可以当妻子的。所谓患难友情，当第一次用汉语艰涩的表达了这个意思后，得到的是王耀狠狠的一顿揍。
亚瑟揉了揉仍旧在疼痛的胸肋骨，觉得自己要是在混战的时候碰上王耀必死无疑。
叁.
在寻找归途的日子里不知道花了多少时间，当在一群枯败的树丛中穿梭看到久违的道路时，亚瑟兴奋的简直要蹦起来了但是被王耀迅速压倒。他那略偏中性的声音凑在亚瑟耳边说道
[别动。我出去，你留在这里。]
然后他看到那多日未见的刺眼阳光反射在白雪上，王耀期待许久的战友拿起枪向他扣下扳机，噗嗤的闷响像是响在亚瑟耳膜旁。飞溅的鲜血洒在白纸上，就像那群虚伪的艺术家极为推崇的作品。
然后他在阴暗的丛林中看见他们将王耀抓起来，那是最后的身影。
Two.
后来亚瑟顺利的回到了部队，浑浑噩噩的度过了不知几日，这是有消息传开，他们的敌军——也就是王耀队中出现了叛徒。把他们给卖了，然后栽赃在一个许久未归的战友身上。那个人自然是王耀，亚瑟比谁都清楚。
一.
当王耀躺在雪地中时，茫然的看着白苍苍的山野。然后只觉得自己被人架起。再次醒来时是窄小的木屋，散发着腐臭酸朽的气味，他对这里也不陌生，是他们的拷问室。
[说！是不是有个敌军的人跟你在一起了几天！你们什么关系！]王耀低着头没有说话。刺鼻的辣椒气味让他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你告诉了他我们的什么信息！叛国贼！]然后王耀闭上眼睛，最后的画面的是那双翠绿翠绿的眼睛直视着问着他
[你的伤没关系吧？]
再也没有醒来。
Zero.
也不知过了多少年，这件事情的真相终于被平反。想要重修一个墓碑都找不到完整尸骨。亚瑟打着红色的伞，踏上这片土地。
如果不看到垂老的面部上那双绿色的眼睛和隐隐发黄的白发，只听一口纯正的语音大概没有人会认为的他是一个外国人
他想起王耀说最喜欢红色，大红大红的可喜庆。所以在他的墓碑前也就这样子吧。亚瑟想着。
[好久不见啊王耀。]字正腔圆的发音似乎引起了谁的注意。
[我们都老了呢。]
[是啊。]王耀坐在墓碑前，端起瓷白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对着亚瑟笑道。容颜未变分毫。而亚瑟仿佛什么也都没看见没听见。
将伞放在了墓碑上，淋着雨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我们都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