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色戈壁》矜持

4、童年2

　　走进屋内,我看向躺在床上的无亲，此时,她神情淡然,一点不象刚和父亲吵完架的样子.我呆呆的站在门口,没有走进母亲,因为母亲又用那柔情的眼光看向我了,我知道,她那不是在看我,她是直直的透过我,看着什么我所看不见是事物.
　　\\\"雪儿,你到为娘身边来\\\"母亲凄凉的笑了笑,掩饰不住的病容.她现在已经被病容折磨的骨瘦如材,双眼无神,头发也少的可怜,但是我不知道没什么他们不给母亲看大夫,象母亲这么严重的病,都是没有及时医治造成的,如果及时医治.母亲的病一定能好.她的病根据我的观察就是思虑过重,就是说是抑郁症.尤其母亲还不喜欢吃东西,一天就吃很少的食物,也不出房门,不生病才怪呢.
　　我走到母亲身边,停住脚步,又来了,她有那么直直的看着我,她那因病容而突出的大眼睛,一下也不眨的看着我,我敢说,要是在晚上看见这样一双眼睛直钩钩的盯着你看,你非吓疯不可.
　　\\\"娘....\\\"我却却的叫着.
　　被我的声音叫了一下,母亲缓慢的收回视线,幽幽的说\\\"雪.....你喜欢沙漠么\\\"
　　什么??我没有听错吧!沙漠??那是什么鬼地方,谁会喜欢那种地方.
　　\\\"我.......\\\"我思索着,该怎么回答母亲,我总觉得母亲这个问题不是这么简单的,她是什么意思呢?怎么会突然问我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母亲淡淡的笑了笑,\\\"那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很美..很美\\\"母亲的眼神流露出灿烂的色彩,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她这种神情,她看向窗外,好象憧憬着什么.漫漫的,她的眼神有暗淡下来,缓慢的转想我.
　　\\\"答应我,无论如何你都要坚强的活着,好么?\\\"
　　活着?我当然要活着,否则我怎么会选择重生?选择这个离开我所熟悉的地方,来到这个遥远的陌生的地方,没有的我妈妈,没有我的朋友,没有一切,是的,我就是为了能活着,我才选择了这条路.这条我未知的,迷茫的道路.
　　我沉默的看着母亲,但是我坚毅的眼神已经回答了她的问题.我一定会活着!坚强的活着,勇敢的活着,潇洒的活着,自由的活着!
　　母亲笑了,这次她笑的很动容,很开心,她很久没有笑了,我好象从来没有看过她的笑,原来她笑起来是这么美丽.
　　\\\"小翠.带小姐回房吧,收拾一下,明天要搬到大屋去\\\"母亲收起了笑容,平淡的说.
　　\\\"是,夫人\\\"小翠站在门前,恭敬的回到.
　　我很惊讶,母亲让我搬到大屋,可是,以前根本就不让我出园门,更不用说,是父亲住和哥哥们住的大屋了,我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到那里去.
　　\\\"母亲,那您呢\\\"我急切的问到.
　　\\\"你要记住你答应的为娘的话\\\"母亲看着我,然后对小翠挥了挥手 .
　　我知道母亲不愿再说了,我欠了欠身,转身走出房门,回头再看一眼母亲,总觉得这也许是最后一眼,母亲并没有看我,她只是看向窗外.神情很淡漠.
　　小翠到我的房间,把需要带的东西手收拾好,之间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我静静的坐在床上,看着她忙东忙西,其实也没有什么要带的东西,平时本来就节俭.也就是能带几件衣服.只是要离开这里了,心理真有点舍不得,毕竟这个房间我住了整整7年.
　　夜里,回想今天母亲和我说的话,我不能理解是什么含义.我现在毕竟才7岁,但是母亲和我说的话,就是连带我前世的25年智慧算一起,我也不能理解.还是不想了,想也想不明白,算了,明天还要早起,还是先休息吧.
　　也许,那个时候,我没有意识到什么,但是,很多年以后,我回想如果当时,我如果能缠着母亲非要问出个为什么的话,也许我的命运就会改变,也许我就能幸福,也许我就能快乐,也许..........但是,我终没有问母亲,所以以后的种种,我只能自己承担,因为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没有后悔可言.
　　天蒙蒙亮,就听见翠儿说\\\"小姐,请起床了\\\"我张开沉重的眼皮,看见翠儿,站在床边,旁边还站着一个小女孩.看样子也就是11.2岁的样子.她低着头,我看不清她的长相.
　　我迷惑的看着那个女孩,她慢慢抬起头来.长的很俊俏.不过好象我以前没有见过她吧.
　　翠儿发现我的疑惑,说道\\\"这是夫人给你挑派的贴身丫鬟,是刚进府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我没有见过她呢.我就说嘛,长的这么俊俏的女孩,我若是看过,不可能忘记的.
　　\\　\"你叫什么啊?\\\"我问到.
　　\\\"奴才没有名字,请小姐起.\\\"回答的倒是干脆啊 !
　　\\\"恩.....那你就叫小紫吧.\\\"我看个一眼身边的紫色衣服,觉得这个名字很有女人味道,呵呵,不错,不错.
　　　　她猛地抬起头,对上我的眼光.我发现她眼光有一瞬的恼意.但很快就收敛了起来,又把头低了下去.规矩的回答\"谢小姐\\\"
　　　　她不喜欢这个名字?可是她没有说别的什么啊.难道刚才是我眼花了?没有等我多想,旁边的声音响起了,\"小姐,请奴婢为梳洗吧＂是小翠.
　　＂好＂我淡淡的答到.
　　这个小紫看来真是是刚进府，什么也不会做，苯手苯脚的　，真不知道母亲怎么选择这样一个女孩给我做贴身丫鬟.
　　梳洗完了，我本想去给母亲告别，但，让小翠拦住了，她说，母亲要我谨记昨天她对我说话，其余的就不必多说了.意思就是母亲不想见我，让我直接去大屋就可以了.
　　我看向母亲的房门，不由的流出了泪水，毕竟你是生我之人，是我再世的母亲，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但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冷淡，但我知道在你的内心，你还是爱我的，哪个母亲能不爱自己的亲生骨肉呢？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但是，我不恨你，因为你并没有伤害我，也许你在用你的方式在爱我保护我，只是你的这种方式，不是谁都能理解的.
　　走了很远，绕过一个个花园和假山，我知道慕容府是富裕的．这个庭院绝对不是一般人家能住的起的庭台楼阁，小桥流水，虽是三月，还有些寒意，但是，这里的景色还是非常美的，我每回走在这座大斋我就不紧要想，为什么母亲要住在那么寒酸的地方，那里和主屋根本没法比，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父亲那么爱母亲，他舍得让母亲住在下人都不如的房子里？吃的也是粗叉淡饭，穿的也是质地普通的衣服．有的时候，我感觉，我们还不如那些丫鬟过的舒服.
　　走进了一个别园，我认出这是三夫人的园子．不一会，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孩走了出来．她看到我们，赶忙迎了过来.
　　＂小姐贵安，您来的可真早啊．夫人想亲自去接您呢＂虚伪的笑脸，我一看就知道是客气话，等你家夫人来接我，恩，那得等，有耐心的等啊.
　　＂果姐姐，不知道夫人现在可方便？小姐走了半天，怕有些疲乏了，麻烦你和夫人说一下，这安排的园子，是哪一间＂翠儿淡淡说着.我就是佩服翠儿这股劲，她无论遇见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都是不紧不慢，不卑不亢．总是淡淡的.
　　＂是，是！翠妹妹说的是啊，我这就带小姐去见夫人．可别累到了小姐，我们可是担待不起啊＂她笑着和翠儿说．好想这些话都是给翠儿说的，根本就没有我什么事情，也是，在她们眼里我还是个７岁的孩子，和我说那些也是没有用，都不能理解，还不如对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献殷勤来的实在.
　　一路笑着把我们领进屋里，我现在终于明白母亲为什么喜欢翠儿了，看着那个叫小果丫鬟的笑容，真是虚伪的可以，要是天天面对她那样的笑容我宁愿看着没有表情的翠儿.
　　＂诶呀，看看这是谁来了啊！呵呵...快坐啊，我的小雪来了，果儿快去准备点糕点，茶水.想是我们的小雪走这么远的路，是又渴有饿了＂一进门就听见三夫人高亢妩媚的声音，我抬眼看向她，她和母亲真是完全相反的两种人，父亲喜欢母亲的安静，喜欢母亲的淡然，那父亲喜欢三夫人什么呢？她的美丽么？她的确很美，妩媚的眼睛，高挑的身材，还有那充满生机的神情，都是母亲没有的．．．．．．．
　　＂三夫人，还是请先给小姐安排园子吧，我也好回去给我家夫人复命＂小翠言到.
　　＂诶呀！也是啊，小雪走一上午了，也是乏累了，我可真不细心啊～！果儿，去带小姐看看新安排的园子＂
　　＂是，夫人.小姐这边请＂小果答到.我斜看了一眼三夫人，她正悠闲的品着茶，我恭敬的说＂三娘．以后就麻烦您了，请您多多教导孩儿＂说完，低头转身随丫鬟走出房门.
　　留下屋内，登大双眼，露出呆楞神情的三夫人.
　　当然我当时没有看看到，过了很多年，是紫儿告诉我的，当时我听完，还问她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她微笑着，却不回答我.紫儿啊紫儿，如果没有你，我怎样面对那些迷茫的岁月，如果没有你，谁能给我支持的力量.我感谢母亲把你送给我，你的存在，是上天给我的礼物，最美丽，最珍贵的礼物.....
　　走进为我安排的园子，这里很美，比我原来住的地方不知好上多少倍，园子里有小湖，有假山，还有树木和花草，要是到了季节，这里就应该更美了．沿着回廊，走进了主屋，这个房间分为客厅，书房，卧房，很大，最少有２００多平米，当然我不知道这个时代是用什么测量方式，只是知道这里对于一个未出嫁的小姐来说，已经是完全够用了，比我远来住的房间大了能有３倍．屋内的摆设也很精致，梳妆台上摆满了女孩需要用的东西，还有首饰什么的，展示的放在台上，我想那个意思就是说，看我给你准备的齐全吧．当然我知道，这不是要给我看的，她是给翠儿看的，也就是给我母亲看的，意思是说，我会照顾好你女儿的，你就放心吧．呵呵，真是做足了面子功夫啊！也真是费了心了，呵呵，难为她了.
　　＂小姐，不知道您还满意么？觉得哪里不顺眼，奴婢这就给您换＂小果这丫鬟倒是机灵，嘴也甜，难怪三夫人把她当贴身丫鬟，
　　＂我很满意．回去告诉三娘，说我谢谢她的美意了，这里很合我的心意＂我笑的很开心，７岁孩子就该有个７岁的样子啊，不是么，呵呵.
　　＂好，我这就回话去，那就不影响小姐休息了，奴才告退了．＂说完，她抬头向翠儿示了一下意，转身就下去了.
　　我走向客厅的竹椅，忙坐下了，走这么远，真有些累了.看来自己的身体还是太年幼啊，怎么也是个孩子.
　　＂小姐．你若没有需要，奴婢告退了＂我知道她是要向母亲回复.
　　＂恩，你去吧＂我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景，突然我很想抓住些什么，但我想抓住什么呢？闭上双眼，我静了一下心情.
　　＂紫儿，你多大？＂我转身看向身边的紫儿.淡淡的问．
　　＂１４＂她回答的道是干脆.看她的样子我就想去了翠儿，怎么性格这么象？　　　　　　　　＂你刚进府啊？什么都不会吧，那好，让本小姐一样一样的交你，你可要认真的学啊＂说完我看着紫儿，虽然她低着头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她的手却紧握着.
　　紫儿，你生气了么？是因为什么？只是因为我的有意刁难么？很多年以后，我问起你，你却红着脸不肯回答.这是我心里永远的疑问，却永远没有答案.
　　春去秋来，年复一年，转眼又是五年过去了．慕容家没有很大变化，父亲依旧是经常来看我，只是呆望我的时间越来越长，有好几回，我叫他好长时间，他才回神，然后就神色忧伤的看象远方.这几年，每到我生日，我就去看望母亲.可房门总是进不去，翠儿只是淡淡的说，夫人不想见你.最近我生日去的时候，我知道，她就要不行了，也许是母女连心，我真的能感觉到，一进园子的那种气氛.我怕看不见母亲最后一面.
　　自从父亲和母亲那次争执以后，我知道父亲还去过母亲那里，但是，母亲始终不肯见他.我知道，他在看我的时候，就好象在看母亲，因为我长的很象母亲，只是和母亲比我的脸更立体一些.多点异域风格．
　　照着镜子，我知道我是美丽的，虽然我现在还是个孩子，不能有什么妩媚的美丽，但是，我美的纯洁，美的青春，白嫩的皮肤，乌黑的密发，完美立体的五官．想起前生自己的容貌，虽也算是中等偏上，但是，根本没有办法和现在的我相比.我很爱我这副躯体，我也不明白上天为什么这么厚代我，我给这么优秀的身体，我只是期望我的命运会和我的容貌一样，那么美好.
　　这些年，父亲为我专门请了老师在书房教授，我不是学习的好料子，４年的学习只能让我学会识字.写字，至于那些八股，论语，在我看来就和天书一样，父亲没有并不勉强我，他总是宠爱的看着我写字的样子，常常一看就是一下午.等到我练完字了，他总是轻柔的挂一下我的鼻子然后柔声问我＂雪儿饿了吧.....＂．
　　午后明媚的阳光照着书房.我在书案上奋力的挥笔拼搏.父亲穿着白色的长狍，坐在书房的竹椅上，阳光洒在他那崭白的长狍上，反射出耀眼的光晕．当我看向他的时候.白色的光晕刺的我有时候眼睛都张不开，当我适应的张开眼睛看他的时.他的眼睛永远是温柔的，嘴角永远是上翘的.我永远无法忘记那些日子，那温暖的午后是那么的惬意，那么的轻松.那么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