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没有界限》怒红颜

25、第二十五章

　　“闻大哥，太极哥哥说明天带我去狩猎，你也一起去好么？”古伦期待地望着天香，楚楚动人。她知道闻大哥不开心，一直都不开心，但以前他至少表面上都会装得很快乐的样子。可是自从上次放完风筝回来，他连强颜欢笑都不曾有过了。古伦一直想不明白是什么原因，难道是自己做错什么惹得他不高兴了？一想到这种可能，古伦心底就感觉很慌乱，她不想，也不要惹闻大哥不开心，因此她总是想尽办法想让闻大哥高兴起来，甚至缠着太极哥哥明天带她去狩猎。男人都是喜欢骑马奔驰拉弓射箭狩猎的吧，太极哥哥向来都是很迁就她的，可当她提出要叫上闻大哥的时候太极哥哥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古伦不理解，当初首先对闻大哥表示很热情的是他，现在不让自己和闻大哥太接近的也是他。虽然她不明白，但太极哥哥还是敌不过她撒娇的功夫的，极不愿意地答应了自己的恳求。
　　“哦，是么，那你们去吧，好好玩哦，我很累，就不折腾了。”天香心不在焉地应承着，然后转身往榻上走去，显得很疲倦。
　　“闻大哥~ ”古伦还想说点什么，看见天香背对着自己，半坐在榻上，头低着，眼睛死盯着手里的甘蔗，愣愣地发呆，对自己的呼唤惘若未闻，心下不由一阵酸楚不是滋味，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第几次发呆了。古伦知道再呆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只能被人当空气一般任由其杵在那里，带着一丝气苦，转身走了出去。
　　“你当初也是如此无奈的么？”眼角瞥到古伦离去的身影，天香低声自语。她不是看不出来古伦对自己的爱意，或许那个傻丫头还不自觉罢。天香苦涩地翘起嘴角，自己只是把她当妹妹般来疼爱，因为她身上总有自己以前的身影。更何况，自己也是女儿身，如何能应承古伦的一腔爱意？就算能，心里也因早已驻留了一个她而无法容纳。所以，天香只能选择逃避，佯装不知地糊涂下去。“你当初也如我这般罢。”可是一想到是这样，天香就不自觉地捂着胸口开始疼痛。“我宁愿你不是这样。”如果是，那代表你从未爱过，从未像爱他一样爱过我。嘴里感觉咸咸的，原来自己还会流泪，天香有点自嘲，还以为自己早已麻木。
　　感觉到了帐篷的门帘被人畧起，然后是脚步声，由远及近。天香赶紧拭干眼角的泪，努力装出平常的声音：“已经很晚了，古伦，你去休息吧，我也累了。”天香说完，还是以先前的姿势坐着，等了半响，却不见身后有所动静，无奈地叹口气，对上古伦的固执，自己总是不忍的，就一如以前她对自己一样选择了妥协。“太晚了，你先去休息吧，明天……”天香无奈地回转身来，说着安抚的话语，却在抬首的瞬间止住了妥协的话语，失声愣在那里。泪，又开始情难自控地奔流出来，天香却呆呆的，摒住呼吸，不敢眨眼，更不敢用手去拭泪。她怕！她怕这一切都是幻觉，怕一眨眼眼前的人就会消失。直到那人伸出一只手来，轻轻地帮自己擦掉泪珠，自己的脸颊感受着那人手里的温度，是那样真实，天香终于爆发了，失声扑上去，倒在那人温暖的怀里，失声痛哭，释放着压抑了数日的思念。
　　“天香~”素珍看到天香失神地望着自己，满脸泪珠，心里有刺痛的感觉，不愿看到她的痛苦，她应该是快乐的啊，那个手里握着甘蔗，永远欢笑的天香呵。可是因为自己的欺骗，那个天香不见了，现在的她，连手里握着的甘蔗，都带着一丝苦味。天香应该继续快乐下去呵，当素珍回过神来的时候，手已经抚在了天香的脸上，正很轻很柔地帮她拭着泪珠，好像捧着一个易碎的瓷器一般。自己还在为自己这冲动地举动懊恼不已的时候，天香已然扑到了怀里，失声痛哭。一声长长的叹息，素珍挣扎在半空的手还是伸了过去，环成一圈，紧紧地搂住怀里哭得天昏地暗的人儿。
　　其实就在刚才，就在刚才被天香称作古伦的女孩在和她谈话的那一刻，素珍已然躲在了外面，不得不静静地等待。听着她们的话语，并不似一剑飘红所说的那般，说是软禁，还不如说是做客游玩更为恰当，何曾见过被软禁的人还能和主人一起外出狩猎这么自由？眉头深锁，听着那个女孩对天香那刻意地讨好，素珍有点不是滋味，不过，这还真像以前的天香对着自己的时候呢。似乎想起了什么，素珍嘴角情不自禁地往上微翘，却又垂了下来，因为那时的天香眼里的自己，是驸马冯绍民呢，是自己毁了那个他，毁了天香的快乐。这个女孩可比天香温柔多了，少了一份淘气，多了一份素雅。

　　终于，哭够了，哭累了，天香死死地拽着素珍的衣袖，昏昏欲睡。素珍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低叹。还好附近的守卫都离得比较远，不然刚才的哭闹早已引来军营的士兵了。动了动酸痛的脖子，怀里的人儿已然安静下来。
　　“天香？天香？”素珍轻柔地叫着，低头细看，不由苦笑，对着她，总是显得那么无奈，她居然就这样在自己的怀里睡着了。很不忍心把她从睡梦中叫醒，可是素珍想起了自己前来的目的，还有今晚的营救，刚才那一折腾，差点就忘了。
　　数日来这是第一次睡得这么香吧，彻底发泄后躺在令人舒心的怀抱里沉沉的睡去，原来幸福就是这么简单。这一切是梦么？那我宁可永远不要醒来，梦里的她对自己好温柔，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温柔。梦终究还是要醒来的，天香虽然极不情愿，却经不住有人的再三扰乱。狠狠地，天香狠狠地咬牙，然后猛地睁眼，怒气冲天地抬头，企图把这该死的不知趣的混蛋给碎尸万段。可这一抬眼，酝酿半天的怒气算是彻底地没了，天香眨眼，再眨眼，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的人，好像要盯出朵花似的。
　　素珍静静地看着怀里的人儿，像猫一样，先是张牙舞爪，然后是一直眨巴眨巴着双眼，终于忍俊不住扑哧轻笑出声，这才是当初的那个天香呵，抽出一只手扶上天香还在不停闪动的眼睛，打趣着：“好啦，再眨，眼就没了。”

　　真的是那人，这不是梦，她终于来了。天香一手覆上落在自己眼上的手，一手伸过去，抚上对方的脸，如此俊俏的容颜掩盖下的是那绝世佳人。天香沉浸在惊喜万千中，却看到那人嘴角上翘，满含笑意。猛然间回过神来，我这是干嘛，满怀欣喜，那人却嬉笑如常，何曾关心过自己的生死！思及此处，天香的手触电般缩回，挣脱怀抱，骤然后退几步，却无从退处，跌坐在榻上。不由一个冷颤，草原的夜晚是阴冷的，开始留恋刚才那人温暖地怀抱。咬牙坚持，再次抬首望向那人，冷冷地问：“你来干什么？”那哀怨的眼神早已将自己的思念泄露出去却不自觉。
　　素珍就如此站立在那里，看着天香的动情，看着天香的防备，看着天香的疏离。果然还是那样么，看着天香警惕地把自己的心房层层包裹，敏感地蓄意待发，像极了只受惊的小兽，浑身带刺。或许自己确实不应该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吧，让她想起不愿想起的伤疤，以及那个他。想到她对那个他的深情，素珍不由蹙眉，撇了下嘴角，心底流过一股酸酸的味道，堵在心口闷闷地，发着酵。
　　“天香，和我走吧，这里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忍着心痛，带着一丝哀求的口吻，这里太危险了，跟我走吧，至少，我应该确保你的安全。
　　“是父皇让你来的么？”看着她眼里的无奈，以及不情愿的语气，天香有点懊恼自己，自己这样做，如此的等待，究竟为了什么？又能图个什么？怔怔地注视着她，却只由沉默，以及避开自己注视的慌乱。也罢，当自己自私一回吧，只要她守在身边，哪怕没心，哪怕只是个空壳，思及，心又开始隐隐作痛，任由其握牢自己的手，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