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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这回糗到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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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晓晓吗?你现在在哪里?”从对方一开口说出那一个‘喂’字后,晓晓就知道这把声音的主人是谁了,她吸了一口气,三月底的夜晚空气还是透着一丝凉,她扯动嘴角,道:“我现在在G市。”
对方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现在还能安然无恙的讲着电话,那么就是安全的,至少现在是,于是追问:“你一个人吗?”
晓晓慎重的想了想:“不是,我跟着朋友一起来的。”如果说只有自己一个人,她怕对方会担心,虽然姑父不是生父,但是养母大于生母,在她心里,还是很尊敬这个长辈的
果然,听到对方吁了一口气,虽然几不可闻,但是晓晓还是听见了,或者是说她产生了幻觉,但是只有这样想,她才能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在这个世上,还是有亲人关心自己的,她抬头望了望没有星星的夜空,突然觉得一阵心酸。
“不是一个人就好,不是一个人就好…….”佰瑟喃喃的念着,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侄女也是说给自己听,话锋一转:“你怎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呢?你爸爸发现你留的纸条,然后在煤气罐的单子上找到了你的电话号码,不然我都找不到你。”语气里全是嗔怪
晓晓拿着电话,蠕动嘴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深夜的风吹得她的长发一阵飞舞,她用闲着的手紧了紧自己的外套。由始至终,姑父都没有说谁担心挂念之类的,她终究还是一个不被重视的人吧!
“晓晓,你听话,回家去吧啊!我都跟你爸爸说了,他会既往不咎的,回去之后大家还是相安无事和平相处,这个事儿就当没有发生……”
他既往不咎?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又不是自己哭着求着让他收留我,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不要一发生什么事情,就统统把过错算在我的头上,以前是,现在又是,她怎么就逃离不了被驱赶的命运呢?但是嘴上却试着转移话题:“姑父,牛奶箱上的钱收到了吧?”住的那个地方并不是一个太平之地,虽然没有大白天撬锁捶窗的事情发生,但是问一问总算是比较心安
“什么牛奶钱?”佰瑟有点懵
看来姑父是不知道这个事情了,她只好打了一个哈哈:“没什么,晚了,姑父快休息吧!”她现在只想赶快挂掉电话,然后回到住处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一切还是很美好
“你别跟我打岔,听话,而且听说你没拿多少东西走?衣服鞋子什么的都还在宿舍?”
“嗯!”
“这就是了,你回去睡一觉明天就坐车回去,跟你爸爸认一个错……”
“姑父,他晚上插着门不让我进去,还口口声声怒目圆瞪凶神恶煞的吼着让我滚…”她凭什么要对他认错?就因为是大人.是长辈,所以黑的死的烂的也能说成白的活的好的?现在的她不是三岁小孩,所以…对不起,她做不到
“我知道,我知道…”电话那边的佰瑟忙不迭的应着“我都说你爸了,你回去后,他不会这样对你了。”佰瑟有点着急,他深怕这小妮子一个人在外晃荡,最后被坏人骗了拐了,他辛辛苦苦养育十载所花的精力全都变成了肥皂泡泡“要不这样吧,回去之后不认错也行,大家就当没有发生这么一回事儿…”佰瑟退了一步,很明显的也希望对方退一步
等了半饷,见侄女还是没有回应,舒展着的眉头皱了起来:“晓晓,你别忘了,他是你爸。”
晓晓拿着手机,紧绷着的嘴角一挑,呵呵…好一个他是你爸,就因为这么一句话,什么都能冰释前嫌,粉饰太平?别说他是我爸了,就算我爸是李刚都没得商量。
“晓晓…”佰瑟见听筒里很久没有传来声音,以为侄女已经把他的电话挂断,不禁有点恼怒
“嗯!”应完之后还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反正她是十万个不愿意回去的,就只是怔愣的攥着手机,手心里全是汗
“晓晓,你现在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他就是怕侄女儿出去了,天空就广阔了,羽翼丰满了,随意翱翔再也不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所以才禁锢在家务农两年,可是现在还是没法避免这样的境况吗?佰瑟从床榻上爬起来,点了一颗烟,无声无意的抽起来
“不是…”很多时候,她还是很愿意听姑父的话的,但是别人的话终究不能全信,自己权衡利害关心,该听的听,不该听的隐,毕竟现在的她已经满了十八,是一个成年人了,她也有自己的思想
佰瑟听到侄女的话心头一喜,不过依然面不改色:“那就是了,明天就回去。”赤裸裸的命令,而不是征求,对于他来说,听话就是他的话全部都听,这才是听话的好孩子,而且晓晓也一直在他面前扮演着这样一个角色
“我不…”
佰瑟心里刚活跃起来的欢喜因子全都坠了下去,皱眉:“怎么了?你是不是觉得出去了翅膀就硬了?我的话就可以当耳边风了?今天你是回也得回,不回也得回,你自己看着办吧!可别忘了某某家的儿子,不回家他老子用麻袋把他抓回来,吊在屋梁上用棍子抽……”佰瑟说完就气得摁了挂机键,最后吸了一口只剩烟屁股的烟头,好一阵咳嗽:真是无法无天了,连相伴二十余载的烟都欺负到嘴边了,他把烟头扔在地上,脚踩在上面狠狠辗躏一番,方才解气
晓晓从耳边拿下手机,眼帘微垂,这是威胁吗?还像小时候那样,不是她偷的菜园地的梨子,姑父偏要一口咬定是她摘去偷吃了,让她跪在院子里什么时候承认什么时候才能起来,她跪得膝盖生疼,可就是倔着性子不认,不是她做的,她为什么要傻不愣登的去背这个黑锅?最后还是表哥去到长满杂草的树下捡到掉落的梨子,这件事才作罢。回家捋开裤腿,一片青紫……
还有屋檐下的燕子窝,因为年月太久,最后坍塌了,姑父怒气冲冲的斥责,说是她用竿子捣了鸟窝,掏了鸟蛋,最后烧来吃了,晓晓不承认就招来一顿鞭子,她不是高风亮节的大人物,有着临死不屈的高贵精神,所以最后被屈打成招。
这样的事,怕是说上几天几夜也说不完的,晓晓就是在乡下信奉棍棒之下出孝子的言论下吃了数不清的苦头,然而今天,佰瑟还用这一招来管教自己的侄女。一开始还自欺欺人的认为姑父是关心她的,可是现在却是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
往事仿佛历历在目,又如此不堪回首,晓晓想着想着,鼻子酸酸的,眼睛涩涩的,水珠儿从眼角滑落,她撇着嘴,突然觉得心里好难过。
一件白色外套披上肩头,晓晓赶紧低头用手背乱抹一通,回头,映入眼帘的是白雨泽那一张不柔不刚又有点欠揍的脸,她心里一惊,难道刚才这个妖孽一直没有离开,那自己的糗样岂不是被他一览无遗?好丢脸好丢脸,她赶紧蹲下身子假装绑鞋带,在外面,她习惯坚强,即使是伪装她也不要把自己的痛处敞开来给别人看。
胡乱的扯着鞋带,她理了理情绪,然后吸吸鼻子站起来,仰头怒瞪:“喂,大半夜的不要出来吓人好不好?”她突然想起了夏子洋,那个男人也是在她糗态百出的时候突然冒出来,让她措手不及
白雨泽只是怔怔的看着她,不言不语,晓晓心里有点发虚,这个该死的男人不会语出惊人戳自己的痛处吧?她缩了缩脖子,勉强的扯出一抹笑容:“那个…那个,我就不陪你了,我回宿舍会周公去了啊!”说着还挥了挥手,转身
啊啊啊….怎么回事?晓晓突然觉得两只脚不听使唤,本应该跨出去的步子愣是一点都没有挪动,她还因为如此身子斜斜的倒向一边,眼看着就要跟大地来一个亲密接触,她捂着脸认命的倒了下去,但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击身体,她从指缝里偷偷张望,建筑物还是那样立着,而自己的身体悬空,她此时正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转头,又是白雨泽,晓晓不禁气结,吼:“你这个流氓,抱着我干什么?”说着开始挣扎
白雨泽闻言一丢手,晓晓感觉自己的身子又开始倾倒,开始扯着嗓子干嚎:“啊啊啊…..”
一只手适时的揽着她的腰,晓晓咬牙切齿,转头,嘴唇刚好触碰到白雨泽的脸,她顺势就咬了下去,白雨泽吃痛,呲牙咧嘴:“小妞,你属狗的么?”
晓晓往地上唾了一口口水:“我呸,我要是狗,也不啃你这个臭骨头。”
白雨泽有点无奈,摊手:“可是你已经咬了。”
晓晓站稳身子,用手背狠狠的擦着嘴唇,兔子急了还咬人,刚才她是情非得已,理直气壮:“明明就是你耍流氓在先,你是罪有应得。”
白雨泽蹙眉,两手插进裤兜:“喂,小丫头,明明就是你快要跌倒,我出手扶一把还错了啊?哎….这年头,好人真是难当……”说着还摇了摇头,状似多后悔他刚才所做的事
晓晓据理力争:“我呸呸呸…明明就是我要走,你拉着我…”想了想,嗯,就是他拉着自己,不然自己怎么会迈不动步子?“你拉着我我才会跌倒,所以你才是罪魁祸首,现在你不要抵赖,你这个混蛋……”
白雨泽低着头一瞬不瞬的盯着地面,并不回答,也不辩驳,晓晓也朝着他的目光看下去,然后满腹纠结,柳眉倒竖,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真是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还不知道,满脸通红的瞄着白雨泽,刚才,她都错怪他了,现在,真是糗到家了,唔……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