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忧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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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就像是一道门，承接着生存与死亡。
黑子惊讶地看着人来人往的医院，末了不由得感叹道：“原来每天有这么多人为了疾病而痛苦么。”
是了，若不是他现在身处医院，他永远也不会发觉这个微妙的发现。
每天出入医院的患者有很多，内科、外科，又或者只是单纯地觉得有必要为自己做一次体检……人们为了各式各样的理由涌来医院，目的却只有一个。
想活下去，长久地活下去。
即使知道人类的生命无法活上千年万年，他们还是一味地追求着能够延续时间的方法——他们想享用更多的美食，想到世界上更多的地方，想陪伴着自己的亲朋好友，想完成自己没有完成的梦想……
“那……我呢……”黑子趴在窗户旁边，一只手贴在玻璃上，静静地望着窗外欲雨的天。
“为什么，我不是人类呢……”
“黑子，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一本厚厚的研究资料狠狠拍在黑子的脑袋上，绿间拿起一旁的罐装小豆汤喝了一口。
刚刚开完会议就看见透明的蓝发少年一脸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绿间就知道这家伙又在哀怨自己为什么是幽灵了。
“呜！绿间君！”黑子揉揉脑袋，“现在的我可是有痛觉的！我都要被你这一下敲成脑震荡了！”
“幽灵有脑子么？！”绿间刚刚说出这一句话就后悔得巴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了。
黑子现在最在意的就是这个！
“……啊啊也对，我现在是灵魂体呢，没有脑子啊，呵呵。”黑子眨巴着冰蓝色的眸子，“我没有脑子真是对不起绿间君了啊……”
然后黑子一言不发地缩回了桌子上的将棋里。
“黑子，你生气了？”绿间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不理你。
“我的意思是……呃……幽灵虽然没有脑子但是……”绿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一向冷静的翠绿色眸子也沾染上一丝窘迫，“我……那个……不是故意的。”
“……”哼哼~
“好吧，我道歉。”
“……”就是不睬你。
“行了！我没脑子！”绿间挫败地喊出这句话。
“……院长？！”助理在绿间喊出这句话的一瞬间恰巧开门进来送资料。
“……”绿间呆住。
“……”助理同样呆住。
“啊哈哈，那个，院长我是来送资料的。”助理飞快地递交上文件后快速关门撤退，还好死不死地加上一句，“我之前什么也没听见！”
“噗哈哈哈……”助理一关上门黑子就从将棋里出来了，显然他笑得很开心。
“开心了？！”绿间白了黑子一眼，拿起资料查看的时候手边不小心碰倒了墨水瓶，蓝色的墨水立刻浸染上左手雪白的绷带，蔓延开一大片。
“真是的，果然我们两个无论是从星座还是从血型上都不怎么合得来呢。”绿间嘟囔着想要解下手上的绷带，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绿间君？！”
“算了，不换了。”绿间随意地抽了几张面巾纸压在左手上吸取绷带上的墨水。
“诶？！可是这样会很难受吧，何况我记得绿间君下午有手术的是吧？难道绿间君想带着一只蓝色的爪子（划掉）左手为病人做手术？”黑子拿来一条湿毛巾，拉过绿间的左手一圈一圈地解开扔在一边，又用湿毛巾仔仔细细地擦干净手上沾染的墨水，“绿间君有备用的绷带么？”
“今天刚好用完了……”左手被黑子抓住，绿间只能用右手推眼镜，“所以说不想换啦！”
“不能用医院的绷带？”
“那个不一样！我的绷带是特地买的。”
“诶~~”黑子歪着脑袋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我记得昨天整理办公室的时候有看见过一卷绷带的吧……啊啦，在这里！”黑子从一侧的抽屉里翻出一卷有些发黄的绷带，“虽然外面有些旧了可是应该还是能凑合着用的。”
“那个不能用！”绿间紧张地喊道。
“为什么？”黑子举着绷带问。
“因、因为……”绿间一下子词穷了，“反正就是不能用！”
那是他生日的时候——
“非常抱歉没有为绿间君准备好一点的礼物。”蓝发的少年面无表情地将手上的一盒绷带塞到绿间手里，“所以就买了绿间君天天用的到的绷带了。”
绿间怔怔的看着他，手上那份微不足道的生日礼物被他攥得紧紧的，似是在汲取礼物上那个人留下的的余温。
“哼，虽然廉价了些，既然是你送我的我也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他把绷带揣进口袋里，想了想又拿出来放进胸口的口袋。
黑子送的礼物……
回到家之后，绿间把那卷绷带拿出来仔仔细细地端详着，想了想还是放进了标有“重要物品”的抽屉里。
再然后，这件小小的礼物就成为了绿间近几年来睹物思人的慰藉。
每次看到这卷绷带，心就会纠痛……
为什么，我当初……
“那绿间君只能过半天没有绷带的生活了~”黑子耸耸肩，“到时候绿间君如果因为开刀时手感不好可不要怪我呦~是你自己有绷带不用的~！”
“等等。”绿间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用吧，黑子。”
“诶？！”
“不过下班后你要送我一样东西！”绿间把头扭向一旁，闭着眼睛补充道。
“为什么？”黑子不解，但手却开始扯出绷带缠绕在绿间的手指上，指尖些微酥麻的触感让绿间的心一阵荡漾。
“我……我生日快到了，送我一件生日礼物不行么？”绿间红着脸大声解释。
“这样啊……”黑子一边为绿间打上结一边在思考送什么样的礼物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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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的衔接，往往伴随着，名曰‘危险’的契机。”
赤司站在干净的白色病房里，在沉睡的少年床边，缓缓地念出上次遇见的那个少女给他的提示。
“危险么……对于你来说，什么才是危险呢？”
病床上的蓝发少年仍旧毫无知觉地沉浸在甜美的梦乡里。
“你似乎睡得很安逸呢……”
而他心爱的哲也却只能做一只捉摸不定的幽灵。
不知为何，赤司的心里充满了不公平。凭什么，这具和哲也一模一样躯体能够舒舒服服地躺在这里，而哲也只能做一只看得见摸不到的灵魂体！
好想……
赤司的手慢慢抬起。
好想……
赤司的手慢慢伸向维持少年呼吸的输气管。
好想……
毁了你！
“赤司君！好久不见！”比记忆中略微稚嫩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欢快而清澈。黑子下午一般都会在医院里乱逛，这次碰巧就让他遇上了赤司。几个月没有见面，再次相见时黑子丝毫没有觉得生疏。
自然而然的，黑子穿过房门，来到赤司面前。
“哲也。”他怎么忘了，这里是真太郎开的医院。
“在这里见到赤司君我很高兴……啊不不不，我……”哪有人希望在医院里看见喜欢的人的，黑子一时间想不到适合的措辞，只好转移话题，“赤司君是来医院做体检的？还是身体不舒服？！啊咧……”
他注意到了病床上的植物人少年。
黑子站在赤司的身边，端详着病床上的人：“和我……好像……他是谁？”
“没什么，只是一个长得比较像哲也的病人罢了。”赤司看似随意地解释道，“哲也最近怎么样？”
“黄濑君，青峰君，还有绿间君对我都很好哦……那个……”黑子咬着嘴唇，“赤司君怎么看待，男生和……男生之间的喜欢？”
“嗯？”赤司挑眉，随即又笑了，“哲也是怎么看待的呢？”
“我……”
“呐，哲也。”赤司异色双眸直视黑子的冰蓝色眼眸，“凉太，大辉，真太郎，包括之后你将要遇见的敦，还有我赤司征十郎，我们喜欢你，并不是因为你是男生，而是，你是哲也，黑子哲也。”
“……”黑子看着赤司眼里自己的倒影，内心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是那种，酸涩与甜蜜交织在一起的味道吧。
你们，喜欢的是我。
还是，记忆中的那个黑子哲也？！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忧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