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游之蝶——风影》玄黎

4、忆往

　　（四）忆往
　　跟在陈默语身后，风影止不住心情的忐忑：最初只是心急于解救默语的生命，可怎么解救至今也考虑不出个所以然来，而且——
　　借着自己走在陈默语身后的有利位置，风影大胆地打量着陈默语的背影——嗯……瘦多了，精神也实在有够差，但……
　　想起阎王所说的只有一天生命的话，她还是连连摇头——再怎么差，也不可能说死就死呀……
　　风影烦恼地抬起头，蓦然发现他们走到了公园一个僻静的角落：因人迹罕至而疏于修整的树木花藤长得极为茂密，遮住了大部分阳光，使这里显得有些昏暗；斑斑驳驳的光点投射下来，照亮了小径旁那个油漆已有些剥落的秋千架，落在那两架并排沉默着的秋千上……
　　这是自己活着的时候最喜欢来的地方——默语怎么会来这里？
　　疑惑地将目光投向陈默语，风影见他已经坐在自己曾经最爱坐的那架秋千上，随后慢慢开口：“这里是我第一次遇到风影的地方……”
　　“啊？我怎么没见过……”突然注意到自己又在说不该说的话，风影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咳——我是说，你是怎么见到她的？”
　　这个问题似乎勾起了陈默语美好的回忆，总是黯然下垂的嘴角此时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她呀……在这里教猫列队……”
　　——列队？有这种事吗？
　　风影困惑地皱起眉——我是在这里捡到过三只小猫，因为它们肚子饿而在这里喂它们食物，又因为它们的争先恐后而不满地要求它们排好队才能够分到食物……是这件事吗？
　　“……她就是这样举止怪异的人。不过当时我并没有出现，只是躲在一边看。直到假期结束，到学校报到时，才发现，原来她竟是学校的新转校生——事情就是这么巧……”
　　回忆结束，陈默语的声音继续若有若无地传过来，风影偷瞥他一眼，看见他落寞的表情，为了转换一下他的心情，开始东张西望地寻找话题，忽然——
　　“呀！蝴蝶！”她惊喜地叫起来，声音不很大，生怕惊动了静止的美丽。
　　“你……喜欢蝴蝶？”陈默语的声音带着迷惑。
　　“是呀……啊！”停在叶片上的蝴蝶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接近，扇扇斑斓的彩翼，轻飘飘地飞起，沿着枝叶缝隙投下的光线的轨迹飞出了她的视野……
　　“唉……”遗憾地叹口气，风影转过头来，发现陈默语无力地垂下头去，“默语？”
　　“我真搞不懂：为何有人会喜欢这种脆弱的生物呢？”陈默语合握在腿间的手握得更紧了，“你、她……你们一个个都是这样！”
　　听着他渐渐失去冷静的声音，风影无言——她清楚他又想起了那夜的那一幕……
　　“对不起……”风影轻喃，忍不住走上前去，轻轻环住陈默语的身体，让他低垂的头靠进自己怀里——默语在颤抖！隐隐地，还能听到低低的啜泣声……
　　短暂的惊愕后，她歉疚地将脸埋在他的头发里——这不是你的错啊！我丝毫没有责怪过你呀！而你，却为我这不负责任的举动，将自己囚禁在罪恶感的枷锁中……我……还是没有帮到你啊……
　　尽管心头有千丝万絮，风影还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此时的默语，只得不停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