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一见误终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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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是死人呐！”方乐瑶气得脸色发白，见那两个老实丫鬟只会在一旁发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好了，你今天是吃了炮仗还是怎么的？这么大火气！”罗姗不悦，挥手让两个丫鬟收拾了碎瓷片下去。
“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你倒是好性儿！我从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样没骨气好欺负的？”方乐瑶哼笑。
“她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你不懂？”罗姗顿了顿，看着她道，“再说，我既没把顾都尉当回事，巴不得早走早好，这种闲气有什么好生的？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方乐瑶被她说中心事，脸上的盛气蔫了不少，闷闷道：“那我看不惯她羞辱你，为你出头，倒是我的不是了？”
“好好好，你都好，只是你要知道以我们如今的身份，吃亏的时候多了去了。你要是还这么个脾气，咱们不知要和多少人结仇了！你若不想，就还做你的高小姐去！”罗姗瞟了她一眼，“等会儿就收拾东西走人，我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可不想无谓地掺合到别人家后院的是非中去！”
又有丫鬟端了水进来给两人净手换衣，方乐瑶便悄悄问那女子是什么来头，怎么在都尉府呼风唤雨的。
“那是咱们老将军夫人，也就是都尉婶娘的娘家侄女，姓宋闺名秋蓉，府上都称一声表小姐。因都尉先头夫人去的早，身边也没个姬妾侍奉，老夫人就说表小姐诸般诸般好，想说给都尉做继室。”丫鬟一五一十道。
“都尉答应了？”
“诶？这奴婢也不晓得……”丫鬟打量着她的神色，又道，“只是总归没办婚事，也没听说什么时候才办。奴婢听说都尉是忘不了先头的夫人。不过老夫人发了话，说都尉府上下没个女眷掌管不成体统，便叫表小姐帮管着。这几年表小姐常来常往的，拿着对牌处理家事，咱们下人也只当是正经主子。”
怪不得不伦不类的却一副当家主母做派，原来上头有人，都过了二八青春也没嫁进顾府，只怕再找人家也难，那宋秋蓉不会是以为都尉夫人的位置定跑不出她手掌心吧？
“我道是什么名门闺秀，原来也是上赶着倒贴来的，呵呵。”方乐瑶嗤笑，从袖中掏出小块碎银悄悄塞给那丫鬟，“好丫头，可见你是个嘴巧的。”
宋秋蓉来了一趟，罗姗更有理由收拾包袱走人，方乐瑶却说要等顾北堂回来辞别再走。罗姗拗不过她，便随她留在顾府，午饭之前自行带着恒二离开了都尉府。
她们事前就在永州找好了住地，是一家名为红玉馆的青楼，馆主红玉二十来岁年纪，和芳菲是旧识，生得妖娆美艳，性格却同芳菲一样爽朗大方，十分讨人喜欢。
“委屈姐姐在这里住几日，别嫌吵就成。”红玉将她带到后院一间雅舍，这里原是招待贵客的住处，因馆中近日被豪客包了场，并无其他人来，倒也清净。
“红老板太客气了，唤我三娘便是。”
红玉笑道：“既是芳菲的姐姐，便是我红玉的姐姐。姐姐也莫见外，只管叫我红玉就是，要不你喊我一声老板，我还要好几倍恭敬地还回去，累都累死了，哪里有姐妹的亲热？”
“既如此，那春三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万幸得了这么个好妹子，便腆着脸讨个便宜姐姐来做。”罗姗笑着携了她的手，两人说说笑笑进门。
“对了，见姐姐一直未到，担忧出了什么事故，倒忘了告诉姐姐一个好消息！”红玉一拍脑袋，想起重要事来。
“什么好消息？”
“芳菲前头捎信来给我时，也提过姐姐那里修院子，要我帮着物色永州的工匠。可巧，工匠没物色到，修园子的大家倒叫我碰上了，正是如今我们院里那位豪客公子呢！”
修园子的大家？罗姗不由好奇。
“姐姐听我慢慢说，这位爷姓楚，是京城人士，自打去年来咱们西南游历，便一直流连在各家温柔乡中，因他长得俊逸潇洒，又一掷千金，才高风流，在我们永州风月场上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许多头牌倒贴着都要他做入幕之宾。偏这冤家近日爱上我们家芸香的琵琶，这才包了院子住着好好听一回。这位楚爷虽风流，真才实学也是有的，之前同人打赌赢了两万两银子，便做好事替那输家修了个园子，没想到这园子修好竟把满永州的花园、别院都比下去了，听去过的人说真正是奇思妙想，宛如蓬莱仙阁。自此便有了名声，许多富商都一掷万金请他去修府邸别院呢！相请不如巧遇，姐姐不如试试请动那位爷？哪怕只是借了他的名头，还愁客不盈门？”
这倒真是个好主意，罗姗想了想却又摇头，“只是一来他名声显赫，来往的都是富贵人家，未必肯接我们的活，二来要价这么高，只怕我也负担不起。”
“那倒不一定。”红玉却笑道，“这位爷风流不羁，是个不爱拘束的，对那些黄白之物最嗤之以鼻，答不答应全看心情。又是个爱怜香惜玉的，我觉着姐姐想想办法，哄得这位爷高兴了，这事应该不难成。”
照红玉的说法判断，这位爷是个爱特立独行的，说白了就是有些叛逆。金钱对他没什么吸引力，而他阅人无数，若要靠美色只怕非绝色也入不了眼。看来还得想个办法独辟蹊径才能打动他。
拜托红玉安排，罗姗悄悄观察了这位楚爷两次。虽唤他爷，却是位十分年轻的公子，身材颀长，面容清瘦苍白，爱穿各式各样白衫，每每听曲便斜倚在长榻上，那纤尘不染的修长手指微动，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着拍子。
他打扮得极简素，却偏偏有种浑然天成的贵气。总是眉目含情，偏又唇薄如刻。红玉馆的姑娘都说定是个薄情的人，偏偏没人能逃过那双眼睛，只一瞥便心甘情愿地往那无限温柔乡里去。
罗姗悄悄看了几次，竟也发觉自己有些移不开眼，仿佛只在窗旁帘后这样静静看着他，心里便安宁满足。大抵女子心中对这样如谪仙般淡然飘逸的男子多少都有爱慕情结吧。
难以相信却是这样干净得一尘不染的男子，却是愿意与园林泥土打交道的。从他手中建成的园子，也必定如他一样气质出尘吧！如果真能请得他出手帮忙，何愁笑春风将来名声不显？这对此时的罗姗来说无异于柳暗花明又一村。
罗姗思定，便请红玉送了一张拜帖，本想着素未相识他会拖延一二，没想到不过一刻，红玉便笑盈盈地来传回音：“楚爷请姐姐过去呢。”
罗姗想着他喜素净，便换了一身天青色的衣裳，发髻打散成瀑，丝一般垂在身后，只挽了一半长发用血红玛瑙松松地扣在脑后。
“姐姐打扮清丽，偏偏这样风情万种！”红玉替她戴上耳坠，由衷赞了声。
罗姗突然就有些莫名的紧张起来，笑了笑，向楚爷的院子走去。
他暂住的是红玉特地布置的上等客院，与罗姗所住的地方只隔了一个天井，月洞门前一个清秀小厮已等在那里，见她们过来施了一礼，道：“小的听竹，特来此迎接春小姐，春小姐请跟小的来。”
红玉知道他的规矩，便停在院门外，朝罗姗比了个安心的手势，自回转去了。
罗姗进了院落，才见那楚公子正在暖阁中听琴，芸香几个侍候在侧，环肥燕瘦，艳如桃李，两旁纱帘飘拂，风流已极。
“春小姐在暗处看了这么久，怎么见了我反倒不说话了？”楚爷并未转身，只是挥手让众女退下。
偷窥被人拆穿，罗姗便有些尴尬，“公子人品贵重，春三不敢贸然上前打扰。是春三行事欠妥，不够光明正大，还望公子见谅。”
“那如今为何又敢上前打扰了？”
“春三有求于公子，还望公子听一听我的来意。”
楚爷这才笑着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春小姐已然知我，我还未知春小姐一二。”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一见误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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