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恋》梦凡波

6、第六章 祸起

　　这可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天啊！才是我进宫的第一天，整个人几近崩溃。看来，我错了。侯门与帝王家是永远两个不同的禁地，却同样容不下任何平凡的人。
　　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脑海中不停地回想着四阿哥冰冷、犀利、令人害怕而又孤寂地眼神。他的话，直到现在，依旧在我耳边回绕。
　　手里攥着他给的护身符，心中地疑惑越来越多。

　　晚饭结束后，撑了一天，由于身子乏累，得到皇上允许，就先回了。
　　漫步在夜晚地皇宫，有着一番别样地风味。夜晚的深宫是宁静的，没有了白天的喧闹，没有了人声，剩下的仅是微风吹拂着树叶的声音。冬天来了，天色也黑得也渐渐早了。我对宫里路甚是生疏，所以让岑儿在身前领着走。
　　好不容易轻松了下来，我闭上双眼呼吸着夜晚毫无争斗的气息。
　　“啊！”
　　这个岑儿又怎么了？大晚上的这么叫唤，不知道的还以为见了鬼了呢！
　　“怎么了？”眼睛依旧闭着，心中多了一丝冷意。
　　“奴婢见过四阿哥！”岑儿并没有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而是用了一种最直接的方式来通知我。
　　“免了。”
　　“啊！”我睁开双眼，岑儿已经退在了一旁，眼前是一张被放大了的四阿哥的脸孔。
　　“你们这对主仆还真是够绝配的啊！见我的第一反应都是‘啊’！”他语带讽刺的说着。
　　我静了静，梳理好了自己的气息，退了两步，道：“四阿哥说笑了，这黑灯瞎火的，能看清来人是谁，那才是奇了！再说了，时辰不早了，宫门也该关了，四哥这会子还在宫里走动，自然让表妹有些惊讶了！”
　　“哼，嘴皮子倒是挺利索的，只是……”
　　“四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从身后传来，应该是十三阿哥吧。这声音里多了几许快乐，看来今天他跟皇上应该对彼此又加深了一些了解吧！皇上虽贵为天子，可是作他的儿子，又要被他注意到，却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这也许就是，为什么会这么宠我的原因吧！
　　他一路小跑来到我们身边，对着四阿哥：“四哥，可算是找到你了！”说着，扭头看着身边的我：“哟，我们芮妹妹也在这儿啊！”
　　我不作声，只是冲他点头微笑，怕他来跟我算刚刚那笔账！
　　“十三弟，找我何事？”四阿哥微皱眉头的问。
　　“哦，我是想跟你一路走，顺道商讨一下皇阿玛今儿在上书房说的江南运河一事。想听听你的想法。”
　　四阿哥仔细端望着十三阿哥，顿了顿，道：“那咱们走吧！”说着已转过身去。
　　好在这十三阿哥赶来了，他还真是我的福星啊！每次我有难他都会奇迹般的出现，实在是太可爱了！抑制不住的喜悦冲上心头，终于可以摆脱那双冰冷的眼睛了。
　　“那芮熹，我们就先走了，明儿再来看你？！”十三阿哥轻拍着我的脑袋。
　　明儿？明儿就不用来看我了吧！你一出现，必定得带着那个人，心中无奈的哀叹着。我这个连生死都不怕的人，不怕皇上、不怕娘娘、不怕阿哥，可就是偏偏害怕那双冰冷的眼睛。
　　“对了。”四阿哥像是忘了什么，停下了脚步，背对着我和十三阿哥。
　　我与十三互看了一眼，又望向他。
　　“表妹！菊凉糕……你吃过吗？”一瞬间，我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见我没什么反应，他继续道：“那是种不错的糕点，改天带来给表妹尝尝吧！”说完便起步走去。不经意间，瞟见了他微扬的嘴角。
　　时间就像停滞了一般，周遭的任何声音我都听不见了，只看见四阿哥快步离去，十三阿哥不停的在我面前摇晃，像是在问着什么！见我没什么反应，便转身追上了前面的四阿哥。
　　……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翊坤宫的了，只知道清醒的时候，人已躺在了床上。好舒服，好安心，疲惫的身心，终于在这一刻，可以得到彻底的释放了。
　　他究竟存着什么样的目的！不停的试探我五台山的事儿，想要抓住我的把柄吗？还是……
　　恍恍惚惚间，我已进入了睡梦之中，经历了这样的一天，我早已没有了气力，只想放松的睡上一会……即使只是一会儿……

　　第二天，没敢贪睡，早早的就起了身，梳洗完毕后，便带着岑儿去给姨娘请安了。
　　这深宫之中不知道哪里藏着那么一双眼睛，会时时刻刻的盯着你，或许早有人想要摘掉我这格格的头衔了。从前的芮熹受着皇上、娘娘的看护，活得自由自在，没有任何人的打扰。可是现在，必须学会自己保护自己，因为皇上能保护我一时，却保护不了一世，未来的路还是需要我自己去走。
　　问完安，姨娘怕我憋闷着，便让我去园子里走走。我并没有让岑儿紧跟着，自己则在这长春宫的园子里游荡。
　　这是我第一次静静的一个人，放下了所有的心绪来欣赏这皇家园林的景色。秋末冬初，虽说这是皇家园林，可避免不了的是，每一个角落间都充斥着掩盖不住的落寞。
　　无奈的走着，假山、湖水，这里的每一样事物都是那么的熟悉，却又那么的陌生。
　　“啊！”绕过假山，一片葱郁的景象出现在我眼前。是一颗梅树，一颗极其傲立的梅树，白色的花瓣间透着一丝红。虽然还不是梅花盛开的季节，可是这一颗梅树，却是这个园子里最亮丽的一道风景。即使是在这样的天气里，依旧绽放在枝头，毫不掩饰的美丽，崭露人前。
　　“梅香诱人神清爽……”不自觉的一句轻叹。
　　“……绿意春芳已盎然”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有点像是十三阿哥的。没等我说完，已接上了下一句。
　　“你又知道！”我无奈的摇摇头，边转身边道。
　　“嗯？”
　　时间像是定格了一样，眼前出现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并不是十三！
　　他盯望着我，眼中充满了激动、期望，像是在等待什么！被他看的有些不太自在，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四目就一直这么的相对着，很久，很久。
　　“你……”
　　“芮熹？”
　　我的话被他的一声打断了，他知道我的名字，他知道我是谁！那他又会是谁呢？看着他的衣着，应该不是一般的皇亲国戚，难道又是阿哥？
　　那人见我愣住，脸上显现出一丝的失望：“芮熹，你……还好吗？”
　　“嗯，我很好。”我尽量保持着相熟的语气答道。
　　“噢！”
　　随即，又是一阵沉默。望着他的眼睛，里面充满了很多东西，却又像是什么都没有。他似是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再说一句。
　　“爷，咱们该去给娘娘请安了。”只见一个太监从他身后跟了上来。见了我，立刻跪下身去：“奴才给格格请安。”
　　“啊，起来吧！”我下意识的一句。
　　“咱们走吧！”那人望了望我，对着太监说完，便已转身离去。
　　“嗻，爷。”那太监应声，对我微微点头，追了上去。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禁有些触动，我与他真的认识吗？像是很熟，像是很久没见，像是……
　　不远处，岑儿与那二人面对面的迎上，岑儿福下身子，像是在给那人请安。等那人走远了，我将岑儿叫到身边。
　　“那人是谁？”我指着他们刚刚离去的方向。
　　“回格格，那是十四阿哥啊！您不知道吗？”她惊异的看着我。
　　“哦，这样啊。”
　　似是毫不在意的答案，却暗藏着多样复杂的情绪。十四阿哥？这又是什么人？为什么我每天都在见着不同的阿哥，到底还有多少阿哥我还没见过！几个月来，我从不认为失忆是痛苦的，可是今天，我却感觉到那么的累。
　　既是十四阿哥，也就是说是姨娘的儿子、我的表哥，按理说来应该很熟才对。而且他并不像四阿哥那样的冰冷，那么的令人害怕，反倒有着与十三阿哥一样的潇洒。
　　转身望向那颗梅树，心中有着一丝疑虑。
　　“格格，娘娘让奴婢来，请您过屋里去。”岑儿轻声说着。
　　“哦，那咱们走吧！”

　　有些恍惚的带着岑儿回屋，撩开帘子，被里面黑压压的人头给恍花了眼。怎么回事儿？我一下子清醒过来，定睛一看，竟然是他们！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还有那个刚刚才谋面却让我思绪万千的十四阿哥。怎么今儿个人都聚在一起了？
　　“芮儿，你来啦，来来来，快过来。”我还在思量着，姨娘却已经把我招呼到了她身边去。
　　“是，娘娘。”我乖巧的应到。敏锐的感到一直注意着自己的视线更加锐利了几分，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又要有麻烦了。
　　“芮儿，这些都是阿哥们，这是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姨娘一个一个的给我做着介绍，指着十四阿哥时，她愣了愣，试探性的笑问着：“这是你的十四表哥，还有印象吗？”
　　顺着她含笑的眼神望去，毫不意外的望进十四阿哥那双饱含千言万语，却又不知如何诉说的眸里。我和他一定发生过什么，这一刻我无比确定。
　　可是，现在的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微微福下身子：“芮熹见过四位阿哥，阿哥们吉祥。”
　　“起来吧！既然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多礼呢！”开口的是八阿哥。
　　他的脸上始终绽开着笑容，九、十两位阿哥则在一旁议论着什么，唯独十四阿哥只是呆呆的望着某一个地方，似乎想着什么，看着他这样，让人甚是心疼！
　　“一直知道老十四有个表妹，人长得甚是漂亮，而且才貌双全，今儿个见了，果不其然啊！”说话的是九阿哥，似是无心的一句，却让人感觉到重重危机在向我靠近。
　　“是啊，母妃，您这可就太偏心了，总是向着老十四！”十阿哥有一句没一句的接着。
　　八阿哥没有说什么，只是微笑，无奈的摇着头，看来他对这对宝贝皇弟也是没辙的。十四阿哥依旧保持沉默。我也只是默不作声，学着大家闺秀的样子，偶尔低下头去表现出几分羞涩。
　　天哪？谁来救救我啊！要是再跟这群人一起，我真的会疯了。这个九阿哥看上去就是个好色之徒；十阿哥显然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一心只想着玩儿；八阿哥我到目前为止还没摸清他的底细，从进屋到现在只是一个劲儿的笑，任何表现都没有；而十四阿哥则是一直保持着沉默……沉默……沉默……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嗯？芮儿，你说什么呐？”姨娘诧异的看着我。
　　我方才惊醒，自己又不自觉的吐出了几个字。看着四双惊讶的目光，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句子，芮妹妹果然是有得有才啊！”八阿哥大笑着说道。
　　“呃，不。芮熹只是一时口快，还请娘娘责罚。”还是早点罚我吧，再这样下去，要是哪次在皇上面前再犯了错，可就不是闹着玩儿的了。
　　“没事儿的，只是话着家常，也没必要这么认真。只是芮熹，你最近总是有些走神儿，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姨娘关切的望着我。
　　这也难怪，正常的人哪会没事总是语出惊人呢！说来也奇怪，我的脑袋里到底装着什么？冒出来的总是一些奇怪的想法，奇怪的语句，而且都是与之前常看的《论语》、《老子》相背离的。
　　“没有，只是……”
　　“十三阿哥到。”门外的小太监传报，打断了我的话。
　　只见十三阿哥依旧满面春风，望见一屋子的人，先是一愣，后劲直走向姨娘：“胤祥给母妃请安。”
　　“起来吧！”姨娘微笑着
　　十三阿哥双手抱拳对着八、九、十三位阿哥：“臣弟见过三位哥哥。”
　　“十三弟客气了，都是自家人。”八阿哥上前寒暄着。
　　“十三哥，刚刚皇阿玛不是留了你和太子、四哥在那儿接待那些洋人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十四阿哥似是刚刚醒来似的，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哦，你不说我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说着，转身看看我，向着姨娘，道：“刚刚皇阿玛让我们接待那些洋人，可是我没有与洋人交流的天分，四哥见我无心，就让我先回来了。顺便把洋人们带来的新鲜玩意儿送来给芮熹。”
　　“什么？给我？”听到自己的名字，甚是惊讶。
　　“嗯，四哥说，给你，皇阿玛也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什么都没说，只说‘这芮丫头定会喜欢的’。就这样！”
　　“那……东西呢？”我上下打量着他。
　　“哦，让人送去你宫里了。”他不经意的说着，嘴角却扬起了一丝微笑。
　　“娘娘，可……！”
　　“罢了罢了，我这儿是留不住你了，去吧去吧！”姨娘有些泄气的微笑道。
　　“谢娘娘！”
　　说完，拉起正端起茶杯的十三阿哥往外冲去。丢下的是众人惊讶的目光，略去那一声声的叫唤。恐怕那十阿哥不知道又该说我什么了，只是，这一刻我已顾不上这些了，只想快速离开这里。
　　跑出了长春宫，十三阿哥突地挣开我的手。
　　我顿时愣住了，回头望去：“怎么了？快走啊！我等不及要看那些洋玩意儿了！”
　　十三阿哥有些诧异的上下打量着我：“你拉着我从那屋里跑出来，只是为了看那些玩意儿？”
　　我疑惑的答道：“不然您认为呢？”
　　十三似有些微怒的皱着眉头：“你……你怎么可以这么不成体统呢？”
　　体统？怎么这话从他口里说出来就这么的不具真实感呢！要是从十阿哥口中说出，或许我还会记着些呢！不过，作为皇上最宠爱的格格，我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拉着十三阿哥就跑呢！别说他是阿哥，就算是一个普通男子，也是不被允许的。难怪刚刚屋里会出现那些个儿诧异的目光！
　　见我没什么反应，十三有些得意的说：“怎么？怕了吧！你这丫头，何时才能懂点规矩哪？今儿你幸好拉的是我，要拉的是……”
　　“是谁？”我张大眼睛望着他。
　　他拍打着我的脑袋：“甭管是谁，你都得嫁了！”
　　我被他越说越糊涂：“那为什么今日我拉走你，却不用嫁给你呢？”
　　“因为……”他故作得意的卖着关子。
　　“说啊！”
　　“因为……众所周知，我老十三与众格格或大臣的千金关系都是甚好，与你也是同样，决不会夹杂任何儿女私情的。”他严肃的说着。
　　“哦？这样啊！”虽有一丝的失落，但心头更多的却是一阵喜悦。
　　“你以后可不能这样了！这皇宫可不比自己家呀！”
　　“那又怎样？我不愿受任何人、事的束缚，只是随心所作！”我十分的无所谓。
　　“哎你……唉，你这性子要如何在这深宫之中生活呢！”十三像是有些担忧的凝视着我。
　　“我只是我……如果不能适应这里，那就让这里来适应我吧！”说着，转身奔去。
　　不想与他再在这个问题上进行探究，如今的我就像是一只惊弓之鸟，任何与指婚、婚配有关的词语一旦出现，我全身都处于战斗状态。但我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我脆弱的一面，尤其是他！
　　不知道为什么，跟他在一起总是可以那么的开心。也许他就是上天赐给我在宫里的守护神吧！
　　我知道，他一定会跟着我的每一步，陪着我走下去。

　　“啊”不知从何处传来了一声惨叫。
　　我停下了脚步，向身后的十三望去。只见他快步的跟上我：“怎么了？”
　　“你没听见吗？那声音！”
　　他向四周望了望，有些疑惑的道：“应该是从坤宁宫传来的吧！”
　　坤宁宫？那不应该是皇后居住的地方吗？如果没有记错，这坤宁宫已是很久没有主子了，据说是因为皇上的几位皇后都是册封后没多久，先后死去，所以皇上就没敢再册封了！那现在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哭喊声呢？
　　好奇心战胜了一切，我抬腿刚想往那去，却被一只手生生的拽住。
　　“别去。”十三很是严肃的瞪着我。
　　我甩开他的手：“你要是怕，可以走。”说完，继续向前走去。
　　绕过翊坤宫就到了坤宁宫，走近后，发现一个身着妃子服饰的女子叉着腰站着，面前跪着一个正在哭泣的宫女，脸上红扑扑的，像是刚被人扇了几巴掌。
　　我走上前去，微笑着跪下道：“芮熹给娘娘请安！”暂且不管你是谁！反正这下跪的事儿，在宫里可是省不了的。
　　“哎哟！原来这儿还有个比较懂事的丫头啊！不错，以后跟了我吧！”
　　身边的那宫女望了望我，有些诧异，有些疑惑。我回给她一记微笑，以示安慰。
　　那娘娘迟迟没有让我起来，我便自己站起身来：“娘娘，不知这宫女犯了何错，让娘娘生了这么大的气？”
　　“你这奴才好大的胆子，主子没让你起身，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起来的？”典型的宫中贵妇形象，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妃子似的。在这点上，姨娘可就比她好多了！难怪姨娘会这么得宠了！嘴角不经意浮起一丝冷笑。
　　“我们娘娘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她身边的一个宫女冲着我大声的吼道。
　　“有人对我说过，‘在这皇宫之中最好每做一件事都想好后果’，我想这句话用在我身上并不贴切，倒更加适合你。”
　　“你……”
　　“好啊，今儿奴才是不是都要造反了？好……今儿本宫就替皇上清理门户了。”
　　“敢问娘娘是以什么名义、什么罪名来治我们的罪呢？按理说，这后宫之事理应由皇后娘娘处理，可是这目前皇后之位正处空缺，怎么算也应该是皇太后来管！敢问娘娘是以什么身份来管呢？难道说，您想要‘越权’吗？”我狠狠的盯着她，一步一步的逼退她。
　　她被我说的有些哑口无言，愣在了一边。身后的宫女在她身边耳语了两句，方才回过神来。
　　“虽然本宫并非皇后，可是管教两个不懂事的宫女还是绰绰有余的！”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宫女受罚是由主子提供罪名，进行处罚的好像是敬事房吧，娘娘？”
　　“你……”
　　“还有，如果我没有记错，这里应该是坤宁宫——皇后居住的地方。虽然长久以来没有皇后，可是皇上也下了令不让任何人靠近。不知您今儿出现在这里又是何目的？如果让皇上知道，后果又当如何呢？娘娘请三思啊！最好不要跟两个不知好歹的‘宫女’较真啊！”
　　这回她可真是被我吓倒了，向后退了好几步。心中不禁偷笑，看来真真被我猜对了，她真的是冲着这坤宁宫来的。恐怕是认为，这么久了，没什么人会在这里了，好让自己过过住在坤宁宫的瘾儿，谁知道竟然碰上了这么一个多管闲事的丫头。想来这丫头应该是一直跟着佟氏孝懿皇后的吧！
　　“娘娘如果没什么事儿，那芮熹就告退了！”说着扶起那个一直跪在地上的宫女。她一直盯着我，显然是被我的行为给吓住了。
　　我微笑着对着她，用力将她扶起，转身正欲离开，身后又传来一阵冷笑：“好厉的丫头，叫什么？”
　　我冷笑道：“怎么？娘娘是想记着我的名字，等着跟我算帐吗？”
　　“那倒不是，本宫怎么会跟一个奴才较真呢！”话语间加重了“奴才”两个字。
　　“是啊，娘娘宽宏大量、高高在上，又怎么会与‘奴才’纠缠呢！”
　　“你……本宫也只是觉得你这宫女挺有意思，想跟皇上要了你去！”她的语气温婉了下来。
　　“那还真是抱歉了，我不可能跟娘娘走的。”
　　“你可知道本宫是谁？敢这么跟本宫说话！本宫想要的人，还从来没有要不到的！”
　　“那这次可就真要让娘娘您失望了，我并不能作为您胜利的筹码。”我依旧微笑着。
　　“翠儿，给我掌嘴，好一个不知好歹的丫头。”
　　“是，娘娘。”身后的丫鬟向我走来，伸手便要打。
　　“记得我刚刚跟你说过什么？”我提醒道，眼神依旧温和的对着她。
　　她像是愣了愣，可手还是往下降去……
　　我闭上眼睛，等到着这一刻的惩罚，可能我真的是活腻了，什么闲事都要管。
　　只听见“啪”的一声，与此同时好像还有一声惊叫似的。
　　我张开双眼，眼前的一切出乎我的意料。十三阿哥一只手挡下了翠儿充满恨意的手掌，另一只手垂在一边。翠儿捂着半张被十三打得肿痛的脸退到那娘娘的身边。
　　十三看看我：“没事儿吧，芮熹？”眼中充满了关切。
　　我早已没了什么气力，默默的点点头。
　　十三转身向着那娘娘：“儿臣给母妃请安，母妃吉祥！”
　　“哟，这不是老十三吗？今儿可是怎么了，本宫打一个小小的宫女竟然惊动了我们的十三阿哥，我看我要是再打下去是不是连皇上都要来了？”她语带讽刺的说着。
　　“母妃，还请您看在皇阿玛的分儿上别与芮熹计较了。她也是初来宫中，还不是那么懂宫中的规矩！”
　　“不懂就得学呀！不能总是仗着阿哥宠着就这么无法无天的！”说着，狠狠的瞪向我。
　　“母妃教训的是！”十三依旧恭恭敬敬的作着揖。
　　“嗯！”
　　“那儿臣就先带她们回去了！”
　　“去吧！”
　　十三大步向我们走来。见她一副甚是满意的表情，心中尽是不爽。十三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拉起我就大步往外走去。
　　他握着我的手，手劲是如此的大，像是很气愤，像是想要把我捏碎。我知道，任性又一次让我付出了代价。十三真的被我弄恼了。
　　这次，我真的做错了吗？我已经够累了，好想休息，让我好好的休息一会儿吧！恍惚间，我任由自己的身子向下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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