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祥》狂龙无过

3、杀父狂欢

　　我再也不要呆在这里一分一秒。我屈辱的活了两世，什么都忍什么都让，什么都承担，就落得一个连活命的资格都没有？

　　我要逃，我不想死。我没有错，我不要死，我要活！

　　这个地方，我再也不要回来！

　　经过书房，爹的声音传来：“怎么，小姐还没回来？”

　　“回老爷，小姐还没回府。”

　　“去门口等着，小姐回来速来回我。”

　　“是，老爷。”

　　爹是在关心我吗？就算再怎么恨我嫌弃我，终归是亲骨肉，还是对我有一丝怜惜的是不是？

　　那简单的对话就像是有魔力一般引着我不自觉往书房走去。那毕竟是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就算是走，也总应该再看一眼的。

　　但屋内又传出了别人的声音。

　　“如何？”

　　“放心，那丫头回来了小厮会来禀报的，不会被她听了去。再者，她就是听了去又能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丫头。”

　　“那倒也是。”

　　是张大人，他还没走吗？

　　“老莫，这次明着是让你出银子，暗里可着实是我拉了你一把啊。这茹相爷是什么人？那是当今圣上的亲外公，太后的亲爹。不就是三百万两吗，单说你在这京城的十七家分号一年能有多少流水，当我不知道呢？就更不必说你在全国的分号了。老莫，招子放亮些，放远些。能攀上茹家，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张大人，不是莫某心疼那三百万两，只是……这茹家如今也……宫里的人不是也给您传出话来了吗，当今圣上对茹相也是……”

　　“是，陛下和茹相是不一条心。可那又如何，没有茹相他能逼死他大哥？没有茹相，他能坐上那把龙椅？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茹相能把他扶上去也就能把他再拉下来。你且看着，搞不好这天下哪天就改性茹了！到时候别说兄弟没提点你。”

　　“不敢，不敢。这攀附茹家是个好路子不假，可我也是在里头花了钱探了消息的，听说……”爹的声音停下，打开门四周望了望。我躲在假山后，距离远天又暗，没有被发现。爹关上门又继续说道：“听说，当年死忠于淳帝雷孝乾的那几个前朝老臣最近几个月很是活跃。有些淳帝当年的心腹待诚帝继位被外放贬谪了的也有了些动作。更有人传言说……”

　　“说什么？”

　　“说淳帝没死！”

　　茶盅摔落的声音。

　　“老莫你胡说什么！”

　　“我也不愿相信啊，咱们都是把身家压在诚帝，压在茹相身上的，万一这……这……万一这淳帝东山再起还不第一个剁了咱们脑袋！所以我说，张大人，这次出银子的事儿，您也算了吧。给自己留条后路是真！”

　　屋内好一阵安静。

　　张大人的声音又起：“若是这样……我得火速跟我姑父顾尚书通个信，他那里好办事。淳帝还活着的消息若是假的，大家图个放心。若是真的，咱们……”

　　“如何？”

　　“就把假的变成真的！反正是他活我们死，他死我们活！”
　　“还是先等顾尚书的消息吧，他老人家管着刑部，定能很快有消息的。”

　　他们得到了消息，雷孝乾有危险。我得马上去告诉他。

　　此时，再顾不得自己的死生了，我就不信姨娘下药不成还敢真的一刀捅死我。倒是那人，怎么会被发现了呢，竟然连爹都得了消息。

　　夜太黑，还好这条路我熟悉。小木屋亮着灯，窗上映着他的身影。

　　我推门而入，他抬头。

　　“这是怎么了，一天来看我三次，难道害了相思不成？”

　　我喘着粗气：“快，快跑！他们发现你了，刑部要来查你，他们早晚会搜到这里的，快跑！”

　　他露出了我熟悉的表情，有怀疑，有犹豫，有思考，有探究。仍是一语不发。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亲耳听见刑部尚书的侄子跟我爹说要让刑部开始抓你，你快走吧。”

　　他瞥了我一眼，又拿起了桌上的书看了起来。

　　“你听不懂吗？怎么还坐着不动，快通知你的人来跟你汇合，快跑吧！”

　　“你当真学过功夫？”

　　我一愣：“你怎么突然……突然问这个。”

　　“平时耳朵那么好使，今儿聋了不成，被人跟踪都不知道。已经跑不了了。”

　　被人跟踪？

　　屋外亮起很多火把，人的脚步声，下命令的喊声，似乎天都亮了起来。我们被包围了。

　　“怎么办？哦，对了，我见过你给你的手下发暗号，你快发暗号让他们来救你啊！”

　　“等他们来，尸首都凉了。”他看书的头都不抬。

　　我急的直跺脚：“你疯了吗！不跑还在这儿等死啊！”

　　他彻底不再理我。

　　门被推开，我当场愣住，竟然是爹和张大人。

　　“爹……你……？”

　　张大人大笑：“哈哈哈……莫老弟，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啊！抓了雷孝乾，献给茹相，那今后的功名利禄是再不用愁的，日后还要请莫老弟多多提点啊。哈哈……”

　　“爹……这……这是什么意思？”

　　“莫小姐，你爹早就发现你老偷偷的往外跑了，起初只当你在外面养了野男人后来才知道竟然藏了个宝贝在屋里啊。你可当真是让你张叔叔刮目相看啊，果然露相不真人，真人不露相啊。堂堂淳帝竟然被你收的服服帖帖的。我早就得到了淳帝假死的消息，所以我和你爹决定将计就计，由你带路，顺藤摸瓜。这次你也是立了大功，帮了你爹和我的大忙啊！哈哈哈……”

　　“爹，你利用我？”我转头看向雷孝乾，他冷目盯着我，那表情正如四年前我第一次见他他用剑抵着我的样子。我瞬间慌了神：“不，不是我，我不是有意带他们来的，真的不是我！你相信我，我没有害你！真的不是我！你相信我！”

　　雷孝乾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又抬眼看向我爹。

　　张大人道：“淳帝，请吧。”

　　雷孝乾一如既往的安定自若，竟然又坐了回去，拿起书，翻到刚才那一页又读了起来。我留意到他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敲了两下，正如听戏的人入迷后打着节拍。但接下来的事让我知道，这两下轻轻地敲击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屋外出现了一声声接连不断的惨叫。火把落在了地上，点燃了杂草，映的窗纸无比的光亮。

　　张大人慌了神：“怎么回事？出什么事儿了？来人！”没有人回应，“来人！来人！”

　　没有人回应。难道刚才的惨叫……张大人的手下难不成已经全部……

　　“混账！”张大人大喊一声打开门，还未迈出一步，一把亮剑指着他的面门把他又逼入屋里。

　　“这……这……好……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拿剑之人一语不发，身后又有三人鱼贯而入，四人的衣服是一样的。

　　“属下救驾来迟，请陛下赎罪。”

　　雷孝乾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他手中的书，只是摆了摆手。四人押着张大人和我爹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我和雷孝乾。

　　他依然看他的书，似我不存在一般。

　　他赢了，他从来没输过。假死，退位，卧薪尝胆，东山再起。时局全在他的掌握之中。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是他夺回属于自己东西的时候了。

　　只是我没想到，他藏了四年的刀，要拿我爹开刃。

　　不论他待我如何，他终究是我爹。

　　我跪在雷孝乾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