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语时节》苏鱼

35、疲惫

　　接下来的日子一下子充满了生气,简语似乎的确沉浸在享受生活的日子中.早上随春喜练练身子,下午练练字,傍晚与小莲嬉笑,要不就是在院子里散步.
　　\"好了,你们就把要放在这桌上,我等凉了些再喝.\"简语一边接过药碗一边打发小莲与春喜.她转过身把药轻轻地放在桌上,鼓起两腮往药碗上吹气.
　　小莲\"噗\"地一声笑出来,说:\"小姐还是小姐,我就说嘛,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尔后,简语听到门\"伊呀\"地关上,原本欣喜的表情在一顺间暗淡了下来.她缓缓地站起身,端起药碗走到窗口,窗外有一条小小的聚水沟.她倾着药碗,看药水流入水沟,腾腾地上升热气.那天的那封信是天不晓道人写的,原本简语以为一切可以回到原点.那封信却告诉她,即是天注定,人又何以违背?在那个世界留给她的只是一方的坟墓,回去即是魂飞湮灭.可是她怎能像尘埃一样消无声息地落入这方泥土?天不晓道人让她三思.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她身上的毒素还是未如木霜凌所说的那般已经化去了,只需再喝几个月的药补补身子.为什么她总是一个麻烦呢?
　　\"你,你真的是一个不祥的人,你亲生父母就是因为你才出车祸的.为什么你现在又来害我儿子,为什么你总是要祸害别人?\"
　　简语闭上眼,耳里一声声地传来她养父的母亲在众亲友面前对她的斥责.她并不明白为什么老人会百责任推到她身上,又为什么她必须像傻瓜一样站着扮演一个乖乖女.
　　\"你---\"欲言又止的男声从她背后传来.她回过头,心里一惊,没看到他愤怒的表情,应该是没看到她把药给倒了.
　　\"你瘦了.\"简语经过风劲雷的身边,把药碗放在桌上.嘴里不经意地吐出这句话.
　　风劲雷身子轻轻一颤,转过身抱住她,思念的味道终于又近在咫尺.\"你这几天快乐了不少.\"他握住她的手,手腕上空空如也,心里不禁揪紧,问:\"为什么把玉镯给她?\"
　　\"惩罚你,惩罚你不告诉我真相,让我伤心.\"事实是她当时心痛,感觉有什么东西裂开了,她想急于撇开鞋什么东西.
　　风劲雷仔细地瞧她脸上的表情,笑吟吟的.聪明如她,她平静下来也能猜个一二.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他.
　　\"对不起.\"
　　简语愣了一会儿,吐出一口气,说:\"不要说对不起.这件事还要多久才能完成?我有点倦了,这样子的纠缠真让人费劲.\"
　　\"很快,很快一切都会好的.\"
　　\"劲雷,我想回去.\"
　　风劲雷手劲不觉加大,乌黑晶亮的眼睛狠狠地盯着她,愤怒显而易见.
　　\"与其抓不住,控制不住自己生命的走向,与其这样被生命开玩笑,不如一切都结束,让一切都回到原点.\"
　　风劲雷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你是我的.你搅乱了我的生活以后,你就这么不负责任的想一走了之吗?难道我对你来说,只是一个过客而已吗?你当真是可以把这一切抛之脑后?\"
　　\"因为我自私吧.也惶恐吧.\"
　　\"我不值得你留下吗?\"看她疲惫的神态,这一次风劲雷口气疲软下来,甚至微微地带着乞求.
　　简语点点头:\"值啊.\"只是我累了,累得想就这么永远别醒过来才好.
　　\"不要离开好吗?\"剩下的只是无尽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