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幻影旅游团 第二季》寂月之夏

12、预言x碧波x海岸（三）

　　所谓念兽，大概分为两种，一种是念能力者用“发”具现化出来，有一定意识和自主性的有形念聚合体，属于念能力者能力的一部分，说是一种附庸也不为过，比如小滴的凸眼鱼，就是这方面的典型代表。

　　而另一种，这里所讲的天然念兽——就不怎么好定性了，这玩意儿也是近代提出来的新鲜概念，通常指的是——被人类念附体而产生一定变异的动植物。举个人尽皆知的例子，睡美人故事里，全部人沉睡之后疯长的藤木。实际上，确实有很多人在废弃的古城、古堡遇到一些怪模怪样的变异生物，大抵是因为这地方的人们因为各种突发性大规模死亡，而产生了恐怖的残念，所带来的后果。

　　白金海岸在很久以前作为古海港和古战场爆发过很多次战争，近代又常被海盗滋扰，附近无法散去的残念早已庞大到了一个十分惊人的地步，也孕化了无数天然念兽。这些东西有可能是海星，有可能是贝壳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共同点是体型特别巨大、外壳十分坚固，力量和速度十分惊人。

　　现在的情况是，无数考生的通行证，被天然念兽们吃下了肚子。虽然这干虾兵蟹将远远比不上正百八经的念能力者来得强大，但对那些不会念的考生，确实是巨大的麻烦，比如霸住卜哈拉通行证不放的那只藤壶。要是一个两个考生遇到这状况可以说纯属偶然，十之八九的人们……只能说莫老五本意就是要他们和天然念兽干一架。

　　……

　　“我说你们两个，在水里泡着干什么？”

　　“希娜，”侠客上下打量了一番她的红上衣和黑短裙，外加不肯脱掉的黑丝和长靴，莫名其妙，“你这副打扮是……我以为你换泳衣去了？”

　　“别瞎说，这么多人在场泳衣我能穿吗？刚刚问宾兹先生要了两个帐篷搭好，去休息一会儿吧，嗯？”

　　“这……现在是考试时间吧？”凯特也不知道她那里来的这么大自信，天然念兽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但是，万一跟卜哈拉一样是吸附在重要地点上的贝类呢？

　　“黑灯瞎火又涨潮，你们能干什么呀……”她笑道。

　　“啊……”侠客恍然大悟，“凯特，听希娜的没错，如果我所料不错……我们被考官整了……”

　　海上的潮起潮落，每日一共四次，早上六点，和傍晚六点，是开始涨潮的时间。而中午十二点和晚上十二点，是开始退潮的时间。这说明早上六点和傍晚六点，是一天当中潮水最低的时段，而中午十二点和晚上十二点，潮水是最高的。莫老五的烤肉大会，硬生生把他们入水的时间，推迟到了一天中潮水最高的时候，再加上是夜晚，黑灯瞎火的，根本就是寻找通行证最糟糕的的时段。

　　反之，因为他们位于南半球，正值夏季天亮得早，所以，数小时之后的早上六点前后，才是寻找通行证的最佳时间。想必在那个时候，水位早就降到了卜哈拉一锤子就能锤碎藤壶壳的地步吧。

　　“真的……不要紧吗？”凯特囧然。

　　“如果你跟卜哈拉一样遇到那种藤壶岂不糟糕，”希尔维娜拍拍他的肩，“你也研究大半天了，躺一会儿吧……”

　　当然，希尔维娜是很靠谱的人，虽然是懒觉一族，但真正有需要的时候，绝不掉链子。她早早设定好了起床时间，一到5:30，手机便哔哔地叫起来。

　　“呼啊~~~”侠客打着呵欠，扔掉盖在身上的毛毯，此刻天色已经亮了大半，再怎么说，也比昨夜好多了。

　　“呃……”就在这个时候，帐篷门口传来凯特惊讶的声音，隐隐约约听到“你怎么”“穿成这样”什么的只言片语。

　　显然，会被他这么说的，现在只有希尔维娜一人。

　　她穿了啥？

　　虽然到目前为止，他除了对她和凯特的迅速深交，以及在猎人协会的如鱼得水有轻度不满，这种感情还不至于上升到男女层面上去，但如果对方穿了什么劲爆服装先给凯特看了，还是多少觉得有点不爽。

　　想到这里，他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了解了。

　　凯特之所以那样说的原因。

　　根本不是想象中的比基尼或者其他什么有趣的打扮，相反的，她的身躯被纯黑的潜水服包裹得紧紧的，仅露出手足和脸部——虽然一样展示出相当不错的身材，但在一大群男人穿着游泳裤，偶有一两个女孩子穿着艳丽泳衣的环境下，还是显得非常格格不入。

　　这个时候侠客才想起来，在旅团仿佛谁对他讲过，希尔维娜身上伤痕的事。在宴会上他所见的那一道，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冰山一角。如果全身都是那个样子，他冷静地命令自己的大脑停止想象……到底是谁干出这么缺德的事情，得多大仇恨才会这样生生毁掉一个女孩子的身体……换了是男人，都不见得有勇气给别人看。

　　真是太恶心了……

　　“最深的地方只有两米，你……”凯特不明究里。

　　“以防万一，我不想身体流失太多热量……还是说，凯特很期待我的泳装造型？”

　　“……”说期待也不合适，说不期待也不合适，最后他选择了沉默是金。

　　“拿着，”她将探测器递给两个泳裤少年，“那么，祝你们好运，我的大概跟卜哈拉差不多，位置一直在变……”

　　到了天亮时分，两人这才注意到——近海浅滩，被烟雾所形成的的墙分割出很大一块，而他们的考试，正是在这个范围内进行的。

　　“到目前为之，只有三个人找到了通行证，各自领了一辆水上摩托去科尔斯，”侠客晃了一圈回来告诉希尔维娜，“虽然他们弄错了时间，但是……恐怕这题目不简单……”

　　“我倒觉得莫老五先生喜欢整人的恶趣味又发作了……”附近某个考生被变异螃蟹钳住了鼻子，哇哇大叫起来。

　　“啊，有吗？”

　　希尔维娜举起探测器左晃晃右晃晃，突然觉得不对了：“侠客？”

　　“？”

　　“你跟着我干嘛？”

　　“我也很奇怪你为什么一直不肯离开我……”

　　“……该不会，是藏在很接近的地方吧？”

　　“我也有同感……”探测器和通行证是各自对应的，比如一号考生，手上的一号探测器就只能对应一号通行证，发生这种现象，只能说他们俩的通行证位置很接近。

　　“哔——哔哔——”探测器发着红光，将两人渐渐带离了人群，反倒是离岩礁区越来越近。

　　“果然是一个方向啊……”

　　离岩礁区近并不是什么好事，一来暗礁丛生，受潮水高低影响大，二来这些礁石很多都是需要多加注意，之前莫老五标注的七星小神庙和大环古代礁都在这个位置。万一通行证像很多倒霉鬼那样，给天然念兽吞掉的话，他们的投鼠忌器，捕捉难度十分之高。

　　两人注意到，这一区域的考生大都有着相当的实力。凯特就在不远处，一个猛子扎进水里，也不知道有没有找到，另一旁的卜哈拉终于击碎了藤壶，将通行证握在手里。令人惊讶的是，连那个昨晚一直在批评烧烤大会上烤肉质量的、扎着冲天炮仗头的粉色头发女生也在这一带寻寻觅觅。她还额外找到了一些新鲜贝类，两人转头的时候正看见她将一只牡蛎装入一个口袋，估计是想带回去吃。

　　“啊，有了——”侠客转身，一把拉起她，“这边……”

　　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正是七星小神庙，其中一座的基盘。和一般乌黑而平伏在沙地上的那种不同，这一座……其下的岩礁形似一根刺破海面的锥子，直直将小庙顶在锥头上。

　　“很容易被破坏的形状啊……”希尔维娜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不过在侠客看来，没有平时那么潇洒就是了，当然他自己也不大能够笑得出来。——因为他发现，他们的目标，一只相当了得的天然念兽，大小约30公分的巨型扇贝，正牢牢吸附在那根脆弱的岩柱上。

　　怎么办？

　　两人对视了一眼，但都没从对方眼里收获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样干瞪眼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侠客上前一步：“希娜能掰开它吗？”

　　“不知道，可以试试……”一般人是不要指望能够光凭手的蛮力做到这一点的，但念能力者可以，至于念能力者VS天然念兽是个什么结果那就不好说了，一般来说，越是低等的动物被人类残念导致异变，越是会体现在大有长进的力量、速度和体型上，也就是偏向于强化系，可能是因为它们都特别单纯的关系。

　　这种情况，想要不弄坏岩柱而打开贝壳，恐怕除了硬生生掰贝壳别无办法。他们倒是不介意会弄坏贝壳，但实在不能保证在砍开外壳的同时，完全不波及岩柱。如果将其与岩柱分离……同样没有人能保证岩柱不会在分离的瞬间崩坏。

　　……

　　“那么我来试试好了……”希尔维娜上前，天然念兽大致活得越久便越厉害，这一只少说也有上百年，虽然一般无法超越真正的念能力者，但本来就不易被撬开的壳子加上念的强化……操作系能力者能不能打开也是未知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少女额头上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仿佛嘲笑般，那紧闭的双壳，依旧纹丝不动。

　　“不行吗？”

　　她摇摇头，然后说：“以我的腕力大概不成，如果试着增强力道一倍左右，也许有希望。”

　　“那一招不要随便用啊，跟我对自己用的天线一样，有后遗症的，万一……”

　　和侠客一样，身为操作系能力者，希尔维娜也有增强自身的办法——观看自己的双眼，操作自身的神经系统，屏蔽身体在超负荷运作时的不适感，通过“过分地使用自己的身体”来达到取得更强速度和力量，极限为两倍。

　　因为不是开发潜能，而是透支自己，在整个增幅过程中，身体从一开始就在崩坏，毛细血管断裂，筋骨逐渐错位……一分钟以内的话，这种破坏还能藉由念能力者强悍的自我复原能力，在短时间内恢复，超过这个时间……而两分钟之后，身体就会崩坏到一个无法运动的程度，非看医生或者让玛奇帮忙救治不可。

　　比起侠客的自插，这个招数的一个好处是，无论如何，她都能清醒地保有记忆和意识，在战斗中也能思考布局。如果让成长期的蜘蛛脑自插，结果大概是他冲上去不分青红皂白对着扇贝一顿老拳，然后因为小庙也沉入大海，两人被判不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