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残》oldcat

17、番外⒉今世往事(上)

　　砰、砰 ……

　　听着这种声音不知多久，暗残有了意识，自己是在一个好温暖的地方，这里温暖的让自己连动一下都舍不得。

　　砰砰的声音依然继续，在这混沌的黑暗之中，暗残终于意识到这声音一道是自己发出的，另一道则在自己身边。是另一个自己与自己相依偎在一起吧？暗残心中一片安定，然而不久之后他才了解到这种安心对他来说是多么的奢侈。

　　也许是很久，也许没多久——在这混沌的黑暗中，仿佛是没有时间变化的——暗残感觉一股很大的力量迫使他们向不知名的地方移动。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他感到另一个自己轻拉了自己一下，然后率先向那未知的方向而去。

　　不！出于对位知的本能恐惧，暗残拉住了他，然而那巨大的力量让他也不由自主的向那个方向移去。

　　感觉到自己渐渐离开那温暖的地方，但黑暗依然围绕着他。突然来到另一个地方，一种陌生的感觉让暗残呼吸一滞，然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然而他的哭声依然无法掩盖周围那越来越大的嘈杂与惊呼。

　　“快！快剪断他的脐带，这个小少爷快无法呼吸了！”

　　“天！紫眸！魔族！”

　　“啊——”

　　“他不松手！想害死小少爷！”

　　“杀了他！”

　　“不！”

　　乱七八糟的声音，不知为什么，暗残听的懂，不知为什么，他感觉到悲哀。

　　松开手，也不再哭泣，他眨着没有焦距的眼睛，然后自然的勾起了嘴角。

　　“啊！他笑了！”

　　“恶魔的孩子！不能留他！杀了他！”

　　“不！不！他是我的孩子！”

　　暗残被一股大力搂住，搂的好用力，用力到让他呼吸都觉得困难，可他却不会想哭。

　　“求求你们！放过他！”暗残听到搂住自己的女人斯心底里的喊着。

　　“不行！他会为西家带来厄运！”一个威严的男声冷酷道。

　　“哇——”大哭声突然响起。

　　“乖、乖～”立刻有人小声的哄着。

　　可那声音在哭声面前是那么苍白，哭声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啊，老爷，小少爷好像要抓什么。”又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知道另一个自己没事，暗残咯咯的笑着，也伸出手胡乱的抓着。

　　“咦？把小少爷给我。”那威严的男声再度响起。

　　感觉到那熟悉的人儿渐渐靠近，暗残不在乱抓，反而是那人儿乱挥的手臂打到了自己身上，只是暗残不在乎，只要那人儿在自己的身边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因此他毫不犹豫的抓住了那人儿，而那人儿也安静下来让他抓着。

　　“小少爷不哭了！”

　　“天！这是恶梦！小少爷怎可与魔族如此靠近！”

　　突然暗残又感到有股力量想拉开那人儿，他的第一反映就是紧抓不放，然而比他更快一步的是怀中人儿又大哭了起来。当哭声响起时，那股力量又消失了。

　　“有意思，暂时让他们住在一起吧。”

　　听到这话暗残却并没有放心的感觉……

　　摇摇摆摆的向地下室走去，只有三岁的暗残嘴角挂着的是天真的微笑。

　　终于走到了密室，他轻轻的舒了一口气，西家太大了，尤其是他搬出主卧室住进偏厢之后，每次来这对他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密室门口的两个守卫没有表情的站在那里。暗残不能指望他们为自己开门，他只能费力的推开那对他如山般高的精致石门。当然，这石门并不是凭着蛮劲才能打开的，否则再给暗残几倍的力气，他也打不开。石门是可以滑开的。对成年人来说用不了多少力气，不过对暗残却是要用上吃奶的劲才行。

　　开了！暗残心中一喜，然而伴随着欣喜而来的却是背后的巨痛。然后他的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向密室中飞去，又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心中清楚是身后的待卫推的自己，但他却没有任何办法。

　　忍着痛爬起来，他愣了一下，因为暗残除了见到本该在的人外，还有一个意外的人儿也在。

　　“哥哥……”暗残的语调有些涩。

　　“没事吧？你太不小心了。”高傲的表情，格式化却不失礼貌的问候，西圣光小小年纪被教育成合格的不尽人情的家族未来族长。

　　“小残，小残，你没事吧？”一个美丽的妇人——暗残与西圣光的母亲风轻絮飞快的过来一把搂住暗残，紧张的问。

　　“恩，妈妈，我没事，是我不小心了，”其实长眼的人都可以看到刚才待卫的小动作，可暗残知道没有人会管的，而想管的凤轻絮却没有那个能力，因此他只能微笑着让风轻絮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小残，妈妈只有你……”凤轻絮把暗残搂的更紧了。

　　“哼！”西圣光面表情的向门外走去。

　　“哥哥……”连暗残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叫住西圣光。

　　“什么事？”西圣光语气冷淡。

　　“不，没事……”

　　瞪了暗残一眼，西圣光道：“母亲，圣光告退了。”

　　他的话并没引起风请絮的任何反映，西圣光甩袖离开。

　　暗残可以感觉到他的愤恨，他也知道自己无法解释，任何的解释都不会被西圣光所接受，孩子的世界太单纯了，单纯如一张白纸的西圣光可以被大人任意涂抹，已有阶级观念的他与暗残已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小残、小残……”当石门赶关闭之后，风轻絮语调变的古怪起来。

　　“妈妈，我在。”暗残的回答也冰冷的不近人情。

　　“小残，妈妈爱你！好爱你！只爱你，爱你……”无意识的低语伴随着铺天盖地的撕打来到了暗残身上。

　　暗残只是被动的承受着，不是没想过反抗，但只有三岁的他力量实在是不够，而反抗得到的只是风轻絮疯狂的哭泣与更多的伤口。

　　在疼痛中他依然听的到门外守卫的窃笑声……

　　在无人可靠的西家，暗残的绝望不会有人看到，而在无法反抗的情况下，被他深埋在心中的嗜杀本性如同被困住的猛兽，无法宣泄的横冲直撞着，它在等待机会，只要给他机会，他一定会出来大肆破坏的。

　　而那机会就是三年后，西家对暗残的欺负愈变本加厉时。

　　原因是西家的老管家，那老管家一直是尽忠职守的样子，他不会去关心暗残，同样的也不会去欺负他，这在西家很难得，因此他也不在暗残关注的对象中。

　　其实那改变是在不经意中，不经意的，暗残听到了欺负他的人在谈论——原来许多事，许多他意想不到的意外都是老管家制造的。

　　那一刻，感觉是那样的熟悉——一件件的意外被自己想象不到的人制造出来，把自己的身心弄的千疮百孔——是谁呢？又为了什么？

　　那种熟悉感很容易让他想到了，想到了第一世的死亡，前一刻还说爱自己的人儿，下一刻却把剑刺入了他的心脏，然后，暗残在看到那人儿泪流满面的同时，也注意到了那人儿身后站着的人冲他露出的胜利微笑。

　　风岚！西圣光！几世的轮回！几世的纠缠！

　　都想起来的暗残深紫色的双眸也变成了无光的暗紫，但没有人注意到，这也将注定他们要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夫人跑出来了！”

　　“夫人！那里不能去！快回来！”

　　“呵呵～小残～妈妈爱你～妈妈会永远陪着你的～”

　　“啊——”

　　“夫人从楼上跳下去了！”

　　“当场死亡……”

　　“请节哀……”

　　“守卫呢？！”

　　“老爷饶命！”

　　“西家严禁赌博！你们不但聚赌还在工作中睡觉而造成了夫人的死亡！留着何用？！”

　　那几个守卫的死只是一个开始，随后西家许多人都遭了殃，隐藏在大家族背后的许多黑幕被毫无预警的抖露出来，与之相关的人，一个个都倒了霉。

　　经验老到的人都知道这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操纵，不过他们不会想到那时只有六岁的暗残。

　　而自那时开始，本与西圣光保持距离的暗残开始很粘西圣光，不仅因为西圣光是他最爱之人，还因为和西圣光在一起，他可以减少许多麻烦——敢找未来族长麻烦的人并不多。

　　但对西圣光来说，暗残却是个麻烦——暗残的存在在西家一直是个秘密，所以暗残对一家族为先的他来说一点儿用处都没有，还有他很小就对暗残产生的嫉恨也一直刻在心头。

　　可西圣光也记得最初在母体中时那种仿佛世界上只有他才是最重要的感觉，因此他对暗残的态度是矛盾的——他无法说出任何关心的话语，却也喜欢暗残任何情况下都对他露出的天真微笑——他从没有给过暗残好脸色，可是还会不自觉的维护着他。

　　但无论怎样矛盾，一切都在他们十五岁那年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