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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新年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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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衣服、祭典、烟火,新年总是围绕着这些东西的,其实这只是人们选择度过新年的方式,最重要的还是热闹,只要是能带来热闹带动气氛的事,大家都会在这一天尽情地去做、去享受。
我不知道白哉是怎么跟朽木银铃请的假,碰面时他的脸色很难看。他不像我,身为贵族总是跟这些乱糟糟的环境保持距离的,而继流魂街后,我又把他拐到现世过年,我觉得我离被朽木家通缉追杀的日子不远了。
走之前我去十二番队顺了浦原两具义骸,说是顺,实际上被浦原逮住后我死皮赖脸地不给他,最后还问出了正确的使用方法。
“市丸银,这个是什么材质做的?”白哉掐着自己的脸,把消瘦的脸颊捏起一小块揉来揉去,不觉得疼似的。
我把他手拍掉:“现在别人是可以看见你的,拜托啊你这动作太引人注意了吧!”
白哉急忙正色,我注意到他的眼角还是下意识去瞄着周围,不过这里的祭典人太多,根本就没人在意我们这两个小鬼。
我伸出手来攥攥拳又松开:“大概是橡胶之类的吧,浦原说这种试验品的使用时间只有五小时,不过性质很不稳定,我们最好不要超过四个小时。”
“哼,只会虚张声势的家伙,技术开发局也不过如此。”白哉不屑地把眼睛瞥到一边,“就连队舍半夜被人潜进去都不知道,说不定哪天睡醒后头都不见了。”
我惊悚地看着这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少爷:“我不觉得这事这么简单,凭浦原队长的缜密性格,首先他就不可能忘记锁上那么重要的柜子,把机密资料丢在外面。”
白哉站在一个小摊位前,刚伸出去的手顿住,转头看我:“你想说什么?”
“就是说,他很可能在你爷爷邀请他之前就已经猜到我们会溜进去,特意准备好了东西给你看。”我耸耸肩,虽然事实对白哉单纯的脑袋有点残忍,不过浦原喜助那只老狐狸会被我们俩小屁孩算计,说出去恐怕连我自己都不敢信。
白哉沉默片刻,似乎受了点打击,声音降了好几层:“那……那份报告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却想起崩玉的资料,半晌才点点头:“应该是真的,浦原队长这个人跟夜一队长不同,他要更细密更小心,虽然他们都属于很有主见的类型,但浦原队长多少会依据周围的情况而把自己的计划稍微缓解,夜一队长就不同了,骨子里的任性妄为,她想做什么就……”
“你说的很对。”白哉十分诚恳地看着我,“四枫院夜一就是那种没脑子的女人。”
你是吃了她多大的亏还是有血海深仇啊?我干笑着说:“她可不是没脑子,只是任性惯了,跟你差不多……”
最后一句我小声嘟哝出来,周围太吵,白哉似乎没听见,他专注地看着手里的一个铃铛,金色的大椭圆形铜铃,最底下有一条像咧开的嘴角似的缝,晃动时能发出很大的声音。
“你喜欢这个?”我奇怪地看着他,白哉可从来不带这种风格的配饰。
没料到白哉忽然诡异地一笑:“说到那只乖猫,这东西倒很适合她,正好挂在她脖子的缎带上,哼哼,走到哪里都能远远就被人发现。”
“你……真是太有智慧了。”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被白哉这笑容喊出来排队,看他面不改色地付了钱,把那铃铛珍而重之地收好,那种得胜的表情看起来今晚回去可能就要偷袭四枫院家。
这里的祭典比流魂街大得多,人也多,我虽然不太清楚现在的义骸是不是可以吃东西,不过一连路过好几个摊位,我到底没忍住诱惑,买了串图案很有趣的麻糖边走边吃。
“你要不要试试?”我挑了一串大兰花图案的糖递给他,师傅手艺很棒,花瓣层层叠叠的十分逼真,颜色又是白里透金,哪怕不吃也很好看。
白哉嫌恶地挑挑眉,用“这东西也能吃”的表情瞪我,最后还是接了过去。
尽管这贵族小少爷现在被我带的很上道,不过他还是保有这种习惯,除了自家厨房出品的东西,其他一概不吃。我记得他说过,作为贵族时刻都要维持高雅自持修养良好的形象,吃饭是种礼仪,更不能在外面展露出来。
我那串糖都快吃完了,白哉还抓着他的,毫不在意地跟我逛,我忽然明白他并不是被那些条条框框拘束死了,而是家族的利益在他心里重于一切,他习惯了做什么都会先考虑到朽木家,哪怕是在对苍纯的死有重大疑问时,他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调整好情绪,队葬时露在外人面前的永远都是不动如山的贵族尊严。
就像他说的,如果朽木家也不去坚持,那贵族的意义还有何可言?
时间已接近午夜,祭典我们也没什么好逛的了,便从中途拐出来,顺着山路往上爬。
周围越来越安静时,白哉又想起了之前的话题:“市丸银,你去借义骸时浦原队长有没有说什么?”
我仔细回忆着,然后摇摇头:“不过我认为浦原队长是值得信任的人,白哉,我就跟你说了吧,其实苍纯先生过世那晚,我把你送回卧房后,我偷偷去看过苍纯先生的遗体。”
白哉惊得瞪大眼睛,手里的糖差点掉下去:“你看过?”
“是,”我拉着他在山顶一处找个好位置坐下来:“如果一会放烟火,这里可以看得很清楚。”
白哉乖乖坐在我旁边,始终用那种表情盯着我,什么烟火在他眼里估计连根毛都算不上:“你……那你看出了什么?”
我低低叹口气:“其实跟浦原队长那份报告上说的基本一致,苍纯先生半边的身体是被虚闪打伤,四番队的检验报告说在战斗中苍纯先生的旧疾复发,导致战斗力大幅削弱,才没躲开那一击。”
至于蓝染还是东仙的那一刀,我不能告诉白哉,否则以他现在的冲动性子保不准会立刻杀到五番队找死。
白哉认真地盯着我看,似乎想看出我的话是真是假,随即眼神黯淡了下去,苍纯的病是个最好的借口,非常合理得能让所有人信服,可白哉不甘心,他不觉得自己父亲是个会输给旧病的男人。
“那晚我进去之前偷听到了浦原队长与朽木队长的谈话,夜一队长也在场,他们都质疑苍纯先生的死因,可是朽木队长最终没能继续追究,这才把四番队的报告一起毁了。”
白哉缓缓闭上眼睛,点点头:“爷爷做得对,既然是贵族,就必须死得有尊严,父亲他只能战死,不能……病死。”
最后两个字极轻地从白哉嘴里吐出来,他的拳头慢慢攥起来,手背绷出青筋,微微颤抖着。
我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不过夜一队长和浦原队长都很坚持,你看,浦原队长这不是一直在偷偷研究么?我相信你爷爷也不会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你是说……”白哉猛然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山下街市的光打在他眼睛里,像能跳动的火焰。
我几乎被他眼里的光刺到,忍不住想避开,白哉却突然拉住我手臂:“那……就是浦原队长说的灵魂,市丸银,你说有没有可能父亲那部分灵魂还在静灵庭?如果找到了……如果找到了……”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白哉语无伦次的说话,也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兴奋,他满脸都是期待,甚至能散发出光芒来,像是他的世界一下子就亮起来了。
我终于忍不住说道:“白哉,苍纯先生已经死了,他曾跟我说过,他的身体根本不适合死神的工作,这一天也是早晚的事,你为什么偏要这么执着呢?”
白哉被我问得一怔,顿了几秒,他深吸了口气,把眼睛别到一旁:“因为有件事我……”
他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不远处的山脚下,几十处一齐燃放了巨大的烟火,轰隆隆的声音震得整个山坡都微微颤动起来,缤纷的火光打到半空中散落下来,引得山下的人们一片欢呼。
我看着白哉被照成彩色的脸,心底忽然笑了。追究那么多干嘛呢?谁都应该有保持秘密的权利,从白哉刚才说话的表情上,我明白他要对苍纯说而没有机会说出来的话,是他心底最深的秘密,每揭开一次都会疼到鲜血淋漓的秘密。
于是我把头转开,从怀里掏出一块干柿饼,边咬边欣赏起烟火来:“怎么样漂亮吧?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好看,颜色也不错!”
白哉愣了一会,他没去看烟火,反而拉着我胳膊过来扯我的前襟,把手伸了进去:“给我一块尝尝。”
我条件反射地抓住他手腕,阻止这种类似非礼的行为,惊恐地看着他:“你不是不吃吗?还说过嫌脏!”
白哉手一顿,翻我一眼,也不说话,只是手下用力继续掏。
“别、别……”其实我只揣了这一个柿饼,压根没料到他也会想要,手忙脚乱地阻止着,慌乱间我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我动作停下来后,白哉更肆无忌惮地贴着里衣把我整个肚皮摸了个遍,发现除了衣服和肌肉外真的什么都没了,他才有些失望地抬头看我。
这动作让我们俩的距离非常近,白哉抬起头时,他额前的头发擦着我的鼻子,我突然看不清楚白哉眼睛里的情绪,好像变得更黑更璀璨,又好像更模糊了。
我有点魔怔似的把头慢慢凑下去一点儿,嘴唇轻微地擦在他嘴上,白哉竟然也没躲,反而直愣愣地看着我。我就忍不住亲了一下,他的嘴温度比平时还要高些。
分开后白哉下意识把嘴抿了抿,嘴唇变得湿润,被烟火的光照得很亮。
“市丸……”
他很缓慢地张了张嘴,声音像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微微的沙哑。
我想我是被这两个字吸引了,没等他说完,就近乎疯狂地吻了上去,借着他说话时嘴巴张开的那点缝隙,我用舌尖撬开,舔过去时白哉下意识向后缩了一下,我都不知道自己抽了什么风,仿佛被他这一躲刺激到,一只手臂绕过他的腰把他勒过来,狠狠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我回过神来结束它时,我发现白哉已经躺在山坡上,然后一个禽兽在他上面——按照白哉那种嫩嫩的心理年龄来看,毫无疑问禽兽的那个是我,不过若按照我们俩身上的衣服来看……白哉已经顺着伸进我前襟的手把死霸装剥下了一半。
天知道是谁教给他这些的!
我急忙爬起来,期间还不小心被自己的腰带缠住绊了一下,差点砸回去。我把衣服系好,正襟危坐地偷瞄着白哉:“你没事吧?”
这小子一动不动躺在地上,满脸镇定,镇定得过了头,盯着黑乎乎的天,连眨眼睛的速度都很慢。我跟白哉接触时间并不长,虽然了解不深,但此时此刻我能百分之百肯定他脑袋里为数不多的理智已经全烧了,下一刻他能做的如果不是扑上来咬我,就必定是扑上来砍我。
可惜这回我猜错了,白哉什么都没做,他呆呆地躺了一会后,若无其事地爬了起来,拍拍衣服上的草屑:“我们该回去了,已经来现世很久了,义骸会受不了。”
“哦。”我跟着爬起来,机械地从义骸里退出来,把两具尸体似的义骸处理掉,然后打开穿界门。
这段时间内白哉没再说一句话,始终静静地看着山脚的祭典,直到进入静灵庭后,他往朽木家走了几步,忽然回头喊我:“市丸银,关于父亲的死因我想暂停追查,明天我会去找浦原队长,这件事你以后也不要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