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转乾坤》岚雪

74、番外 – 爹爹(四)

　　“小初，如果还有什么想吃尽管开声，不用替我客气的。”回到旅馆打点好一切后，便到了晚餐的时间。
　　“不用了，这些已经很足够，而且下午大爷还请我吃了一餐…这些已经足够了。”坐我身旁的小初，真是越看越可爱…可惜稍嫌稍弱了些，所以我决定要好好把他养肥。
　　“小初，我已经和你说过，不要叫我大爷，这种叫法总觉得年老了很多…你还是叫我柳公子。”
　　“嗯，我知道了…柳公子。”
　　“这样叫法便动听得多，真乖。”看着眼前容易腼腆的小初，我不禁摸摸他的头。
　　“对啦，小初，你刚才提及的老爷爷在哪里。让我派人替你知会他一声。”
　　“……老爷爷…去了很远的地方…”
　　“很远的地方？”
　　“嗯，大家都说老爷爷不会再回来…”望着小初落寞的样子，不难理解他口中所说“很远的地方”是哪里。
　　“那么，只得你一人一定很寂寞。”
　　“寂寞？”看着年纪幼小的小初不解的模样，心中的滋味真是很难言语。
　　“…没有什么意思，餸菜快凉了，快些起筷吧。”
　　“少主，县大人求见。”对于昱的禀报，我早就在预料之中。
　　忘记由何时开始，只要我不刻意隐藏行踪，这些“有心人”便会和我“相遇”。至于今次这个县大人，相信除了“有心”外，更大原因是为了他的儿子，亦即是今早意图请客，之后，又意图袭击我的人。
　　“！”听到昱的说话，小初的反应竟然是立即站起来。
　　“小初，发生什么事？”为免吓坏眼前的小东西，所以和他相处的时候，我都是尽量放轻声线。
　　“…这个…我…不阻碍你们。”虽然不太清楚原因，但看来小东西很不愿意看到这个县大人，或者应该用“怕”这个字眼会更贴切。
　　“是谁说你阻碍我，而且我亦没有说要见他，你快些坐下来吃饭吧。”我二话不说便把意图离开的小东西拉回椅子上坐。
　　“但是！他是县大人！”小东西紧张地说。
　　“又如何。”
　　“哎~但是…但是县大人…是不可以开罪的…柳公子你还是快些见他吧。”
　　“哎~~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见他的话，便会开罪他？”虽然明知道是因为小东西不清楚我的身份，所以才会如此说，但总觉得这句话很碍耳。
　　“嗯。”看到小东西如此肯定地点头，我心中不快指数又上升了几度。
　　“那么，如果我开罪了他会有何下场？”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老爷爷说过，绝对不可以和县大人对上的，否则会倒楣的…”虽然并不在意小东西所说的话，不过看他如此认真地说，便稍微妥协一下。
　　“既然你这样说，我便听你的劝告。昱，请他入来。”
　　“呀~那么我先离开。”
　　“不用了，你继续坐下来。”
　　“但是…”
　　“没有但是！”虽然小东西还想反驳，但这个时候，那名县大人已经进来了。
　　“下官范通参见二世子。”身旁的小东西，看到眼前的饭桶…不是，是范通，一进来便立即向我下跪拜之礼，明显又被吓倒了。唉~真可怜，一天内被吓倒多次，看来待一会儿，要找人买些珍珠末回来给他压惊。
　　“范大人，无需多礼，请起。”我取过桌上的桂花酿轻尝起来。
　　“谢过二世子。二世子光临本镇，未有接待，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范大人言重了，今次本世子低调出游，目的是不想被打扰，范大人又何罪之有。”虽然不太喜欢这种官腔式的话语，不过一旦面对这类人士，我已经可以很自然地说出这种话，根不连思考都不用。
　　“原来如此，那么未知二世子今次到访，可有什么地方想游玩，如若未有行程，下官可以待为介绍几处游玩的好去处。”
　　“范大人费心了，本世子在范大人还未上任前，已经来过此镇好几次。哪里有游玩的好去处亦略知一二，所以这一件事不用你费心。反而，另外有一件事想范大人帮忙的。”
　　“是，二世子请尽管吩咐，下官一定尽心去办的。”
　　“事情是这样，今天下午，我和随扈二人在经过西街巷的时候，被人袭击…”说到此里，我故意稍微停下来看看那个饭桶的反应，果然听到袭击一事，他立即脸色发青。
　　“幸好，我的随扈身手尚算不错，总算无碍，不过…我身旁的小朋友却受了伤。”
　　“这个…未知这位小朋友伤势是否严重。”
　　“如果严重的话，你认为我还会心平气和地在此和你说话吗？”
　　“下官该死…地方发生纠乱，实乃下官失职之过，还望二世子见谅。未知…有什么需要下官去做。”不知何故，看着这位饭桶下跪的模样，心中的不快指数总算稍微有些下降。
　　“哦~这种事还需要我教你吗？”
　　“这个…”
　　“在明天申时前，我希望你可以交出那个施袭的主脑…当然我要的是本人，而不是那些替死鬼，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范大人。”这一刻我倒是想看看这位范大人，会否大义灭亲，将自己的亲生儿子交出来。
　　“下…下官明白。”
　　“既然明白，那么我亦不打扰你查案。范大人请回吧。”
　　“……下…下官告辞。”
　　赶走烦人的嘴脸后，我便继续我的晚膳，然后便发现一旁的小东西，一直呆呆的没有作声，更没有进食。
　　“小初？发生什么事？为何不动筷。”
　　“柳…柳公子是做大官的吗？”
　　“不是。”
　　“但是…刚才…县大人…”
　　“县大人怎样？”
　　“他向你下跪…”
　　“所以？”
　　“……如果柳公子不是做大官的，何解县大人会向你下跪…我从来没有看过县大人向其他人下跪，只有其他人向他下跪…”
　　“那只是刚好我的出身比他高一些。”
　　“…所以县大人才会向你下跪？”
　　“嗯。”
　　“…那么…对不起…我没有向你下跪…”话还未说完，小东西便作势下跪起来。
　　“不用了，小初又不是做官的，无需向我下跪的。”虽然即使不是做官的，很多情况下，一般人亦需向我下跪，但我并不会要小初这样做的。
　　“是这样的吗？”
　　“当然。好啦，不要再论这个问题了，快些起筷吧。”
　　“是。”

　　*********************

　　入夜后，昱为小东西安排完房间，便来到我的房内把今天吩咐调查事情的结果交给我。
　　“据调查所得，那对猎户夫妇在大约五年多前，因为遇上山贼已经丧身，至于他们的孩儿，则下落不明。我亦同时调查过那个小孩，正如他所说，他是被一个老乞丐收养的，而他被收养的日子刚好是那对猎户惨遭杀害的日子。加上那小孩身上的玉佩，他极有可能是那对夫妇的孩儿。”
　　“嗯，是这样。”虽然已经猜测过这种可能性，但当真正听到的时候，始终不禁惋惜一番。
　　“另外，这一份是那位范通的调查报告。正如少主所料，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贪官，而且纵容他的儿子在外四处胡作非为，一旦受欺凌的百姓到衙门报官，输的人必然是百姓一方，既使到其他地方投案，下场亦是一样，因为邻近的官员都是和他一党的。”
　　“想不到朝廷会出了这种的废物，真怀疑他是如何当上这个官，想必亦是用不法的手段得来。昱，替我准备纸笔，我要写信。”
　　“是。”
　　虽然多年以来我也是抱持不干预朝政的态度生活着，不过一旦遇到这种的情况，我亦难免忍不住修书给小皇帝告知，毕竟我也不想看到小皇帝的朝代衰落。不过现在小皇帝已经不能再叫小皇帝了，他今年已经十五岁了，不经不觉间由一个毛头子孩转变为一个少年才俊。到了明年他便开始正式亲政，而且还要准备选妃之事，果然岁月不饶人。
　　“少主，下属有一事相问。”替我磨墨的昱突然开口道。
　　“什么事？”
　　“少主今次到来的目的是否为了在苏家出现的小女孩。”
　　“何以见得。”
　　“如果不是这样，少主又何以千里迢迢到这里看那对老夫妇，那对老夫妇正是那个小女孩的外公、外婆。如果少主不是心中有打算，难道真的只为了游山玩水而来。”
　　“照你所说，难道我不可以因为心情不佳而来游玩的吗？”
　　“并非不可，只是觉得如果少主要转换心情的话，应该会选择一个更适宜游山玩水的地方，而非此处，除非少主你是打算在这种大热天下浸温泉。”
　　“昱，你的说话真是越来越多了。”
　　“可能是跟在少主身旁太久了，不知不觉养成了这个习惯。”
　　对于昱这番话我没有回答，静静地写完书信后，我把它交给昱。
　　“我讨厌属于我的东西被抢走。”在昱踏出房门的一刻，我轻轻地说着。

　　*********************

　　房门外，一双大眼和小眼互相对视着。
　　“柳公子是否身体不适。”大眼睛的小孩子开口说着。
　　“不是。”相对来说是小眼睛的大人淡淡地说着。
　　“…但是…已经是辰时。”望了外面天色一眼后，小孩子再次开口说着。
　　“少主一向身体不好，未过午时，很少会主动起床。”大人继续淡淡地说着。
　　“咦！…是这样…”
　　“你可以先吃早饭，不用等少主。”
　　“不可以，不可以，柳公子是主人，怎可以不等他便先吃。”小孩子一个劲地摇地。
　　“如果你硬要等他起床，可能要午后才可以进吃，我怕你会饿坏。”
　　“我不怕饿。”
　　“…”望着小孩的执意坚持，身旁的大人不禁皱起眉来。
　　正当想开口劝告时，另一道男声随之响起。
　　“小朋友，如果你不听话，可能会被房内的人讨厌，我想你也不想变成这样。”
　　“……请问…你是？”小朋友呆呆地望着突然答话的男人。
　　“是坏人！”正当男人想开口回答时，房门突然打开，从房内走出来的人冷冷地回答了小朋友的问题。

---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我要在此自摑三巴…竟然把這一篇越拖越長…
明明最初是想三話完結的…結果…
真是越來越討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