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转乾坤》岚雪

19、第十八话

　　吃过这餐可称得上为豪门夜宴的晚饭后，我开始担心我将来的体重会否直线上升。先不说苏夫人亲手烹调的桂花蒸鲈鱼是何等鲜味，单就府内厨师所弄的八宝清汤已教人回味。
　　之后，我们在偏厅休息闲聊，当然话题主要都是关于我，所以就算称之为追问亦不为过。幸好的是他们所问的苏子轩都问过了，即使是新问题，凭着多天来和苏子轩的互动经验，都可以轻易解决。后来，差不多到二更的时候，他们终于放过我，太好了终于都可以去休息。
　　在回房的过程中，我终于知道与我同住一个宅院的人是谁，那间厢房的主人正是我熟悉的苏子轩。对于这一点我真是感到非常幸运，毕竟能有过熟悉的人住在附近会容易照应。
　　当回到房后，我坐在桌旁，静静地望着这间陌生的房间。虽然看来大家都很接受我，但始终这里并不是我的家，我对这里真是一丝归属感都没有，不但指这个家，连带这个世界都是，但我却必需在这里生存，因为我已经没有可以归去的地方。所以为了生存我不得不对身边所有事物提高警觉。
　　就以刚才晚饭的事为例，可能苏老爷真的只是纯粹出于一丝好奇才会想知我是左撇子还是右撇子，但总觉得此事并不简单，很明显苏子轩是有事瞒着我的，更甚者，可能是全家共同隐瞒着一件事。到底是什么事需要他们一同来隐瞒的呢？
　　最令人困扰的是，到底他们所隐瞒的事会对我有多大的影响呢？他们是有心隐瞒还是出于好意才隐瞒？而苏子轩对我的友善，是出于真心还是纯粹的利用呢？
　　啊~~越想越复杂，已经开始超出我的脑负荷了！不想再想下去，都是找些事物分散一下注意力好。但这里什么都没有，有什么东西能分散注意力。左望右望，这里好像没有什么有趣物件，唯一暂时可以提起我兴趣的就只有书桌上的文房四宝。
　　反正无聊就来练一下书法，虽然我曾经练过书法，但这已经是我小学时的事，感觉就好像是盘古初开一样久。想到往后在这个世界都会有写字的时候，都是来练习一下好，否则到时别人不嫌我字丑，我自己亦会嫌弃。但是用什么来练字好呢？这里又没有看到书帖这类东西…既然如此，在这种情况下最好就是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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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叩、叩、叩
　　“进来。”房来传来当家主人的声音。
　　“爹。”来人的正是苏家的二子，苏子轩。
　　“轩儿，你已经送了他去休息吗？”发问的人正是苏老爷。
　　“是。爹，你们对小逸有什么看法？”发问的问题除了针对自己的爹外，亦是对在场的咱家兄弟问着。
　　“如果单以外表来说，应该不会有错。但是，你说他已经失亿…”说着话的是苏家长子，苏子民。
　　“这一点我想应该是真。在这几天和他的相处中，我可以看得出他并不像是装份出来。”
　　“这样说的话，即是我们终于都找到“他”。太好了，既然找到“他”，即是代表很快也可以找到弟弟。”苏子言兴奋地说着。
　　“如果事情可以顺利发展就是，但现在他失了忆，根本就问不出端倪来，更何况我还有一件事有些在意。”苏子民道。
　　“什么事。”苏子言道。
　　“大哥你是指小逸到底左撇子还是右撇子的事？”苏子轩轻易地将问题指出来。
　　“为什么在意这点？难道“他”是左撇子的？”苏子言问道。
　　“正是如此，我还以为你会记得这件事，毕竟小时候你还模仿过他用左手。”苏子民轻笑道，看到他的笑容，想必是想到什么有趣事。
　　“对、对，当年的“创举”有这么多，你怎可能忘记。”就连一旁的苏子轩亦笑道。
　　“唉，有这种事吗？为何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到底当年我做过什么？”即使苏子言努力回想，但明显都是记不起来。
　　“多的是，例如最高纪录在一天内掉碎了二十只汤匙。”
　　“将一碗芝麻糊平均分配到三个丫环身上。”
　　“还有…”
　　“等等！我们话题扯远了。二哥你不是看过小逸使用左手吗？那么或者真是正如他所说，他两只手都能灵活使用。”听到自己小时候的糗事，苏子言立即把话题转回。
　　“我并没有说不相信他的话，只是…谨慎一些比较好，毕竟他们所受的伤害并不浅。”苏子民轻轻说道。
　　“没有错，不只是他们，就连你们的娘，当年亦受到很大打击。”一直默不出声，静静地看着手中玉佩的苏老爷终于打破沉默。
　　“轩儿，玉佩的事你没有对你娘说吗？”
　　“还未，因为我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所以都是等有确切消息才说。”
　　“好，就暂时隐瞒着她，反正她现在眼里就只有小逸，应该没有时间想其他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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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我手中那篇“龙飞凤舞”的字，真是想一把火把它烧掉。如此丑陋的字，万一被别人看到一定会影响对我的观感。为了维持我的美好印象，都是尽快把它消灭好。
　　然而，正当我打算要毁尸灭迹时，房门却响起敲门声。
　　“是，请进来。”说完的一刻我就开始后悔了，因为我忘了我右手正拿着会影响我美观的物品，一时想不到可藏在哪里，那么只好藏在身后。
　　“原来是子轩，那么夜找我有事吗？”
　　“没什么，只是经过你房外看到有灯光，所以想你是否还未睡。”
　　“嗯，因为刚才吃得太饱，所以想休息一下才睡。那么子轩呢，你还未睡。”
　　“因为我是夜游一族，所以没有这么早睡的。”
　　“哦，原来如此。”夜游啊？他所指的夜游是普通的夜间游走还是和女人之间的…啊，是哪一种都不关我事。
　　“小逸，由刚才开始我就有一个问题想问。”
　　“什么事？”
　　“你身后藏着什么？”可恶的子轩，竟然一直盯着我藏在身后的手。
　　“什么都没有。”这个时候一定要强硬否定。
　　“真的？”
　　“当然。”
　　“好啦，既然你说没有就没有。那么我是时候回房了。”说毕他便转身离去。
　　“那么你慢行了。”好！只要关上房门就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原本我是这样想的，怎料，刚来到房门口，苏子轩便突然转过身来，而且还上前在我右耳旁吹了口气。天啊！他在做什么！
　　“呀！你做什么！”我下意识地伸出右手掩着耳朵。怎料，原来这正是苏子轩的目的。
　　竟然瞄准我伸出手的时候，抢过我手中的纸。等我回神时，苏子轩已经在“鉴赏”我的劣作了。
　　“呀！不要看，快还给我。”可恶，竟然拦截我，不给我抢回，而且还故意把手伸长，太可恶了！
　　“只不过是首诗，有需要那么紧张吗？”
　　“不关你事，快还给我！”
　　“是，是，就还给你。”难得他肯放手，当然即时抢回来。“不过，为什么一首诗要左右各写一次。”
　　“没有什么原因，只是想看看自己哪只手比较灵活一些。”明明说过要分散注意力，结果下意识都是在意左右手的问题。
　　“那么看来，你真是左右手都很灵活，两首诗都写得很工整秀丽。”
　　“一点都不秀丽，简直就是难看到死。”可恶，这个人真是懂得说话。
　　“是你太谦虚了。哦，我明白了，难道你是觉得自己的字迹不好，所以才不想让我看。”
　　“我…我才没有这样想。”可恶，明明知道原因还要问我。
　　“嘻嘻。”
　　“笑什么！信不信我毒哑你！”
　　“是，是，是我不对。那么，小逸你是否在想家。”
　　“什么？为什么你这样说？”写诗和想家有什么关系。
　　“你首诗的意境，不是正代表你在思乡吗？”
　　原来如此，原来是诗意问题，但我根本没有细想这回事，纯粹是因为这首诗太有名了，所以很自然才会想到。
　　“其实并不是你所想那样，我只是刚巧想到这首诗，所以才写的。”
　　“这首诗不是你作的吗？”
　　“当然不是…难道你没有听过这首诗！”天啊，该不会我刚刚做了一个破坏历史的举动吗？
　　“没有听过，这首诗是谁人所写？”看到苏子轩摇头的样子，我觉得他是在说真话的。
　　一首那么有名的诗竟然没有听过，理由只得两个。一是那个诗人还未在这个时代出世，一是这个时代根本没有这个诗人。无论是哪一种，我的举动明显是在影响历史，这个时刻我反而希望是第二种情况，那么我就不怕有人向我收版权税。
　　“这个问题…我都不太记得，只是突然由脑海中出现，所以还以为是首人尽皆知的名诗。”
　　“虽然不知道是谁作，不过相信这首诗会流传于世的。”
　　当然，在我那个时代，几乎所有小孩都有听过这首诗。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寥寥二十字，就将意境表现出来。可以的话真想与那位诗人会一会。”
　　确实单就李白的才情横逸的确是值得一会，但可惜貌似他根本不存在这个时代，就算你怎样想都没有可能遇到。
　　“嗯，如果有可能的话…不过，子轩你都很厉害，单单看一眼，就记得诗的内容。”
　　“只不过是二十字，又有何难。如果换了是大哥的话，即使是一本书的内容，他都可以一眼记下。”
　　“过目不忘！”世上真有这种人吗？
　　“嗯，应该是。好了，时候都不早，我回房了。对啦，小逸…”这个人，临走都要卖关子。
　　“什么？”
　　“你真是很敏感。”苏子轩对我指指右耳，然后就笑着离开。
　　“可恶！混蛋。”我随手把手中物向他掷去，可惜纸张太轻，来到半路就掉下来，下次都是带一些重物在身好，方便用来袭击！

　　“嘻嘻，真是脸皮薄，不过面红的样子都几可爱。”回到房门口的苏子轩看向斜对面的房间。
　　“希望你真是我们要找的人，我可不想那么快和你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