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言惑语》疏狂龙少

18、十八 生离死别

　　深夜的树林里是僻静的，炙焱坐在高高的树梢上，树叶茂盛的可以把一个身影完全的藏匿起来。树梢随风晃动着，也带着炙焱一起飘荡着。空中上演着云追月的场景，月光下的树林是神秘的。忽然妖精腾空而起，飞身到了热闹的市区。人间的繁华始终是洗不静的。
　　妖精始终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事实的真相？还是对未来的把握？这些对于她来说都是迷惘的。她至今都不能相信冷焰对她讲的就是事实，还是这仅仅只是一个故事。
　　远方的山里闪烁着点点灯火，为冬日的人间增添了一丝温暖的感觉。炙焱坐在窗台看着红依的一举一动，看着她钻入被窝渐渐地进入了梦乡。妖精微笑着看着红依，觉得她是自己最得意的作品，有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还有着跟自己一样的思想。她忽然觉得红依就是自己的孩子，而她，就是红依的母亲。
　　红依忽然起了身，面无表情地走出了门。妖精赶紧飞到她身边去，忽然感到红依身上发出一种不安的寒气。红依出了家门，走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忽然拐到一个僻静的胡同里，猛地一窜飞上了天，炙焱见她不会隐身飞得太低，就跟了上去，将红依隐了身，跟着她飞到一座山林里。红依在一座桥前停了下来，桥下的河水已经结冰，稀疏的路灯照在上面反着幽暗的光。忽然有几辆车开了过来。车速不快，车前的大灯江山路照得通亮，眼看车子就要通过桥身，红依手一指，一道暗红的光射了出去，第一辆车子好像一打滑，不受控的撞向桥墩，车子“嘭！”的落在桥下的冰面上，将厚厚的河冰砸了一个大洞。接着就是后面的车子里有人跳了出来，有人呼喊、有人求救、有人从岸边堤坝窜了下去救人，乱哄哄一片。
　　炙焱刚要出手相救却被一阵红光照晕了双眼，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却还在红依窗口的窗台上，而红依正安稳的睡着她的大觉。“坏了，肯定出事了。”炙焱飞身向刚才梦中的地方飞去，只见警车的车灯闪烁，人们忙忙碌碌的身影在晃动，炙焱无奈的悬在当空看着。她看见两个黑影飞上了天，有人死了。炙焱口中念着往生咒，手一挥送了他们一程。这荒郊野外虽有人来人往，但还是有嗜魂鬼出没的。
　　“胤熙的父母出车祸了！”红依早上一进班就听同学们在议论着什么。
　　“是吗，那他够惨的，怎么办啊？”
　　“据说老师要召集大家开个安慰会，捐款什么的吧，还能怎么样啊。”
　　红依一愣，他们好像说的是胤熙的父母，连忙上前打探：“你们说什么？胤熙的父母出事了？”
　　“是啊，早上听同学会的人说的。好像说他父母在从山里回城的路上车子失控翻下桥去，很惨的。”同学们都摇头惋惜着。
　　红依听闻脸色骤变，心中替胤熙捏了把汗，连忙给他打了个电话，但是对方却显示关机。“看来他心里一定是很乱了。”
　　手机短信声响，现实是胤熙的：“红依，我知道你在担心我，我会听过去的，放心！”
　　红依看着短信感叹着心有灵犀的相通，眼里含着泪水，却笑了。

　　炙焱看着焚化炉外的一缕青烟，想着胤熙一家快乐的笑脸，她低下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发着呆。他想着生与死的分别，想着自己会不会也有一天要将人间的父母送进这个吃人的火炉里。他们会化作青烟上天，只留下一些残渣。
　　葬礼已经结束了，人们陆续的离开，炙焱默默地看着他们每一张哀伤的双眼，她仿佛也能体会了那种痛苦，但是她却不能理解那种痛的根源。
　　“看吧，人间就是这样，生离死别的伤痛始终折磨着他们，永世不得解脱。”
　　一双手温柔的搭在炙焱的肩上，他身上的哀怨感染着她的心。
　　“总有一天我也会走上你这条路么？”炙焱好像在问胤熙，也好像在问自己。
　　胤熙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说话。
　　“你难过么？”炙焱问道。
　　胤熙微微一笑说：“难过，你拥有过的东西忽然失去了，肯定会难过。就像我们儿时追猎物，明明已经追上了，我们玩弄它，戏弄它，以至于后来疏忽，让它给跑了。”他们墓地里踱着步子，慢慢的走着，看着每一个亡者的容貌。“你看他们，曾经都活在这个世上，现在不是什么都没了？只有这照片证明他们曾经来过。”
　　炙焱默默的走着，没有出声，她心里有很多话要问、要说，可是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炙焱，我怕了。”沉默了半晌的胤熙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你在怕什么？”
　　“我们拥有的是我们觉得心安理得的，是我们自认为属于我们的。可是我们错了，我们拥有的只是暂时的假象而已。”
　　“胤熙，你？”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么？”胤熙的哀伤更加浓重了，深深地感染着周围的墓园，不知从哪个角落里惊鸟飞出，鸟的哀鸣响彻山谷。“他们的死是有问题的。”
　　“这个，我……”
　　胤熙仿佛听不见炙焱说话一样，自顾自的又说：“有人被控制了，那个东西又出来了，人间和妖界的纷争啊。”
　　“我昨天都看见了。”炙焱默默地说。
　　“你看到什么了？”
　　“是红依，红依在梦游的时候杀了他们。”
　　“是么？她已经修炼到如此境界了，真快啊。”
　　“你再说什么？”炙焱大吃一惊，“我怎么不知道，修炼什么？”
　　胤熙抬起头来，微笑着看着炙焱的双眼，一双绿眸闪闪发光：“你还不知道么？你自己干的好事啊？”
　　“红依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她能怎么样？”炙焱大惑不解。
　　胤熙还是微笑，说道：“这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该来的总回来的，我也是从小在她身边长大。我知道的。”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啊？到底是什么啊？”炙焱焦虑得在发抖。
　　“不是我不告诉你，是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明白。”胤熙默默地说着，“他来了。”
　　一声风响，湖蓝色的光亮起。“你还是这么敏感啊。”
　　“同道中人，何必谦虚。”胤熙依旧背对着蓝光。
　　“你从来都这么高傲，一直没变。”
　　“冷焰！”炙焱惊呼了出来。
　　“我的炙焱，想我了么。”这样的话从冷焰嘴中说出来真是叫人毛骨悚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