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哭一哭没什么大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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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母亲，樱井夏子，九年前去世了。”
风那温柔的声音却如一记惊雷在三月的脑中炸开，让她顿时一片空白。
母亲在十年前的时候就不知所踪，留下将将四岁的她和十岁出头的知秋两个人，一开始他们以为母亲是因为父亲的出轨一气之下离开了家里，因为她连离婚协议书都签好了字扔在了桌上，然后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她还记得在母亲离开的前一个晚上，她和知秋还依偎在母亲的怀中，听着她哼着一首小调。那时母亲抱着她和知秋，目光里透着无比的平静，对他们说了一句在当时他们不太明白的话。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你们都要坚强，妈妈永远爱你们。”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母亲不见了，他们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
三月本来以为自己阔别十年听见这个消息会泪流满面，可是她却怎么也哭不出来，她张了张嘴，眸子里映出了沢田他们震惊和担心的表情，她哭不出来，她不能哭，所以她反而显得更加平静，语气轻缓地继续询问着风。
“您可以告诉我，母亲她是怎么死的吗？毕竟我十年没见过她了，突然听见这个消息，简直和做梦一样，这个感受您应该多少明白吧。”难以置信地，她居然扯了扯嘴角，做了一个笑的动作。
风见到三月那副似哭不哭的模样，突然怀疑自己直接告诉她这个消息是不是做错了，闭上眼，脑海里出现了自家师妹那张狂傲不羁却清秀的脸庞，即便那张脸透着病态的苍白，依旧给人一种精神奕奕之感。
——“师兄，如果未来你有幸见到知秋和三月，请不要避讳地告诉他们我的死讯。”
——“这对两个孩子来说是不是过于残忍了？”
——“生离死别是世道轮回常态，尘归尘，土归土。我不是个适合煽情的人，他们应该也不是。”
——“你这个人啊……”
睁开眼，风再次做了个吐纳，淡淡回道：“病逝。”
三月沉默许久，突然笑了一声，声音里却透着她自己听不出的悲凉，“她以为她是大象吗，预感到自己的死期就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了吗。”没等风回应，她冲风深深地鞠了一躬，头迟迟没有抬起，“不管怎么说，我很感谢您在母亲最后的时光里陪在她的身边，也很感谢您没有隐瞒地告诉我关于母亲的消息。我哥哥那边，我会转告的。”
简单的两句话，三月好似说了一个世纪，周围的沢田他们已经不敢嘘声了，就连蓝波也呆呆地看着三月。
三月直起身，转身准备离开，路过云雀恭弥的时候，指了指他手上的便当，“记得吃。”
沢田望着三月的背影，不知为何觉得比以往落寞了许多，他想追上去，可是却被里包恩拦住了。
“让三月自己静一下吧，你们在的话，她哭不出来的。”
三月没有回去，她现在不敢回那个家，那个家是母亲曾待过一段时间的地方，好像闭上眼母亲就会出现在眼前对她温暖地一笑。
她干着嗓子一步步走到了天台上，这块地方也充满了回忆，这块回忆里没有母亲，但是有云雀恭弥，有迪诺先生，还有罗马里奥先生。
天台的风把她已经长到肩膀的头发吹得散乱，她一声不吭地走到当初看云雀和迪诺对打的地方，倚着墙壁坐了下来，抬头望了眼蓝的让人火大的天空，甚至有暖暖的阳光均匀铺在她身上。
这样啊……原来妈妈她已经不在了啊。
还在发愣的时候，天台的门再次被人打开了。
云雀恭弥面无表情地朝她走了过来，然后很自然地躺在她面前闭上眼开始睡觉。
“……”三月突然间萌生了把眼前这个不会看气氛的人从楼顶扔下去的想法。
你例行在天台睡午觉也请你换个地方好吗！！
想想三月突然就很生气，她猛地一起身，绕过云雀就想离开，结果身后响起了云雀不惊波澜的声音。
“你还打算去哪儿哭？”
三月脚步一顿，转头盯着闭着眼睛的云雀，咬咬牙回嘴：“哭？有什么好哭的？”
云雀懒懒地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然后坐了起来，一手搭在膝盖上打了个哈欠，看向三月的眼神却是无比锐利。
“那你脸上流的是口水吗？”
三月一愣，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脸颊，一片湿润。
原来她已经哭出来了。
三月索性坐了下来，用手背擦干脸上的泪痕，笑了一下，“我妈很过分吧，明明自己消失了十年，还让风叔叔这么直白地告诉我她的死讯，我看得出来，风叔叔是个温柔的人，因为他能把一平教导的这么好，他不像那种不会考虑别人的心情自顾自说话的人，想想应该也是我妈交代的。她以前就是这样的，做起事情来好像都是准备挽起袖子大干一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病逝？我不蠢，她肯定不是普通的病逝，风叔叔那时候的照片都还是个正常的大人，现在变成了小婴儿模样，我妈的病逝也不会这么简单。”
顿了顿，她也不管云雀有没有在听，继续自顾自说道：“可是那又怎么样，小时候她就很厉害，在我眼里是最厉害的武道家，她是去拯救世界也好是去等死也好，去干什么都好……可是……她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们，过了十年拜托另外一个人告诉我们……她死了，就这样在我的生命里消失了十年，然后彻底消失了？”
眼泪流的汹涌停不下来，三月好像回到了十年前母亲不见的时候，她在知秋的怀里哭的声嘶力竭，她那么小，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母亲就不见了。现在她什么都知道了，母亲也不见了。
她抬起脸无助地望着云雀，眼泪就那样肆无忌惮地从眼睛里流出，然后她嘴角上扬又撇了下来，最后淡淡地对云雀说了一句好似掐碎了无数美梦从嗓子尖卡出来的话。
“云雀恭弥，我没有妈妈了。”
回应她的却是一个轻轻的拥抱，这个拥抱来的过于突然，可是却让人感到无比安心和温暖，宛如抓住了一束光一样，三月埋在云雀的怀里忽然放声大哭了起来，像是儿时有了颗糖却掉在地上落满了灰尘于是嚎啕大哭的孩子一样。
午后的阳光沐浴在两人的身上，云雀没有说任何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三月在自己怀里大哭。
许久，三月从云雀的怀中离开，手背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然后冲着云雀露出一个堪比阳光的笑容，“哭一哭就好啦，没事啦，谢谢云雀学长。”
云雀看了她一眼，嘴角轻翘，然后伸出手对着她的脑袋拍了拍，起身准备离开。
“你待会去接待室把饭盒带回去，以后青椒可以再少放一点。另外，我身上这件制服到时候你负责洗掉，被你哭湿了。”
“……”三月额角一跳，拖长了声音回应，“是——知道了——”
其实云雀恭弥是个意外温柔的人嘛。
TBC.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哭一哭没什么大不了
